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的我从梦中惊醒,浑身浸湿了汗水,就连衣服都仿佛是能拧出水来一般。
“原来你在这里。”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一个哀怨凄凉的女声在我耳旁响起,我定睛一看,一个长发的女人身着一袭白衣,不过面容却是腐烂扭曲得看不出一丁点得模样,恶心至极。
“你是谁?”
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退至墙角,壮着胆子问道。
“怎么?白日里你毁了我肉身和我的道行,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原来那白蛇已死幻化成人形,一边靠近我,一边发出阴冷且尖锐的笑声,仿佛我是她的囊中之物一般。
“姥姥!姥姥!”
她越靠越近,半边脸恨不得粘带着血肉快要掉下来一般,吓得我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姥姥,但是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你不用喊了,那老太太赶去李大头家作法去了,想我为他李家守墓几十年却落得这般下场,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着,从那女人的嘴里就吐出一条舌头,与其说是舌头不如说是分叉的蛇信子,直勾勾的冲着我就飞了过来,我已经无处可躲,怕得闭上了眼睛,任凭那蛇信子勒着我的脖子,却没有半点反抗得力气。
只能不顾恶心掰着那沾着唾液的舌头,希望能给脖子多出一点缓和的空间,只不过一切都无济于事。
就在我窒息得魂魄快要游离得时候,传来了一阵破门而入的声音。
姥姥就像是我的救世主一般,踹开了房门,手持一把桃木剑,动作敏捷的一点也不像是上了岁数的老人。
见我被伤,面露凶狠,将一口早就准备在口中的黑狗血喷在了那女人的身上。
只可惜,那白蛇本是有肉体修炼,所以黑狗血对她的作用甚微,不过却也多少缓和了些,她缠绕我脖颈的力道。
那白蛇的眼神中充满着恐慌,似乎没有料到姥姥会这么快赶来,从刚才她对我炫耀自己的调虎离山计时眼神中的狡黠,我也误以为今天就会命丧于此了。
“你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姥姥破坏了那白蛇的复仇,虽然白蛇有所忌惮,但是却非常懊恼,我想,她肉身已毁,道行已破,想来这是要鱼死网破了。
隐约的只听到姥姥说道:“虽然我用隐身术盖住了我孙女,可是毁你道行毁你肉身,你定然不会甘心,若不是为她占了一卦,还真是要被你这白蛇给骗了过去。”
听见姥姥的话,那女人的眼珠,像是将愤怒都聚集在眼珠里一样,眼仁在眼睛里扩散,直至见不到一丝眼白,黝黑的如同要爆炸一般。
就跟白日里落在那棺木上的眼珠,一样,本就已经快失去意识的我,傻呆呆的盯着那黑色的眼珠,如同是掉进了深渊寒潭一般,觉得浑身阴冷。
可却又不由自主,目不转睛。
“好你个白蛇,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摄我孙孙的魂,就别怪我出手狠辣了。”
姥姥咬着牙,滋滋作响。
“今日没料到你这么快赶回来是我失算,但是这丫头的命,就是玉石俱焚我也要拿,大仇不报,枉我在世间走一遭!”
白蛇发狠的说着,我便更加的迷离。
而姥姥,则是抽出一把木剑,咬破手指不知在上面画了什么样的符号,随即将那桃木剑刺中了她心脏的位置。
所谓打蛇打七寸,姥姥精准的一剑毙命。
在那白蛇魂飞魄散之际惊慌得瞪着眼念叨:“想不到,你竟用自己的寿命做符来刺我。”
那白蛇幻化成的女鬼心脏处开始散发着白色的光亮,而那光亮更是不断的扩散,所到之处,女鬼的身形便消失无踪。
只见那白蛇带着不甘,拼命得带着那一缕魂魄消散之际撞击着我的胸腔,而我因为惊吓过度在此之后昏厥了过去。
迷离之中似隐似现的听到那白蛇一声冷笑:“今天没有亲手报仇,日后必有天收你,那一大劫足矣来弥补你今日犯下的过错!”
也是打那之后,我的身体比一般人更加容易接触灵异事件。
听姥姥说,为我算命之时,算出我成人之后必定有一大劫,可不管我怎样软磨硬泡姥姥就是不肯把其中的细节讲给我听。
反倒是为我找了个师傅,零零散散的交给我一些驱鬼请神之类的留着保护自己周全。
以此为基础,注定了我人生的不平凡。
姥姥去世的那一年,咽气前把我爸妈叫到了眼皮子底下,愣是威逼利诱才让他俩答应接受了我这个烫手的山芋。
而对于姥姥的去世,我耿耿于怀是否因为当年姥姥对付白蛇的时候,情急之下所消耗的寿命。
除了那少得可怜得生活费,我完全靠勤工俭学一直读到了大学,跟她们本就没有什么密切的联系。
可是今儿个,倒是稀奇的很,我爸一通电话打给我,语气仍旧是淡淡的:“香香,今儿个是你表姐的订婚宴,回来吃个饭。”
这个家中的事情,平时轮不到我参与,不过能从我爸的语气中听出来他那不容人反驳的语气,表姐那娇生惯养的脾气,一直都很少有人愿意理睬。
怎么这么突然,就宣布要订婚了?揣着好奇心,我应了下来。
不过却有自知之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这次叫我回去应该是凑人数想要热闹热闹吧。
想当初姥姥去世之前不惜用自己的墓穴做了个风水局,让爸妈未来的日子可以过得风生水起,这也是为何爸妈松了口愿意把我带回去得原因。
只见,原来拥挤的小房子此时已经变成了二层的小楼,外面围了一圈花园,种了些花花草草,看着格外的气派。
而门口却站着一个一脸哀怨的男人,堵着这门口,与这娇艳的花花草草形成鲜明的对比。
“喂,你这人堵着别人家的门口做什么,让开。”
还没进这个家,我就觉得胸口发闷,不禁对面前男人说话的态度急躁了些。
只见他仿佛刚瞅到我一样,眼眸里放着精光,让我不知所以。
“哦?今天这订婚宴我是主角,这家里的老老少少没有一个不敬我三分,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的脸上挂着打趣的笑容,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
而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把他浑身盯了个遍毫不怯场:“你就是那个张诺天?瞅你四肢健全也没有什么智力问题,怎么会跟毛语姗订婚?”
并非是我仇视这个家中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我那表姐实在是野蛮刁钻,谁也不愿亲近。
我这一句话仿佛说到张诺天的痛处一般,只见他垂下眸子,一抹寂落一闪而过。
“梦中注定。”
张诺天一脸的茫然,语气如同是老者一般嘘长叹短夹带着无奈,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竟然会信命。
我打心眼里鄙视这种为人摆弄,不为自己的爱情做丝毫争取的人。
“哦,更言简意赅应该说是活该。”
我不想再跟他在门口有过多的纠缠,他是今天的主角,而我只不过是个凑数的,我们两个的差距,天壤之别。
可就在我迈步准备进屋的时候,只见张诺天闷头一声就倒了下去,我心中一惊“该不会是是让我气的吧?”
家里面的人本来就把我当做扫把星,现在我又气晕了未来的表姐夫,不自禁的拧巴着眉心,小心翼翼的上前探寻情况。
可就在我蹲下之后,才清楚的发现,张诺天的脸上,甚至全身,都长满了红色的斑点,也正是在我观察的这段期间,那斑点竟然以肆虐的速度生长。
鼓起成为一颗颗小型的水泡,红色的水泡剔透得泛着光,密密麻麻的在张诺天身上的每一处肌肤上扎根,看起来有些让人作呕。
“喂!”
不知从何下手,我唤了一声,看样子他已经昏厥了过去,丝毫感觉不到在他面前的我。
而这红色的血泡,生长迅速,让刚刚还心存疑虑的我,肯定下来,这并非是一场普通的病症,而与那种东西有关。
有些地方的血泡已经开始破裂,粘稠的液体从血泡中流出来,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按照常识,就算突发症状也不会发展的这么迅速,唯一能够解释他现在的状况就是。
中邪了!
爸妈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所以,我得赶在他们出来寻今天得主角,我未来的表姐夫之前,解决他正在持续破裂的血泡。
虽然也就是一面之缘,不过姥姥打小就告诉我,为人要行善才会为自己积福报。
经过从小的历练和学习,我也算是小有道行,静下心来,感觉不出身边有什么脏东西,所以能够肯定,这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没有东西作怪,我就大胆了起来,拿起自己贴身辟邪用的桃木掰开了一块压在张诺天的舌头下面,只见他的身体微微的扭动,我猜一定是因为身上的血泡引起的痒痛太过于难耐了。
我翻弄了一下他的眼皮,见他仍旧没有意识。
不过所幸身上的血泡不再自行破裂,即便有几个饱满的颗粒呼之欲出,却也都停止了生长,也就这么一会,好端端的一个俊朗美男,身上沾满了粘稠的腥臭液体和浑身的泥土,让人望而生畏。
虽然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处理别人中邪的状况,不过兴许是从小耳濡目染,也可能是天赋异禀,我并没有一般初出茅庐的慌张,反而镇定得摘下我衣衫上的胸针。
小心翼翼的,用胸针刺破他的十根手指。
桃木含在口腔之中,自然是把邪气逼到了身体的尽头。
明明只不过是屁大点的小眼,可那血却顺着针眼一涌而出,愣是半天,才稀稀落落的停止下来。
涌出的血水接触地面,就好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望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血水怔楞了一下,随即一双大手就扣住了我的手腕:“你居然敢偷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