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兰被押到一间屋子,这屋子中间放着一个木架子,形同一个“大”字,木架的五个角都有能扣紧的铁环,这就是臊闫王别出心裁设制的专门制服刚烈不肯屈服女子的美人床。
家丁把丁玉兰强行按到美人床上,将她双手双脚和脖子分别放在铁环里扣紧,臊闫王走上前恶歹歹地说:“你个小贱人,糖水、****你不喝非要喝黄莲苦水!”
“滚开,畜牲!”丁玉兰暴眼欲裂。
“滚开?哈哈哈,老爷我现在就叫你开开眼吧!”臊闫王一把撕开丁玉兰的衣服,两只魔爪一下擒住乳房使劲拿捏,此时的丁玉兰双目紧闭泪水泉涌浑身战栗,她恨自己太幼稚轻敌中了臊闫王的诡计,如今欲死不能任由禽兽蹂躏。
丁玉兰正痛不欲生,热臭的气息扑鼻而来,睁眼一看,臊闫王那大酱块脑袋正向自己脸上压来,情急生智,她上下牙死命一别“咔”地别下一颗门牙,运力猛地对臊闫王脸“噗”地射去“啊!”臊闫王一声惨叫,左眼淌出鲜血,他捂着伤眼嚎叫:“给她上刑、上猫刑!”
家丁把丁玉兰从美人床上解下来,将她两个裤脚用绳扎紧,刘七抱来只花猫,解开丁玉兰的裤带,把猫塞进裤子里,再将裤腰扎紧,然后抡起皮鞭狠劲抽打裤子里的猫,花猫惨叫着在丁玉兰的裤子里乱抓乱咬乱窜,疼得她撕心裂肺在地上翻滚,刘七的情妇被丁玉兰活活劈死,他恨死了丁玉兰,追打着丁玉兰裤子里窜动的猫一下狠过一下。
人和兽的联合折磨使丁玉兰几乎要屈服求饶了,不能、绝不能向禽兽屈服!丁玉兰咬着牙双腿絞在一起将猫卡在两腿膝盖骨之间,花猫啃咬爪挠垂死挣扎,她死命用力,牙齿咬住嘴唇,腥咸的血流入喉头。一分钟、两分钟……花猫死了,丁玉兰也昏厥过去,臊闫王气得直跳高“给我打,往死里打!”
皮鞭雨点样落在丁玉兰身上,冷水泼醒的丁玉兰又被打昏过去。“先留下她这活口,明天把全村人都叫来,我要当众零剐了她,看以后谁敢再违抗我!”
天色沉沉,晨雾未尽。忽然,低沉的锣声震颤着福泽村的大街小巷,惊心动魄的嚎叫钻进人们的耳朵:“闫老爷有令,全村人都到闫府集合喽!”,“看闫老爷惩治小贱人喽!”,“谁不去受重罚喽!”恶奴刘七敲着大锣、公鸭嗓在村中吆喝着,臊闫王的淫威之下福泽村谁敢不去,人们扶老携幼慢腾腾地走出家门,互相打听着,摇头叹息着,三三两两地向闫家大院走去。
臊闫王家大院门脸高大,朱红色大门的高台阶下左右各有呲牙瞪眼的石头狮子,左边石狮前还有上马石和栓马桩。闫四和一个家丁挎着匣子枪,二鬼把门站在洞开的大门口,他俩腆胸叠肚竖眉横眼地监视着进大门的村民。
忽然,闫四发现俩个陌生人随村民往院里走,他拔出枪拦住“站住!你俩是干什么的?”
中年汉子陪笑说:“我是上边村子的,出山路过,赶上了也想卖卖呆。”
“你呐?”闫四又问另一个矮瘦的男人。
“我到村西老张家串门,也来看看热闹。”
“哪家老张家,他家人咋不领你来?”
“就是卖豆腐的老张家,张大哥不让我来怕惹事,我自个忍不住就溜达来了。”
“四哥,让他们进去开开眼,回去不也能传传咱老爷的威名么。”另一个家丁大咧咧地说。
“进去吧!”闫四收枪放两人进院。
刚放进这俩人闫四一回头又见来了个小老道,小老道个子不高,刀条脸,盘在头上的长发别着根骨簪,手扬佛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气派,没等闫四发问他上前高声道:“无量天尊,请问施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啥事也没有你出家人的事,去,去!”闫四赶小老道走。
小老道微微一笑说:“不然,贫道观这院里黑气冲天必有血光之灾啊!”
“算你还有两下子,不错,老爷是要处死个小贱人,这关你啥事,快给我走!”
“贫道观你们二人印堂发青,恐怕也是在劫难逃啊!”小老道冷笑一声扭头便走,闫四心里发毛赶忙上前扯住小老道陪笑说:“哎、哎,道长莫生气,你法力高强想法给我们哥俩解了吧!”
小老道沉吟一下点头答应了“也罢,出家人以善为本,待我进院破了黑气,你二人方保无事。”
“好、好,道长请、请进!”闫四和家丁恭恭敬敬让小老道进了大门。
村里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闫四正想关门却又见俩人向这走来,头前的戴礼帽穿长衫气度不凡,跟着的人身强力壮一身短打扮,头戴大草帽,肩挑担子,担子一头装着烟酒糖茶,一头装着碗盘匙勺之类。
穿长衫的走上前来深施一礼说:“二位辛苦,本人是龙桥德元堂分号的掌柜,我们大掌柜柳会长同贵府闫老爷有一面之交,我这次到山里贩货路过贵地,特到府上拜访。”德元堂大掌柜柳正臣家资殷福,现任龙桥商会会长谁人不知,闫四怎敢得罪人家,正要放进却发现挑担的伙计似乎有点眼熟,黑乎乎、脏兮兮一张方脸满是汗道道,左眼纠纠着象是瞎了,这相貌、这目光在哪里见过呢?可是搜肠刮肚也没想出这瞎了一只眼的汉子是谁,闫四诧疑地端详挑担伙计,掌柜的忙从担子里抓过两盒锡包纸香烟塞到闫四手里说:“初次见面一点小意思,拿去抽吧。”闫四见物颜开“好、好,谢谢掌柜的,请进、请进。”
闫家大院假山前黑压压站着几百号人,福泽村的村民除了太老的太小的和有病起不来炕的都来了。人们自动找好自己的位置,前边和外围是男人同岁数大的妇女,年轻的姑娘媳妇尽量往人群中间躲藏,小孩子则从大人身后露出半个脸或从胯裆缝向外窥视。
人群周围走动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家丁炮手,假山旁的大树干上绑着奄奄一息的丁玉兰,他头发披散满脸污血,衣服被撕扯鞭打成了条条块块遮不住身体,身上蛛网样布满伤痕血痂,两只绿头苍蝇在一处血迹未干的伤口上振动着翅膀得意地吸吮着。
几百双大大小小的眼睛汇集到这个不可思议的女人身上,男人的目光疑惑、愤怒还带有一些灼热;女人的目光不安、怜悯还带有一点侥幸,小孩子的目光则是惊恐与好奇。
几只嗅觉灵敏的乌鸦也被血腥味儿吸引“呱呱”叫着飞临大院上空盘旋了一圈后落到大树上。毒辣辣的太阳被乌云遮住,闷热的空气没有一丝风。人们屏息静气地呆立着,生怕招来什么横祸,树叶不动,乌鸦也不动,似铁铸的一般。
“嗯!”客厅里响响地咳嗽一声,臊阎王手拄拐杖迈着方步走出屋来,一见他左眼罩着纱布,人群一阵骚动,很快又静得近乎凝固。
臊阎王走到大树前,独眼毒霍霍地扫了人群两遍,抬起手杖一指丁玉兰说:“众位邻里乡亲,这个贱女人,老爷我本想抬举她做七姨太,她非但不识抬举,反而劈死了我的二姨太,又伤了老爷我,今天让大家来看看老爷我怎样处置她!”
臊阎王用手杖的尖头抵住丁玉兰的下颌将她低垂的头抬了起来,丁玉兰怒目圆睁似将要射出的铁丸,臊阎王身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人群又骚动起来,臊阎王自知失态,气得跺足狂叫:“死到临头你还逞强,快拿刀来!”
刘七赶忙递上刀子,臊阎王接刀在手照准丁玉兰的乳房就要割“且慢动手!”人群里走出掌柜的和伙计。
“你们是什么人?”臊阎王惊异地审视俩人。
“我们是买卖人。”
“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买下这个女人,闫老爷给不给这个面子?”装扮成掌柜的东方侠慢慢蹭到臊阎王面前。
“不行!这个贱人伤了我,我岂能轻饶她?”臊阎王大脑袋直晃荡。
“你想将她怎样?”
“我要一块儿一块儿地零刮了她!”
“要是有人不让呢?”
“谁敢?”
“我,占中华!”话出枪响,那一只眼的伙计竟是占中华扮的,他双枪齐发打倒了刘七和另一个在臊阎王身边的炮手,混在人群中的穿山龙和另两个枪法好的崽子也向人群周围的炮手家丁开火,臊阎王知情况不妙要逃,早被东方侠用枪逼住。
枪声一响,福泽村几百号村民炸了营,老爷们一手抱着尖叫的孩子,一手扯着惊叫的老婆,老婆又扯着大一点的孩子一窝蜂向大门涌去,宽敞的大门立时变得狭窄了,人们在这里挤成了疙瘩团团,在外面打接应的海里蹦听到院内枪响马上指挥队伍向四角炮台猛攻,刚刚挤出大门的村民又吓得磨头往回跑,院里院外的人在大门口搅成了一锅粥,一片哭爹喊娘声。
占中华救下了丁玉兰后,用枪逼着臊阎王逐个炮台喊话,命令里面的炮手投降,臊阎王保命要紧乖乖听话。占中华砸开了这个大响窑,缴获大量财物又绑了臊阎王的票,派人设法到龙桥联系跟被捉的影子猴换票。
还是上次住的那间屋子,还是金夫人照看她,门口还是那两个胡子拉碴的人站岗,坚实的体质,旺盛的生命力再加上充足的营养,使丁玉兰满身的伤痛很快就痊愈了。
这日吃过早饭,丁玉兰坐在炕沿想心事,忽然一阵嗡嗡声,一只小蜜蜂从窗口飞进来围着她绕来绕去,哦、多么可爱的小生灵啊!她不由想起鸟语花香蝶飞蜂舞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那时候自己是多么羡慕身背猎枪英姿威武的爹爹呀!多少次她梦见自己长大了也像爹爹那样独闯山林,现在自己长大了,但爹娘惨死,自己有仇难报又无家可归。小蜜蜂见丁玉兰一动不动竟翅膀一收落在她脸上,这可不行,你会蜇人的,丁玉兰赶开小蜜蜂,小蜜蜂苍惶奔逃出窗口,她懊悔起来走到窗口,去寻找那个误解了自己意思的小蜜蜂,哪里还有它的踪影。
夏日初升的太阳照得暖洋洋的,蓝天上扯着几条淡淡的白色云带,昨夜的一场雨把山林洗得愈发碧绿清鲜。两只追逐着的喜鹊飞到窗外树上喳喳叫个不停,咦?它们咋叫的那么欢实,是不是有啥兆头?丁玉兰望着冲自己点头直叫的喜鹊心里畅快了许多。
“兰妹,看啥呐?”不知什么时候金夫人来到丁玉兰身后。
“没、没看啥,天真热。”丁玉兰脸微微一红掩饰说,她从窗口回到炕沿坐下,通过多日的接触,丁玉兰知道金夫人心地善良,又很同情自己。
金夫人坐到丁玉兰身旁,拉住她的手真挚地说:“兰妹,姐姐可没把你当外人,你今后怎么打算?上次你偷着跑了,俺当家的将俺狠狠地骂了一顿,幸亏大当家的有肚量没跟俺计较。”
“刘姐对不起,让你受连累了,我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才好。”丁玉兰忧郁地说。
金夫人劝道:“兰妹,大当家的看中了你,你就应了吧,你若留下咱们姐妹也有个说话唠嗑的。”
丁玉兰低头不语心中思量,难道这是命里注定?不然为啥占中华他们会三番五次救自己,自己已是失身之人还能有什么奢望呢?可是爹娘大仇没报自己怎能求欢作乐?丁玉兰抬起头“刘姐,在我没报完爹娘大仇之前不能答应婚事。”
金夫人听出丁玉兰的口气已松动,她咯咯笑了起来说:“兰妹,瞧你挺精挺灵的怎么这么死心眼,大当家手下有二百多兄弟,只要你应了婚事杀几个人还不容易吗?”
对呀!何不借占中华的手为自己报仇?自己已被臊阎王糟蹋苟且偷生不就是为了给爹娘报仇么,只要占中华能帮自己报仇雪恨就嫁给他能咋的?丁玉兰决心已定“刘姐,我应下婚事,你去把占中华找来,我要同他说好条件。”
“好、好,好妹子,你可算想明白了,我这就去找。”金夫人眉开眼笑出门去找占中华,没走多远正迎到占中华,占中华听金夫人说丁玉兰的伤已好,怕她又不辞而别,又不便来硬的,他坐立不安便信步而来。
“大当家,丁姑娘已答应了婚事。”
“真的?”占中华大喜。
“可是她有条件。”
“什么条件?”
“她让我找你当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