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欣连考了三所中院，有公立清心中院，有私立的蓬莱中院，后来有考了新开办的初级中院，都名落西山，包开欣悔极了，一切都成了泡影，他成天躲在搁楼上，谁也不想见，但宋自力的首席的画像是他嫂子叫他画的，还是认真的画好了，还给画像配上“跟C组走，听首席话”对联。不过宋自力来的时候，他也没有下楼，被开欣妈妈将宋自力拦在楼下敷衍了几句，答应等开欣起床后一定为他画好像写上对联，后来小海来看开欣时，就托小海把画和对联送过去。
开欣这几天思想斗争很厉害，现在怎么办呐？王大爷想叫他跟着学剃头，还说要是开欣摆个理发摊，生意一定非常好，那些女孩子非把摊头挤翻不可。
秀芬说：“亏你想得出，开欣是做这种事的人吗？让开欣做这种事还不如让他呆在家里。要是他家有困难，我来资助他。急什么呀？以后府院总归会安排工作的。”
王大爷就怕人看不起理发的，他还是坚持说：“理发这种事怎么啦？丢人显眼呐？理发有什么不好哇，谁到我面前不低头呀？谁见了的剃头刀不闭上眼睛呀？这是个轻松活，功夫全在手上，学会了一辈子不愁吃穿的。”
开欣父母虽然也在犯愁，但他们还是让儿子自己决定一切，他们非常自信自己的儿子会走出低谷的，无论儿子做出什么决定，他们决不阻拦，会全力支持。兰芳虽然对公婆对开欣的事不闻不问有些想法，但她也觉得开欣的事谁也做不了他的主，他要是决定想做什么她也不想阻止，见到他皱皱眉头你不依他行吗？谁会让他失望呀？兰芳弄不清这是宠着他呢还是信任他呢？说不清。她也和公婆一样，只要开欣能开心，即使他要上天也明知道不可能但也会心甘情愿给他当个扶天梯的人。
吃饭了，开欣还在楼上，全家人就坐在饭桌上等他，直到兰芳上楼告诉他，爸爸妈妈都饿着肚子等他呢，才在嫂子半拉半推下走下楼梯。
包开欣想了几个出路，一是学习徐建春，小学毕业回乡务农，多光荣呀，报纸上一直在宣传报道她的事迹，做个有文化的农民，坐在拖拉机上多神气呀；或者报名到内蒙古去，去牧马去放羊也很开心呐，骑在马上，最好选一匹白马，扬鞭策马驰骋在大草原上，多得劲呀！要是能骑着马回来，让大家看看多开心了，让赵悦来、朱炳武还有洪三兔他们看看，也带他们一起去！就是骑不上马牧羊也很有趣呀！苏武牧羊谁不知道呀？牧羊姑娘哪个不漂亮呀？和这些美丽的姑娘一起放羊不是也很有趣也很快乐呀。就在他主意不定的时候，刘金全、鲍剀兴和孙庭方来了，叫他今天晚上一起到工人俱乐部去看看，听所有不少工厂要招工。
晚上，俱乐部里是人山人海，他们兜了一圈，只有孙庭方已经年满十八足岁，达到招工条件。孙庭芳家庭条件好，父亲是在电力公司里做的，薪水很高，还不想让儿子过早的参加工作，而是要他读书。后来有个私人开的羽毛球拍厂的招工人员看中了他们，很想破例招收他们四个人，包开欣觉得这个厂里什么机器也没有，都是靠手工穿来穿去的，没有意义。他不想去大家也跟着不去了。但就是这次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无意中刘金全碰到上一届失学在家的同学，从他嘴里知道，说是有个补习学校都要招收文化班，三年毕业了和其他中院是同等学历。他们四人一听，简直是一帖兴奋剂，当下决定再去考最后一次，再考不取就死心了，大不了以后都到球拍厂穿球拍吧！
这次出去报考，开欣对谁都没有说，连从来什么事决不瞒嫂子的这次他也不告诉嫂子，他不想再考不取让大家跟着失望。
他们四人兜了大半个上京决定报考兴华工业补习学校，这所学校，是成人夜校，没有自己的校舍，是办在一所中院里，是晚上上课，报名第一天，好象并没有象以前报名时那么拥挤，所以他们觉得报考这学校把握似乎大一点。
考过后，四人觉得试题并不容易，好象也没有什么希望，大家也不当一回事，就当没有考过，四个人的家里谁也不知道他们出来考试的，他们觉得这样做很英明，都说包开欣的主意好。四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往回走。
时间很快，又一个星期过去了，秀芬上星期天没有等到兰芳有的沉不住气了，心想，这个人怎么不守信用呀？说好上周来谈她的心事，等了一天怎么不见她的人影呢？她真的生自己气啦？她怎么这样在乎开欣呐？自己当时也是在热头上随口说的呀？要是真有机会自己能和开欣胡来吗？说的时候自己决心很大，可是躺到床上一想很多问题就来了，要是怀上了，不是马上穿绑了吗？因为自己已经不让小海碰自己了呀？如果隔一天也让小海碰一下行吗？也不行呐，要是开欣的种子没有发芽，到是小海的出芽了怎么办？再养一个戆大吗？不行，绝对不行。弄不好真要毁了开欣，还要伤了自己和兰芳的和气，也有可能伤了两家的和气。自己真是太浑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嘴无遮拦。好了，弄得兰芳现在就怕见自己了。还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打个招呼吧。
秀芬刚跨过阴沟，还没有到包家门口，就见兰芳出来了。
兰芳连忙向秀芬反向挥挥手，意思是叫她向后转。秀芬一看就知道，连忙回身，并回头对兰芳说：“你快点，别磨蹭了，什么时候了，到我房间里来。”
兰芳刚进房门，秀芬就问开了：“你上个礼拜死到那里去啦？害得我左等右等都不见你人影。”
“上个礼拜我婆婆陪我进医院检查了，走得急未来得及向你打招呼，对不起呀！”
秀芬说：“现在对不起有什么用？等已等过了急又急过了，我还以为是我上次的话不中听，让你生气了。”
兰芳说：“你说的是难听，你怎么想出那些花样精，叫人怎么说呀？开欣是我家小弟，能让你胡来吗？说得多难听呐，还叫我一起和你胡来呢，亏你想得出。我还是人吗？我睡在床上想了好久，就是担心你要胡来，我除了正告你不许乱来外，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招数制止你在背后使出什么阴谋，上周我就想检查后就来找你，没想到礼拜天医院里看病的检查的人多得不得了，等我检查好已经快两点了，想在外面随便吃点，那知道已经过了吃饭的时候，回来路也很远，等僵掉了，下午三点钟才吃到点心。一人吃了一碗阳春面。”
秀芬说：“要你报流水帐呀！你快说说，查的结果怎么样？”
兰芳说：“折腾了半天，一切都正常，早知道去检查什么呀！”
“不检查你放心吗？不要说风凉话了。我问你查出是双胞胎吗？”
兰芳说：“医生没有说，就说了声‘正常’把我赶出来了。”
“没有用！下次我陪你去，一定要问问清楚。”
兰芳说：“不要打你的如意算盘了，不可能的事。我今天来就谈这些事呀？”
“当然不是，我急着把你找来，是想告诉你，上次你走后我就有一点懊恼，不该对你胡说八道。那些话都不现实的，不可能的事，完全是单相思，还要想把你拉进来。我睡在床上，想想也后悔，所以上个礼拜就想等你来好把我说出去的话收回来，免得你把我看扁了。”
兰芳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得回吗？你的话不但伤害了我。同样也把你压扁了。我不想追究你什么，只是请你一后说话要托住下巴。”
“喔唷，我又没有在外面说，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想到那里说到那里，说的时候什么也不觉得什么，冷静下来才觉得不妥，不可能，还有些可笑。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我有时候也会冲动，一冲动也会亡是亡拆牛棚，容易做出格的事，不想后果，做了再说。我的这些毛病现在好多了，你以后见到我发这种毛病就马上对我大喝一声，让我清醒下来。”
“谁会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要发毛病呀？毛病一发作谁能制止你呀？说得好听，叫我大喝一声，到时候你听吗？上次你乱说的时候，你肯听我说吗？越说越起劲，越说越不象话。告诉你，以后不许在再提我家开欣。这几天他的心情非常不好，连饭都不想吃，每次还是我到楼上把他拖下来，前两天和同学一起出去，不知在干什么，每次老晚才回来，什么也不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做什么？我真有点不放心。”
“他们中有女同学吗？”
兰芳问：“你怎么想到女同学呀？”
“象开欣这样大的男孩子，说他懂吧其实什么也不懂，说他不懂吧有时候也会胡来。上次我就听说几个学生，一对一对在一个同学家里胡来，后来被一个同学的家长发现了，才及时阻止他们继续来往。”
“有这种事？”
秀芬说：“怎么会没有呢！孩子大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还听说曹家渡那里有个十四岁的女孩，肚子很大了，父母才知道自己女儿怀上了，听说她和几个男孩有过关系，现在怀上的根本不知道是那个男孩的呢。你说现在的女孩呀什么都做得出。我有时候就有点不放心，就会瞎想，与其让开欣同别的女孩子……”秀芬说着朝兰芳看看，继续说：“还不如……”
兰芳已经听出她的话音，马上阻止说：“你又要发神经了！你不用瞎说，我家开欣不是这样的人，他的同学中也没有女同学。他们都是在忙正事。”
“你怎么知道的？你刚才不是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吗？他每次不是很晚才回来嘛，你怎么就这样放心呀？我听你说了就不放心，我就担心那些野姑娘从我手里把开欣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