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
慕长生大手一挥：“这合同立刻就签，吴小姐，以后我们慕氏集团跟大唐集团的所有合作，你是直接接洽人，我们都跟你谈。”
“啊？”吴轻语惊呆了。
那岂不是说，以后每个月光提成，就能拿几万块吗？
她赶紧摇头：“不行的，慕总，您还是按规矩来办吧，我承不了这么大的人情。”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懂得有舍有得。
“算什么人情？我们也算是一家人，对吧，枫爷？”慕长生谄媚笑道。
秦枫也有点懵B。
慕长生这什么节奏？慕雨晴的觉醒，他们夫妻应该恨透了自己，怎么眼光有点别扭呢？像老丈人看女婿？
靠！
这对夫妻不会想攀高枝儿想疯了吧？
“算了，慕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合约签完，我们就先告辞了。”
此地不宜久留啊。
他前脚刚走，刘桂芳就埋怨慕长生：“你怎么连女婿都留不好？哎呀，如果女儿当不上小四小五，都是你这张臭嘴，不会办事！”
“这能怪我吗？”慕长生不知所措。
他以为又得罪了秦枫。
“都是那个姓王的王八蛋！”刘桂芳义愤填膺：“不行，秦枫肯定没满意？”
“我都已经把他给开除了。”
“开除算个屁。”
“把他告上法庭，送进监狱。没看见那女人跟秦枫关系匪浅吗？秦枫肯定不爽。”
“对，就这么办！”
慕长生有点郁闷：“那个吴轻语长相也不错，你说咱女儿能争过她吗？”
“不争也得争，不然连小四小五都当不上了。”
刘桂芳咬了咬牙：“我好好教教她，就不信连个男人的心都挽回不了。”
……
“秦枫，你居然认识慕总？”吴轻语完全惊呆了。
“恩，有点关系。”秦枫摸了摸鼻子，他还一头雾水呢，那老货怎么风向怎么转的这么快？
“哇！”
吴轻语嘿嘿笑道：“我看他对你很恭敬呢。喂，你总穿保安制服，是不是为了装叉打脸呀？”
“哪有的事，少胡说八道了，我送你去公司。”秦枫翻了翻白眼。
我会说我没钱买衣服吗？
“嘿嘿，秦枫，这次太谢谢你了！等我发了钱，我安排你吃大餐！”吴轻语心满意足。
终于不用被辞退了。
“富阳？”
“哇，你也太黑了，人家奖金才两千块，你就要全吃掉？哼哼，我请你去个好地方，保准吃撑你！”吴轻语萌哒哒地道。
“成，我等你请我。”秦枫笑了笑。
……
从公安局出来，蒙婉的心情有些压抑。
但是，她很坦然。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她是警察，是绝对不会违反警察条例规定的。
被冤枉，她很糟心。但是，她相信正义，一定会被伸张的。所以，她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调查，是谁陷害了她。
“她去了哪儿？”
徐厅长委命重案组，听命于林教授。他坐在一辆出租车里，对于追踪，他非常有经验。
“自己办公室，半个多小时了，没出来过。”警员回复。
“能监视到吗？”
“窗帘没拉，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我们怕她怀疑，没敢安装监控器和窃听装备。”
林教授点点头：“继续监视。”
十一月末的江城，已是深秋，寒风瑟瑟。街头的人都裹着风衣，匆匆而过，没有夏日的懒散，也无秋日的清凉，只有一道道匆匆的人影。
透过车窗，看着过往人群。
他的指尖敲在内饰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她是坦然，还是察觉到了跟踪？”
思索良久，林教授忽然打电话：“全体都有，撤！”
“教授？为什么撤啊？”出租车司机充斥着不解。
“盯得太紧，猎物会跑的。”
司机若有所思地点头：“林教授，咱们不盯，用摄像机拍下来。”
“主意不错。”
……
蒙婉办公室。
“老李，你仔细想一想，包大海接触过谁？”蒙婉问。
铁拐李瘸着腿，挪到椅子上，点燃一根烟，面带苦涩：“真没有。”
“那他为什么突然翻供？”蒙婉忽然止住话题，自嘲一笑：“老李，你信我吗？”
“信。”
铁拐李笑道：“如果连你都不信，整个缉毒队也没谁可信了。”
“谢谢。”
锦上添花天下有，雪中送炭世间无。
他肯信，那就是对她最大的肯定。
“你再仔细想一想。”
铁拐李摇摇头，一根烟吸尽，忽然道：“要不，我帮你审一审包大海，说不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上面已经对包大海严加看守，若这个时候去审……”蒙婉犹豫。
“按规矩审案子而已，再说，你坦坦荡荡，有什么可怕的？”铁拐李轻松地笑道。
“好吧。”
蒙婉沉思片刻，终于道：“老李，这件事麻烦你了！等我洗脱了嫌疑，一定请你吃饭！”
铁拐李站起来，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走出办公室，蒙婉的心里却突然一阵烦乱，好似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
医院，病房。
“告诉舅舅，你有什么心愿想要完成？”刘云峰心中绞痛。
“报仇！”
富文博嗓子沙哑，声音极难发出，却还在嘶哑着叫着：“秦枫，宁馨！这两个贱人，我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刘云峰撇了撇嘴角，一个小保安，一个小老板，捏死他们，分分钟的事。
“还有呢？”
富文博蠕了蠕仅剩的半个嘴唇，露出森然的牙齿：“我想娶慕雨晴。”
刘兰芝赶紧解释。
“没问题，等你出院，舅舅就为你主持婚礼！新娘，就是那个慕雨晴！”刘云峰道。
“谢谢舅舅！”
富文博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
……
“你说什么？”林教授呼的一下站起来，脑袋撞在车顶发出嘭的一声，顾不上疼痛，抓住警员的手：“包大海自杀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十分钟前。”
“快，命令缉毒队保护好现场，徐厅长没到之前，谁也不许进去！”
林教授知道，事情大发了。
……
“包大海死前，最后接触的人，是谁？”徐厅长面色铁青。
这个案子，中央都非常重视。可是，在他的手里办砸了，他的官帽不保啊。
铁拐李哭丧着脸，站了出来。
“是你？”
徐厅长显然对铁拐李有印象，他这条断腿，是献给了缉毒事业。
“你跟他说了什么？”林教授面色极冷。
包大海畏罪自杀，使案子陷入死结。正常司法程序，就是结案处理。但是，大家都知道，包大海只是替罪羊，背后的老富，逍遥法外。
这是所有人不能容忍的事儿。
“只是例行审查。”铁拐李道。
“你在接触包大海之前，还见了谁？”林教授问。
“这……”铁拐李吞吞吐吐，偷瞄了眼蒙婉，却闭上嘴不说。
林教授把目光落在蒙婉的身上。
“是我请他审讯包大海的。”蒙婉站出来淡淡道。
她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你？”徐厅长目光一凝：“你有那个权力吗？”
林教授却道：“你跟老李都谈了些什么？”
“我只是请求他帮我调查一下，还我的清白。”蒙婉道。
“就这些？”
林教授不信，转而看向铁拐李：“你告诉我，她是不是请你给包大海带话，让他自杀？”
“没有！绝对没有！”铁拐李反应极大。
“恩？”
徐厅长这样的外行，都听出鬼来。
“我们对蒙婉，全程监视，一切都有录像。”林教授拍拍他的肩膀，道：“老李，你该知道，我们有懂唇语的人才，你是逃不掉的。再说，你快要退休了，不想背黑锅吧？”
“这……”铁拐李有些犹豫。
他这番动作，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大家都是同僚，有些事我们可以当做不知道。”徐厅长低声道。
铁拐李思索一下，指了指办公室，说：“我们到里面说吧。”
蒙婉当时懵了。
完全不知道，铁拐李会说什么？
她更万万想不到，明明说信任她的老李，此刻竟然出卖她！
对！
出卖！
“现在可以说了吧？”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我，我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铁拐李垂着头，懊悔不已：“我以为，这样做能为蒙队长脱罪的。”
“她到底让你做了什么？”林教授沉声问。
铁拐李看了眼蒙婉，流露出一丝愧疚之色，颓然道：“我在警服上，弄了点墙灰，抹白了。”
林教授瞳孔一缩！
难道，这是暗号？
包大海看到了这个暗号，才自杀的？
“你说谎！”
蒙婉的反应极大，指着铁拐李，全是不敢相信之色。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陷害我？
“对不起，我不能为你隐瞒了。”铁拐李闭上眼睛，仿佛多年的友谊，毁于一旦。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记号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老李，你为什么要诬赖我？”
泪水，夺眶而出。
多少年了，蒙婉第一次哭。
哪怕脸被划花，蒙婉都没有哭过，但是，这一次，她的心，痛彻心扉。
被出卖，才是最痛苦的。
“蒙队，我是对不起你。本来这个责任，我是应该担下来的。我铁拐李不是怕死，而是不想看我们这么多兄弟，日以继夜的白干！”
铁拐李虎目含泪，感人肺腑。
“蒙婉，承认吧，我们有录像，你说的任何话，任何动作，都会被拍到。而你，逃不掉的。”
林教授沉声道。
“哈！”
蒙婉笑了：“你让一个清白的人，承认本不属于她的罪过。你想过，她的感受吗？”
“可证据，都指向了你！”
“有时候证据也会骗人的，林教授，你干了这么多年刑警，难道不知道吗？”蒙婉沉声道。
“狡辩！”
徐厅长懒得废话，直接让人把蒙婉带走。对铁拐李道：“这案子，你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事实如此，你引咎辞职吧。”
铁拐李深深地垂下头，仿佛愧对胸前的警徽。
……
特殊审讯室。
蒙婉也算是二进宫了。
距离包大海死亡，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林教授拿着录像机，摆在桌上，唇语专家已经将所有对话破解。
和铁拐李所说一致，甚至，铁拐李中途劝阻过蒙婉，可她不听，一意孤行。铁拐李为了义气，做了错事。
“蒙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教授相信证据。
蒙婉呆呆的，仿佛忽然间明白了。怪不得她感觉到不对劲，是铁拐李的嘴型，一直都和说出的话不一样。
她知道，铁拐李有一手口技的绝活。可这门技术，鲜有人知。
这是他栽赃陷害自己的根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