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老张和衣倚睡在门边。
门外是拿着青铜剑的守卫。
门帘子放下,里面一片安静。
心里想着后面就睡着一个女人,还是觉得怪怪的。
半夜又是锣鼓起,投药的时间到了。
我们等的就是这个时间,这个时侯一过,我们就可以开始计划。
四下又是一片安静,特么这女人睡觉,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么。不过也好,看来是睡熟了,正好行动。
老张紧挨了我,从怀里掏出黑香,我和他三两下,搓成了粉末子,刚好身上有用剩的餐巾纸,包了,轻轻地挨着石板地面,朝里面滑去。
接近帘子时,突地听到一阵的索索声。
我和老张心里一骇,住了,仔细听,象是什么东西抖动的声音。
老张的嘴又伸到了我耳眼子里:“树枝子的声音,别怕,摸进去。”
隔断的帘子下有条小缝,轻轻地滑着挑起,和老张伸进了脑袋。
哇靠!
一屋的红呀,怎么夜里特么也是红的,红色弥漫。
看一眼那床上,我去,一截老树根呀。弥在红色里,这就叫黑里透红的节奏么。
哦,还有。索索声,那树桩子上,竟是伸出枝条来,索索声就是枝条生长的声音。还是老张熟悉呀,他去农家乐,经历过那竹林子,上次我和他一起时,就是这种声音。
而此时,却是嫩树条生长出来的声音。
这老树桩子还可以长新枝条呀。
还好老张交待在先,我和老张也一起经历过,才没有吓得弄出声响。
不管了,找那双绣花鞋。
就摆在床边。
红色涌裹里,此时一看,竟是诡异地闪着金光。
金光?
心里一跳。太熟悉这种光了,那金喜冠,红喜服,就是闪着这种光的。
看来老张说得对呀,这女人真的中毒了,而且还真的不是兰姨,这是借了兰姨的身体,借尸还魂,搞到这个地方,督造这些古怪的改良工具,还有打造石棺。
老张轻轻地拉我,朝着闪着金光的绣花鞋摸去,这是重点,也是我们此时成败的关键。
整个身子都滑进了后半截圆石屋。
而床上的新枝条还在索索地长着。
老张又把嘴伸进了我的耳朵眼:千万注意了,这逼比我能,她能自己洗身子,惊动了她我俩死翘翘!
老张说的话我明白,心脏都紧揪着几乎缩成一团不会跳了。
老张中了这种毒,还得受坏风衣哥的控制,定时到那农家乐借了竹林子洗身子,否则必阻而死。而这女人,竟能自我清洁呀,通过新枝条的生长,竟能自己把自己在晚上就洗净了,怪不得这女人中了毒,还能在这好好的。
老张身上本来就裹了棉胎子行动笨些,我灵活,到了闪着金光的绣花鞋边,我反手一伸,老张递过餐巾纸包的黑香粉。
屏住呼吸,只要打开一倒,妈个比地,我们就要你好看了。
索索索~~~~~~~
突地,竟是几声连响。
手上一麻。
靠!
一根枝条呼地一下搭了过来,准确地打在我拿着黑香粉的手背上。
还来不及反应,黑香粉一下掉到了地上。
哇呀!
所有的枝条突地如苏醒了一般,竟是狂乱地朝着我们身上卷裹而来。
那床上的树桩子突地一下立了起来,嫩枝条如张牙舞爪的手臂,弥在红光中突地一起朝我们抓来。
完了完了完了,不幸被老张言中,这特么到底还是把这逼搞醒了呀。
我拼命地一挣,最先搭过来的嫩条尖子一下子挣断,有液体一溅,是树汁吧,来不及细想,一下跳起。
老张也是跟着我跳起,嘴里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外面就是拿着青铜剑的守卫。
呼呼呼!
老树桩子上的枝条疯了一般,狂涌而至。
这哪能躲得及呀。
我和老张一下子被缠紧。双手乱划拉,枝液乱溅,但丝毫没有抵住那些枝条疯狂的缠裹。
老张已然发出闷哼,有几根枝条缠在了他的脖颈。
突地,我手里一凉。
“小哥,用这个!”
是若晜。
哦,怪不得我还没有象老张那样缠成一团,原来是若晜在暗中帮我。而此时,她递给我的,就是那把青铜小刀。
呼地抽出,哗哗地舞动。
真的有效。
立时条飞枝断。
红光里枝条嫩叶子飞成一片,而那枝液,更是乱溅一片,此时枝条少了,红光里看得清了,看上去,也是血色,象血呀。
狐疑的是,那老树桩子一直没有变成女人形,这是什么意思。
直奔那老树桩子。打架我特么太有经验了,我们**丝的话叫打倒在地还要踏上一只脚,意思就是这个时侯千万不要迟疑,占了上风,就要占尽上风,打得对方全无还手之力或者灭了更好,如果给对方有喘息的机会,你绝逼要吃大亏的。
到了床边,我迅急地一腰弯,一把把那闪着金光的绣花鞋拿了揣怀里,手上可是一点没有停,哗哗地划动。老天佑我呀,这特么就是一树桩子伸出的嫩条子,要是碰上外面的青铜剑,我可是绝对占不了上风。老张还真的识相,他配合着我双手乱划,我俩严严实实地闭着嘴,关键时刻,还真的要用脑子的。
呼!啪!
我一挺青铜小刀,直刺进了老树桩子。青铜小刀太锋利了,竟是如刺豆腐一般,没到刀柄,感觉里面没有树心一般。
猛地一抽。
扑!
一股红桨子扑地顺刀口飞出。
我迅急地一躲,啪地洒到地上,真的如人的鲜血一般。
特么这次有经验了,我不会再让这种搞不清的液桨子喷到我了,上次在树林子里,我中老藤脱皮毒时,就是因为躲闪不及,才会让毒一直带在身上的。
我灵活地一转,到了那边,又是连着几刀,扑扑扑,屋里立时血红一片。
哗!砰!
老树桩子竟是如人流尽鲜血一般,一下滚下床,轰地撞到地上。
咔咔咔~~~~~~~~
就算我们再怎么闭紧嘴,此时的响动瞒不了了,外面的卫兵一下子冲了进来。
“跑!”
我拉起老张,趁乱从卫兵的缝隙中钻出圆石屋,朝着那陡坡边跑了过去。
反应过来的卫兵呼喊着追了过来。
“小哥,用绳子!”若晜的声音。
一下明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若妹聪明呀。
我从随身的包里掏出绳子,一头一下子挂到了深坑边的一根树上,拉了绳子带着老张疯跑,朝圆石屋的后边路,那里就是先前我们滑下来的陡坡,刚好绳子可以成横拉之势。
轰轰轰!
身后乱响成一片,那些追我们的卫兵猝不及防,暗夜里哪晓得还模拉了一根绳子呀,头里追得急的,一下子绊倒,跟着后面排山倒海,一上子全跌滚在一起。
急用青铜小刀在绳头一划拉,绳断,我呼地一甩,挂到陡坡上的树上,趁后面乱成一团的空档,我和老张一下子爬上了陡坡。
急滑,管不了,急滑而下。
我记得陡坡那边就是我们来时的路,如果不滑偏,应该不出太大的问题。
约摸半个小时吧,脚下终于抵着了坎,住下,而后面,没有追兵了。
喘了口气。
若晜跳下我的背,“小哥真棒!”
心里还真的有点小激动啥的,这可是从进太平间开始到现在,第一个夸我的女孩。胡甜呀,周春呀,不说我是傻球那就算是夸我了。
从背包里拿出手电,扭亮,四下一照。
黑糊糊的,不象是我们来时的路。
再看脚下,也不是什么坎,不是上次滑下去见到那个古怪的老人时抵到的坎,而根本就是几个树桩子。
特么在别的地方见到树桩子倒没什么,只是现在一见,想到刚和那老树桩子斗了一番,心里还是瘆得慌。
四下一晃,居然是块林地,周围全是树,我们从陡坡上滑下滑到了这块林中的平地上,抵到树桩子停了下来。
管他是哪呢,只要那些家伙不追过来就成。
问了下老张和若晜,都说没事,看来,这次还真的是有惊无险了。
我说:“若妹,刚才亏你提醒了,不绊倒那些人,还真的跑不出来的。”
若晜咯咯一笑说:“小哥那时侯总在林子里绑个木板子,拉根绳子,摇着我荡秋千,我一急,就想起来啦。”
若晜这么一说,我心里又是一沉,本来这次,是按了牛皮套上的指引来给若晜脱黑鞋子的,黑鞋子现在没脱成,倒是我和老张差点搭到那鬼地方了。
突地心里一跳,伸手从怀里摸出刚才塞进怀里带出来的绣花鞋。
鞋子一拿出来,手电下竟又是闪起了金光。
只要有光源,这鞋子就闪金光呀。
老张在旁边看了会,突地一拍头说:“唉呀我想到了,我真特么傻呀,这个时侯才想起来,先前我判断那女人就一老树桩子没错,认为她穿这双好看的绣花鞋是为了遮丑的,现在我明白了,不是呀,她只有穿上这双鞋,才能幻化成王玉兰的形象,也就是说,她只有穿上这双鞋后,才是个活人!”
老张这么一乍呼,我也是猛然想起:床上应是兰姨,却是老树桩子,而我和那些嫩枝条斗了半天,青铜刀占尽上风,争斗时就心里狐疑一片,特么她怎么不还原成兰姨呀。我和老张可是见过她的厉害的,对那两个工匠,只一下,就挖了眼取了命,斗我和老张,那还不是小菜呀,而一切,只因她没有还原成人形!
老天!
就是这闪着金光的绣花鞋的妙用呀。
对呀,妙用!
我突地想到,那牛皮套里那句话:套中乾坤,生天妙成。
这完整的意思,不就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可以逃出生天,定有绝妙之事么。
绣花鞋闪着金光,这金光,就应与金喜冠,红喜服,成为绝妙的般配!
“我特么太聪明了!”
我喜得一蹦!
把个老张和若晜吓了一跳,老张忙忙地过来,这家伙怕是我又象在印刷厂里一样疯了。
好在,天色开始亮了起来。
我知道,现在,我的若晜,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