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很想违背自己承诺,再一次,大声追问慕安之,“柔媚是谁?你拉我在你身边,是只为她吗?”
嘴角翕动,她最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两个人又坐好长一会,这期间,两个人都没再开口说话,从石头上站起来朝家属区走去时,容颜失落地笑笑,相互隐瞒,相顾无言,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悲惨的事。
呵,当看到站在哨岗处急躁徘徊,时不时对哨兵吼两声的人影,容颜转过头飞快看了眼慕安之,心里再度冷笑,慕安之,你谁不去招惹,偏偏要去惹容家的女王,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冷笑完,她从慕安之手里抽回手,头也不会的径直朝家属区走去。
而这边,容萱也看到了手拉手出现的慕安之和容颜,看到他们拉在一起的手,她先是一怔,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转眼,她马上换上一副笑脸,直接朝慕安之挥手高呼,“姐夫,姐夫,是我。”
容颜听到身后传来的柔媚娇羞,又带着巨大希望的声音,再度冷笑,没回头,似乎是怕眼痛,一溜烟的朝前跑去。
她跑得很急,等掏出钥匙打开门,坐到沙发上,已经满头大汗,也许是和慕安之不算长的聊天,让她口感舌燥,她在沙发上坐了一小会,就去厨房倒水喝。
水才倒好,门锁“吧嗒”一声响,大门由外被人推开,容颜没多想,这间房子的拥有权虽然属于部队,钥匙却只有拥有居住权的慕安之和她有。
想着说了那么多话,慕安之或许也口渴了,她又倒了杯子水,端着两杯水朝客厅走去。
“慕安之,给你水……”在抬头瞬间,她看到的不仅是慕安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还有一张带着笑意,妆容精致的脸。
她端水的手一颤,目光冰冷的看向容萱,“你怎么来了?”
慕安之曾经告诉过她,出入楼下的哨位必须要有通行证,她之所以这么畅通无阻,是因为王芳去警卫股报备过,证件在办,那容萱呢?
没等慕安之说话,容萱已经假装娇羞地垂下头,声细若蚊,“姐姐,是姐夫带我进来的。”
于她语气截然相反的是她的眼神,她眼底迸出阴狠的毒辣,垂在一边的手也蓦然握紧成拳,太气人了,这个丑八怪居然敢这样对她说话,是时候让她知道昨晚她和慕安之春风一度过了。
她眯着眼,在心里冷笑,真是太迫不及待想看这个丑女人飙泪的样子了,鼻涕眼泪满脸,肯定更丑了。
“你不是说部队外人不能进来的吗?那她为什么……”
容颜端水杯的手再次一颤,几滴滚烫的水珠翻滚到手背和虎口上,她却仿若丝毫没感觉到痛,瞪大眼,怔怔地看着站在一边,始终一言不发的慕安之。
“萱萱是你妹妹,当然可以进来。”慕安之云淡风轻,不以为然的回了她一句。
容颜脸上血色尽失,她感觉喉咙口一阵甜腻,慕安之突变的冷漠,容萱掩藏不住的得意,让她快支撑不住了。
可,事实发展到这份上,她绝对不能退后,咬咬牙,她拖着似有千斤重,仿佛被人灌了水泥的腿朝慕安之走去。
容萱站在原地看着,眼底里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慕安之眉心微微拢了拢,那颗朱砂痣随着容颜的靠近,越来赤亮,似乎暗示在他内心正在泛起着巨大的波澜。
“安之,口渴了吧?”容颜行至慕安之身边,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把手杯递给慕安之的同时,也朝他恬然淡笑。
“颜颜,我把萱萱带来,就是想你和商量一件事。”慕安之接过茶,想喝一口,放到嘴边时,发现温度异样的热,叹了口气,把它放在手心里当成暖炉取暖。
“什么事?”容颜端着自己的那杯水,转身朝沙发走去,她的声音还算平稳,背脊却在瞬间僵硬了好几下。
她有些恨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已经和慕安之确定了彼此间的关系,看到别的女人,堂而皇之出现在他身边时,她的心却是这么这么的难过。
慕安之看了容萱一眼,很体贴的把手里的水杯转递到她手里,接着才朝沙发走去,“萱萱要准备毕业论文,有些事,需要我的指导,这段时间,她估计要住在咱们家。”
“咣当!”一声清脆的玻璃杯落地的声音,尾随着慕安之最后一个话音响起,容颜怔怔看着地上摔着碎片的玻璃。
这个天,还真是应景,知道她今天的遭遇很不平凡,也跟来配合了,不然怎么夜长日短的冬天,在六点多了还会有夕阳。
落地的余晖透过明亮干净的玻璃投射进来,落到透明的玻璃碎片上,泛出潋滟的七彩流光,流光的缝隙间,汨汨流出流着雾气的热水,刺目惊心!
“姐姐,我是你唯一的妹妹,你总不想让我毕业论文过不了吧?”容萱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在不大客厅的回响起。
她假装很难过的擦了擦眼角,心里其实早乐开了花。
来之前,爸爸千叮咛万嘱咐过,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要忍受住,不管遭遇到什么,今天都一定要住进慕安之在部队的家里。
来的一路,她假设过容颜会怎么气势凌厉的为难她,却没想到,她还没真正出手,被爸爸预为心机不算轻的容颜已经不战而败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仰天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容颜并没理会容萱的故作难过,定定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片,几分钟后,她起身朝容萱走去,目光冷而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容萱你学的专业和医学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怎么就觉得安之能帮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