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概三四分钟后,只听到车门紧闭的豪华跑车里传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嚎叫,“好痛!能不能轻点?”
有几辆价格十来万左右的家庭轿车,在听到那声尖叫后,几位车主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需人指挥,齐刷刷的发动引擎,飞快开离眼前这辆跑车。
慕安之的跑车很高级,深色的贴膜,能让外面人看不清里面,车里的人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面。
看着最后一辆驶离视线范围的轿车,容颜嘴巴张得基本能塞入一整个鸡蛋,半晌,才勉强合上,好奇地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他们怎么了?”
慕安之观察着扎针孔,头都没抬一下,“你自己说说看,什么情况下,女人才会发出刚才那样凄厉的尖叫?”
容颜看着点滴想了想,正想开口,慕安之又补充,“除了你刚经历过的事。”
慕安之医术精湛,却不大会扎针,刚才哀嚎的那声,已经是他在经历两次失败,第三次朝她手背上戳针,痛到忍无可忍,才发出的尖叫。
第三针扭扭弯弯,勉强顺利扎进静脉后,容颜才终于明白慕安之刚才为什么笑得那么阴测,还打预防针说不要怪他,弄了半天,他也有不擅长的。
“这样啊。”容颜叹了口气,转着眼珠开始冥思苦想,忽然,两个字,基本是不经大脑,直接脱口而出,“强暴!”
“啊!”容颜为自己有这么想法感到龌龊,她不是有心说的,慕安之不会误会成她在暗示什么吧,话冲出口后,她懊恼地咬着下唇,这抽风的臭嘴啊。
慕安之固定住输液管,确定不会掉下来后,发动引擎,朝她投来赞赏的目光,“你刚才说得很对。”
“不对!”容颜下意识地去反驳,“如果他们真以为车里有人在遭人强暴,不会这么冷漠的离开。”
慕安之飞快睇了她一眼,“知道我今天开的什么车吗?”
“什么?”容颜一头雾水,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慕安之现在说话怎么也呈跳跃式的,前言不搭后语,难道是因为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受不良影响了。
想到遗忘是会传染的,容颜心里又是一阵紧张,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慕安在这会儿高速公路上失忆。
“你不认识车标?”看容颜不回答他,脸上的恐惧倒是越来越深,慕安之接着问。
“虽然认得不全,也算认识一点。”容颜定了定神,开始顺着他的话走,看看他是真思维有问题,还是又给她设什么圈套了,“你今天开的这辆是保时捷吧?”
上百万的保时捷,容颜还是第一次坐,当然记得它车标。
忽的,本来已经徐徐朝服务站开出去的跑车,突然靠边停了下来,慕安之解开安全带,一句话没说就下了车。
容颜反应不暇,等回过神,车厢里除了细小的发动机运作的嗡嗡声,哪里还有其他声音,他去干嘛了?
不会又像上次那样一句话不合他心意,就再次把她连车扔在高速公路这里了吧?
手上挂着点滴,容颜不大敢动,生怕针头一脱,慕安之回头再给她扎个四五针的。
不大一会,慕安之就回来了,这次他手上又多了样东西,“热水袋。”
看慕安之小心翼翼地把输液管绕在热水袋上,容颜忍不住问:“你刚才下车,就是去买这个啊?”
慕安之很忙,头都没抬,随口应道:“笨女人,这么冷的水直接挂进去,你不知道说声难受吗?”
容颜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下,突然想起前一天晚上挂水时,迷迷糊糊间,感觉药水变得很温暖,也有人坐在床头和她说了几句话,她一直以为是梦,看着慕安之光泽黑郁的头发,闻着他清香好闻的气息,她确定那次不是梦。
随着挂进身体的药水变得温暖,她的心,也在某个点也开始暖和起来,慢慢的由点到面,朝整个身体蔓延过去。
“知道现在是个拼什么的年代吗?”重新做回到驾驶位置上开车的慕安之突然问容颜。
“爹。”话一冲出口,容颜忙捂住嘴,可惜晚了,慕安之已经因为她的一个字,笑了。
润润脆脆的声音落在空空的车厢里,落到人的耳膜上,异样的好听。
话到这里,容颜已经知道慕安之刚才为什么思维跳跃了,他原来是在等她总结陈词,而他则是高坐在上,宏观掌控一切的法官。
那些私家车主不是不想管闲事,也不是不想见义勇为,可是面对上百万的豪车,外加猜测到豪车里坐的那个人的爹的背景,他们还是退却了。
容颜嘴角一沉,她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即便前不久网络上还评出这个拼爹时代的四大名爹,容颜依然没觉得有什么可笑的。
这是社会的悲哀,世风日下,有个爹,不管是亲爹还是干爹,难道就真能违背法纪,忽视道德吗?
忽然,当余光无意瞥到慕安之的侧脸,她捉弄心升起,侧过头,直直的看着他,故作好奇地问:“慕安之,听你这么说,是不是也想让你爹参加明年度的名爹比赛。”
慕安之握方向盘的手一顿,脸上突然蒙上一层冷光,侧眸看了眼容颜,眸光暗沉了下去,“即便我想让他参加,他也不一定愿意!”
这句话,很值得琢磨,以容颜在他面前超级低弱的智商来看,肯定是没法理解,到真正走进慕家,容颜才有那么一丁点明白慕安之话里的意思。
他虽说是慕家的独子,可是父子间的关系,并没像她想象中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