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柔媚愣了愣,“不要多少钱的?”
她在心里暗暗叫了声不好,光顾着想办法讨好慕海生,却忘了自己在慕安之那里,自己一直是装着不知道他家境的事。
慕安之现在突然这么一问,她的整颗心都吊到嗓子眼了,以慕安之的心思,估计从自己告诉他在古董市场就猜到了什么。
怎么办?
抓床单的手不由又用上了几分力,大意了!
慕安之轻声一笑,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开口问道:“柔媚,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慕海生的儿子?”
杜柔媚的脸色明显一僵,眼底闪过惊慌,“安之,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我怎么会知道呢?”
“是吗?”慕安之的声音依然平淡无奇,不去看他的表情,真的判断不出他的喜怒。
“真的。”杜柔媚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慕安之。
“那我没什么事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着,慕安之起身朝房门外走去。
感觉到床边人的离开,杜柔媚猛然抬起头,“安之,你去哪?”
“我去客房睡。”
“可是……”杜柔媚定定看着他的背景,眼中涌起期盼,“你不陪我吗?我一个人睡在这里会害怕的。”
慕安之沉默了一会,依然没回头,“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可以叫我。”
“安之……”杜柔媚看他说话间手已经搭到门把上,心里一慌,掀开被子就从床上跑了下来,紧紧地,从后搂住他的腰,“安之,我求你,你别走好吗?”
慕安之后背僵了下,然后一根一根掰开揽在腰上的手指,“你身体不好,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安之,我都知道了,你娶容家丫头是为了给你母亲报仇……”
“你还知道些什么?”不等她话音落下,本走到门槛外的男人倏地转身朝她大步走来,目光森严,看得人心头一颤,似乎比这酷寒冬日的温度还要冷上几分。
“我……”杜柔媚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毫不惧怕的对视上他的眼睛,“我还知道,你突然决定娶容家丫头是因为她和我有几分相似。”
慕安之没说话,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清冷的眸子里,蓄上一层看不透的情绪。
杜柔媚以为自己说到他心事了,洋洋得意地继续说道:“安之,既然现在容家已经完蛋了,你为什么还不和她离婚,我……”
“啪!”慕安之垂在身边的手,蓦然握紧成拳,挥手就朝桌子挥去,白色瓷壶撞到墙壁上,顷刻间,破成碎片,沏在里面的茶,渗过碎片淌到地上,汨汨如溪流。
“安之!你怎么了?”短暂沉寂后,杜柔媚一声惊呼,她真的不敢想象,这么些年来,在她面前一直温润尔雅的男人会发这么大的怒气。
慕安之冷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转身出门。
“安之!”杜柔媚追出去几步,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停下了脚步。
侧耳听着隔壁传来的开关门声,她心里一阵凄凉,那么短的时间,难道他就真的已经爱上容家那丫头了?
他真的忘了三年前自己对他的“恩情”了?
他……
“叮铃铃。”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绪,她返身回走回房里,拿起手机看了下,是沈秋兰。
她按下接听键,“喂……”
“我刚才听到摔东西的声音了,你是不是说错话惹他生气了?被摔掉的是不是我让佣人送去的哪壶茶?”电话那头,沈秋兰着急地追问,那样子,颇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味道。
杜柔媚苦笑,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倒宁愿慕安之刚才真的对她生气,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只是发火。
生气说明还在乎,如果光是发火,真的不好说了。
“你哑巴了,倒是说话啊?”沈秋兰的声音再度响起。
杜柔媚扯了扯嘴角,“是我自己不小心摔掉了,你让人再送一壶茶过来,他在洗澡,我不和你多说了。”
话到这里,她直接挂了电话,自从感觉慕安之对她不再入从前那般,她也给自己多留了条退路,那就是沈秋兰。
从她偷听到的慕海生和沈秋兰的谈话就能看的出来,沈秋兰对慕海生的枕头风绝不容小觑,她怎么都不能让沈秋兰知道慕安之对她不再入从前,自己不再有用。
她用力抠着手机上的键盘,自从沈秋兰口中知道慕安之娶容家丫头真正的目的,她曾经抱怨慕安之另娶他人的怨气,全部消失殆尽。
原来只是相似而已,呵,开心过后,她心里又涌出莫大的失落,三年前,慕安之虽然是昏迷的,但是在他心里始终还是记得救他的那个女人。
敛了敛思绪,把目光朝地上的茶壶碎片看去,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飞闪而过,刚才慕安会不会是知道这壶茶有问题,而故意打掉的?
这个念头一闪出,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应该不会的,慕安之始终以为三年前救他的是自己。
忽然想起一次酒醉中,他曾说过的,三年前,他很对不起一个女人,他以后永远不会辜负她,毫无置疑的,另他拧紧眉心,百般难过的女人就是她杜柔媚。
慕安之今晚的心情极度烦躁,没开灯,在黑暗里,他坐在凳子上,稍微平复一下心绪才拿出纯黑的IPHONE4S,手指轻轻划过开锁键,点开早设置好视频连接。
看着屏幕上笑靥如花的女人,他唇角不由慢慢扬起,这抹笑意,虽然很浅,却是直达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