年会之后，方晟彻底化身陀螺，每天都是公司—堂口—公司来回转悠，忙碌的生活让方晟找回了当初创业时的激动和干劲，本应该是过度劳累的人，却每天跟打了兴奋剂一样high。
过年前四天，方晟组织了公司的所有员工开了国内办事处的第一个年会，不可避免的，所有人那天晚上都很high，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他们的发展速度是十分惊人的。
方晟在年会上总结这一个多月的战绩时，他清楚地看到了每个人脸上表露出的自豪。当然，身为这些人的头头，方晟的激动程度也可以想象。
虽然第一次的年会参加人很少，但毕竟是在一起从头奋斗打拼的人，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跟方晟也不见外，所以没有例外，方晟那天晚上被灌的烂醉。
最后麦小和麦大把人送回家的时候，方晟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宇文……嗝！宇文月简直太不像话了！”
副驾上的麦小听到方晟含糊不清的高呼和指控，挑了挑眉，转过身看着已经瘫软在后座上的方晟。
“哎麦大，方晟喝多了也挺好玩的嘛！”一面感叹着麦小一面伸出手去戳方晟的腰，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方晟一面不满挥舞双手一面嘟囔着翻了个身，“你说……他是不是暗恋那个宇文月啊？”
“麦小，你真的越来越八卦了。”专心开车的麦大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渐渐进入熟睡状态的方晟，无奈摇头，“不过这个人真的很努力。”
“我觉得方晟很好玩阿！”看方晟已经背对自己，麦小撇了撇嘴重新坐好，“你说……夜阑仙那家伙会不会真的爱上这个祸害拉？”
“怎么？你暗恋夜阑仙？”转动方向盘，麦大缓缓把车子停稳，然后侧过头认真的看了看麦小，重新看向前方，“别想了，你搞不定夜阑仙的。”
“啧！”听到麦大的结论麦小不满的发出抗议的声音，同样看着前方的眼在路灯的照射下有些晦涩不明，“谁会喜欢那个冰山！不过……麦大，你有没有觉得夜阑仙最近很奇怪啊？”
“嗯？”看着信号灯变绿，麦大重新发动车子平滑出去。
“就是……”麦小沉吟了一下，随后道，“就是她最近总是在问咱们方晟的事，你看啊，咱们之前来的时候，她都不关心。突然一下子，就跟陷入热恋的小女人一样。”
“你都说了，或许就是突然开始在意了。”听过麦小的话麦大毫不在意的回应，然后又抽空看了眼纠结的麦小，“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对夜阑仙的反常感到不解喽！”麦小耸耸肩，又转过身去看方晟，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安静的样子，不禁伸手又捅了捅他，见人没反应才失望的叹了口气，“睡的真死。”
之后就是一路无话，两人把方晟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合伙把方晟抬到他房间里，把外衣给他脱下来盖好被子以后，两个人就关好门回房了。
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一直处于睡眠状态的方晟缓缓睁开了眼，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房门，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方晟就接到了林灵的电话，带着宿醉得头痛感让麦小开车带自己去萧家分部。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方晟刚推开正厅大门的时候，就听到林灵劈头盖脸这么一句话，愣了愣，才关好门走了进去。
“年后吧，时间估计错误，离过年就这么几天了，没精力再处理他。”找了个旁边的位置坐下，方晟揉了揉额头，道，“我听说空堂这两天在扫荡依附萧家的小帮派。”
“嗯，你公司不是已经放假了么？这两天也去。”林灵敲了敲手边的桌子，“卧虎堂最后的财产已经清算出来了，平分给你们五家了，这是你的那份。”
“这是要把那些小帮派彻底清理掉？”听到林灵的话方晟摆出惊讶的表情。
“嗯，趁现在几家还能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时先动手，把这些不稳定因素都清理干净。”林灵点头，“你准备准备，年后我们要开始先打击玉帮。”
“玉帮？”
方晟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眼前闪过叶玉总是淡淡笑着的面容，微微蹙眉，方晟看向林灵，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没有什么能说的，难道要问为什么不先拿方家开刀吗？众所周知方家现在仍旧是条大鱼，想一下子捞上岸分割不太可能。可是……
“林姐为什么不选择跟其他人合作现处理掉方家？”
“萧家不喜欢合作。”听到方晟的询问，林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解决掉玉帮，方家并不是那么难。”
听出林灵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方晟沉吟了一会儿，抬头正好看见林灵正在看着自己，脑中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对了，他怎么忘了林灵说过，他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如果解决掉玉帮，就只剩下方家了。自己是方家二少爷，肯定是要重回方家的，到时候他们可以借自己的手……
这个时候方晟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抬头怔怔的看着林灵，却发现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感。也是，对着一个一开始就打算利用的人，又有什么愧疚感呢？
“一会儿回去我就会让人动手，之后的问题年后我会解决。”平声表述自己的态度，方晟起身走到林灵面前去拿自己那份卧虎堂的资料，“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女朋友……”就在方晟拿起文件夹的同时，林灵斟酌着开口，皱了皱眉，似乎是挣扎了一下，才摇头道，“没事了，回去赶紧处理掉那些多余的不稳定因素。”
“好。”头也没抬，方晟拿着文件夹大步走出正厅，直奔自己的坐骑走去，面色冰冷，让分部的人们自动退避三舍。
“哎呦哎呦，这是怎么了？”等在驾驶座的麦小听到开门声扭头正好看到方晟阴沉着脸上车，吹了口哨连声问着。
“去采金的练武馆。”
“好。”看方晟一副要杀人的样子，麦小没再耍贫，点头应下之后直接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我昨天跟麦大说得话你听见没有？”一路安静，麦小突然出声。
“怎么？”有些惊讶麦小会直接问出来，方晟扭头看了他一眼，“昨晚不是还特意捅了捅我？”
“既然知道我是故意的，你倒是回应我一下阿。”听到方晟的回答麦小扭头白了他一眼，“睡得那么死。”
“我没睡着！”方晟无奈，随后又看了眼麦小的侧脸，“怎么想起来要告诉我这个？这是不能让麦大知道的？”
“你早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就别装了好么？”对方晟装傻的行为表示很无奈，麦小再次扭头白了他一眼，“我是宇文月的人，麦大我们摸不准他到底是谁的人，所以能不让他知道的尽量避开他。你总是让我自己跟你出来东跑西颠的我以为你早都猜到了！”
“巧合。”听过麦小的话方晟伸手扶了下额头，叹道，“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比麦大身手好，然后不那么死板，所以才总让你跟我出来。”
“你真是够……”
“不过……”方晟突然提高音量打断麦小的感叹，认真地看了看他，“你这种性子我没想到也会做卧底的行当。”
“本来我也不想接下这个差事的，可是宇文月铁了心做的事……你懂得。”摇头叹息着，麦小一脸郁卒，“我是最讨厌这些阴谋算计活计的，让我冲锋陷阵可以。可是宇文月说，就是我这样的性子来做，所有人都不会怀疑。”
“哈哈哈哈哈哈！”听过麦小隐约透着一些哀怨的话，方晟大笑起来，“不过宇文月说得确实没错，没有人怀疑你。可你和麦大不是兄弟么？”
“在用兵团里，麦大也好麦小也好，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俩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关系好，不过……关系好也不代表我们就肯定是同一个阵营的。”
麦小波澜不惊的话让方晟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即便身边再亲密的人，也有可能不是一个阵营的。方晟突然想起了前不久自己让梅乐石调查的左简……
“只要我们不是对立的阵营就好啦！”开车的麦小没有注意到陷入纠结的方晟，自顾自说着，“如果我们真的站到了对立的阵营，虽然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但是怎么说呢……我们会在不妨碍任务的前提下，互相留手的。”
“如果妨碍了呢？”方晟低声询问。
“那还不简单？放弃任务呗！”理所当然的回应，麦小毫无顾忌的笑着。
“放弃任务？”方晟挑眉，“如果像这次，麦大是跟宇文月对立的呢？”
“这个啊！”听过方晟的问话，麦小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才道，“饶他一次，第二次就动真格的了。因为两个人比起来，宇文月更重要一些。”
“宇文月？”很惊讶麦小的话，方晟不禁抬高声音喊道，之后顿了顿，笑得一脸暧昧，“你不会……”
“就知道你脑子里想不了什么正经东西。”
鄙视的看了眼方晟，麦小把车子停进方晟在采金专用的车位里，熄火、挂空档、拉手刹，一系列动作迅速做完后才转过身一本正经的看着方晟。
“因为宇文月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