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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重回女人山

黄大鹏的车快进云县县城时,云县旅游局长和白云乡麦乡长就专程来到县城外的公路上迎接他们,这种接待方式令黄大鹏及其一行很是兴奋。大家都知道,这是冲着黄大鹏这个旅游局长来的。记得上次黄大鹏到女人山时,连县城都没进,埋头扎在女人山。李县长专程去白云乡同他谈了一些意向,当时身任公司经理的黄大鹏也不敢拍板,因为他只是个企业经理,有的事是市旅游局的管理范畴。这次可不同了,两副担子一肩挑,可谓是鸟枪换炮,即将上任的市旅游局新局长,中国的事都是纵横交错,上下一条线,县旅游局能不出来迎接一下吗?

住宿安排在云江宾馆,其实就是县委招待所。这个云江宾馆很有名气,靠山而建,有山有水,自然山水与人文景观连为一体,空气、环境、风光甚好,上面来的领导都是安排在这里下榻。此宾馆的出名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位国家副委员长来云县视察时曾住在这里,于是宾馆出面请他为“云江宾馆”提写了四个字。这四个字现在还刻在进宾馆来的大门口的石壁上,笔墨酣畅、浑然有力,既大气又洒脱,一般住进这宾馆的人空闲之时都会来这石壁上欣赏品鉴这幅艺术之作,拍照留念。

李县长和魏副县长是在宾馆里迎接他们的。

黄大鹏一下车,李县长就迎了上去,双手握着他的手说,欢迎欢迎,黄局长可以说是日理万机马不停蹄呀!不是这样我还请都请不到你来我们县城呢!黄大鹏笑道,李县长这样说就见外了,让我黄大鹏汗颜啦!李县长说,还汗颜,你说你上次来云县,就住在白云乡招待所,扎在女人山几天,我亲自去请你来县城都请不来,还是我面子小了点喔!黄大鹏连忙解释说,哎哎哎,县长大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上次是初来女人山,任务急,上面压力大,动不了脚哇!李县长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开玩笑的,你这次来袁市长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我们把上次没敲定的事把它敲定了。黄大鹏马上点头说,是是是,这次全听你李县长的。李县长指着魏副县长说,这位是魏副县长,他可是白云乡的老书记,“女人山通”,在打造中国最美乡村上,他还是很有些他的想法的。黄大鹏握着魏副县长的手说,好好好,谢谢魏县长,到时我们一块好好议议,还要你这个“女人山通”多出好点子多出好主意呀!魏副县长说,应该的应该的,上次您到白云乡去女人山碰巧我不在家,本来也要去尽一下地主之宜的。

三位领导一见面就寒暄起来,说的都是工作。

安排住下来之后,李县长对黄大鹏说,黄局,我看这样,大家先洗漱一下,然后你看是先休息一下还是我和魏县长带你们在县城里走走转转,山区嘛,先了解一下我们县城的田园文化和山水风光,怎么样?

黄大鹏想了想说,李县长,我看这样吧,实不相瞒,我这次来还兼有一件私事。

李县长一愣,与魏副县长对视了一下说,私事,什么事?你只管说,在我们的范围内看我们能帮上你什么忙。

不不不,不是帮忙的事。黄大鹏说,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有位办公室秘书,在云县遇了车祸,现在住在你们云县人民医院,我们想先去看望看望她。说到这,黄大鹏又小声地靠近了李县长的耳边说,虽然说是小声,那只是没有张扬而已,只有李县长和魏副县长能听到的声音:我既代表公司也是代表袁市长去看看她,因为她是袁市长的干女儿。

李县长听了也一惊:还有这样的事?我可是一点什么也不知道。说完他又问魏副县长:魏县长,你知道这回事么?

魏副县长连连摇着头说,不知道,一点风声都没有。

李县长问,袁市长的干女儿叫什么名字?

黄大鹏说,叫袁圆。

圆圆……魏副县长略有所思的在嘴里念叨了一句。

李县长说,那好,我们先去医院看病人要紧。接着他把魏副县长拉到了一边说,魏县长,医院陈院长是你的老同学,我看你是不是给他先打个电话?

魏副县长点头说,嗯,我马上就打。

一切安排妥当。魏副县长电话一打,看望病人的程序就变了,陈院长亲自在医院大门口迎接黄大鹏和李县长一行。

当黄大鹏、李县长、魏副县长等一行人走进了圆圆那小病房时,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愣住了,那是因为方方也在。黄大鹏看到圆圆又看到方方愣住了,李县长和魏副县长是看到方方又看到圆圆愣住了。小小病房顿时暖哄哄的,热闹非常,人多了挤也挤不下。病床一边站的是领导,一边是圆圆公司来看望她的人。其他的人见状都后面站了,方方的母亲也退在了后面没有哼声。圆圆公司的同事把带来的鲜花放在了圆圆的床上,水果罐头以及病人吃的补品营养品全堆放在了床底下。

黄大鹏一会儿盯着方方,一会儿盯着圆圆,自我欣赏地在点头、在笑。圆圆像是在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的黄总。办公室刘主任马上接上说,现在不是黄总了,是黄局。黄局……圆圆一下还没有反映过来。刘主任补充说,市旅游局黄局长。哦哦哦,圆圆望着黄大鹏笑着点了点头。黄大鹏给圆圆介绍说,这位是李县长,这位是魏副县长,他们都是来看望你的。谢谢,谢谢!圆圆朝李县长、魏副县长点了点头。黄大鹏又说,公司的同事听说你出了事,都要来看你,可车又坐不下,只有派代表来了。还有,袁市长听说你出了事很着急,打你手机你手机又关机,急得要我赶过来。还告诉我说,如有什么需要,可立即转到市立医院去。

李县长马上问陪同来的陈院长,陈院长也是刚刚接了魏副县长的电话后问了一下她的主管医生,说现在伤情没有什么了,逐渐要有个恢复期。魏副县长马上贴在陈院长耳边问,干部病房还有床位吗?陈院长立即点头说,好,我马上去看一下。说着他就走了出去。

黄大鹏看了圆圆又对着方方说,我们袁市长上次来云县,对你姐的讲解很欣赏,在我面前老提到这事。李县长接上说,方方不仅是个好讲解员,她还是我们云县见义勇为的模范,两次下水救人,一次救的是学生,一次救的是来我云县投资的老外,了不得呀!了不得了不得!黄大鹏一听大加赞赏。说来说去还是这些话,都已经成历史了,可每次听到这些赞赏语,方方心里就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就会脸红,也没有什么话说的了。魏副县长故意炫耀地说,她可是我们白云乡的宝啊!黄大鹏问,听说还是你们白云乡党政办的秘书?魏副县长连连点了点头说,主任、主任。黄大鹏对李县长玩笑着说,这样的美女人才,你县太爷要不用,那我可就要挖去了喔!李县长连忙笑着说,用用用,谁说不用,是魏县长抓着不放,不愿意给我。现在好了,借调到县招商局来了!

只顾着聊天说话,把其母亲方赛男晾在了一边。这时,魏副县长发现了方赛男,双手把母亲给推了出来,说,黄局,李县长,还有位大功臣,就是她们的母亲,方妈妈。黄大鹏赶忙上前拉着母亲的手说,方妈妈,你好你好,上次在女人山我们见过一面,还记得吗?母亲连连点头,记得、记得,是黄总吧!黄大鹏又点头:是是是,黄总、黄总。李县长也在说,方妈妈,你真有福气,生了两个这么好的女儿。母亲又是那句话:哪里好,是你们领导好!

这个时候,黄大鹏想起了一个人,他四处一张望,发现袁海站在了门外边。便走了出去,问,你没什么事吧?袁海摇头说,我没事,谢谢领导关心!黄大鹏说,没事就好,以后开车小心点,慢点开,等出了事就晚了!袁海连连点头:是是是,谢谢领导关心,这次是我的大意,是我的失误……这时,陈院长走了过来,对魏副县长说,干部病房还有房间。魏副县长然后又告诉给李县长,李县长马上说,换,现在就换。

一听说要调换病房,圆圆连忙说,不麻烦了、不麻烦了!母亲也说,这里蛮好的,不要换了。李县长抱歉地说,对不住了方妈妈,以前我和魏县长都不知道有这事,现在知道了哪能不换呢?那边的条件环境比这里都要好些。母亲问,那会很贵吧?黄大鹏接上说,方妈妈,换就换吧,这是李县长和魏县长的心意,至于贵不贵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财务上的人也来了,手续我都会让他们去办的,你就不要管了!

人多力量大,一人搬一样,加上医生护士也来了好几个,圆圆就转移到干部病房了。

转移病房时,方方搀扶着母亲出来,这才发现麦乡长一直站在外围。方方说,麦乡长你咋站在这里,我说怎么没看见你。麦乡长说,我肯定站在这里,领导是来看病人的,我插在那里面干吗?母亲对方方说,麦乡长这人就是实在。方方高兴地说,妈,你真有眼光,这你也看出来了!你知道吗,在我们乡,麦乡长是最务实的领导,务实得任何人见了他的人都看不出他是一个从省城下来的大学生。说完这话方方还前后看了看,那是怕魏副县长听到了不太好。母亲看了看麦乡长说,还是没有官架子好!方方对麦乡长说,听到了吧,我妈都说你没有官架子好。麦乡长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官,哪来的官架子?母亲说,乡长还不是官,那谁是官?麦乡长说,像他们县长局长才是领导,我们就一个乡里跑腿的。母亲听着这话笑了,说,麦乡长还真像是我们乡下人。

看着母亲用这种语言在赞许麦乡长,方方心里很高兴,说明母亲与她想的东西是一样的。是啊,要不她怎么会是她的女儿呢,遗传啊。方方想想在乡里的那些官员当中,麦乡长的不仅工作作风是以身作则,而且是从来不对下面的人指手划脚的,也不会打官腔的。一到开起会来,他的每一篇讲话稿都是他自己写的,从来不要办公室给他弄。周密一直说他是他见到的最开明最有亲和力也最有能力的领导。平时他天天都在下面跑,乡里所有的村他都跑了一个遍。有时回乡政府来碰上她,总要问上两句她有什么难处没有,让方方心里有一种热呼呼的暖,往往这个时候她只会摇头说,没有没有。麦乡长对方方既关心又呵护,而这种关心和呵护不夹杂着任何其它的成份,这点方方心里是有数的。虽然前些时候外面传她与麦乡长有点什么,可谎言就是谎言,在她们两个人的心里竟是那样的坦然,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反而让她们双方都有点在注视着对方。麦乡长的年龄比方方大不了多少,方方一直很敬重他。可方方发现他这个乡长当得很老成,没什么生气。麦乡长说,乡长不是一个花架子,花了没有用。什么都是有指标有任务的,身上担子特重。说句不好听的话,晚上做梦都着乡里那些事。每次太阳出久了我就担心稻田干旱;一旦下雨下大了,我就担心山里倒房垮坝泥石流;干燥起风了又担心山林起火……每听到麦乡长这些话,方方就觉得乡长是世上最难当的官。

慰问圆圆完了,大家都要走了。

临走时李县长要方方晚上一道去陪黄局长吃饭,又是陪?方方一听到这个“陪”字心里就觉得不舒服。好像在哪里“陪”都是她的职业,她不想去,可又没有什么理由推辞,只有说赵局长那边晚上要陪老外。岂知李县长说,那没问题,赵局长、老外叫她们一道来。正好今天晚上章书记也会来给黄局长接风,也好叫章书记听听她们那边招商工作的汇报。说完李县长还郑重其事地把这事交待给魏副县长。方方没想到连撒谎都不会撒,还让李县长给钻了空子来了个一把抓,她不知道说什么了。黄大鹏也在一旁说,圆圆去不了,方方你肯定要去。这么多领导在,又是领导圆圆的又是领导自己的父母官,方方看来是推不掉了,只有恭敬不如从命。

干部病房就是干部病房,条件就是不一样,就像是住宾馆一样,厕所、洗漱间一应俱全。看望的人群走了以后,圆圆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她问母亲:妈,这两天咋没见那个……爹呢?说到“那个”时她停了一下,突然不知称什么好了,最后还是沿续了以往称了爹。母亲没好声地说,我来起就没有看见他,老是鬼里鬼气的。方方说,妈,我看话最好不要这样去说,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见你,也没有脸面见你。你想,他毕竟是帮助过我们家的人,尤其是对圆圆,就是关系再不好,恩恩怨怨再多,咱也不能忘了他。

母亲听着这话没有再哼声了。

这时,在洗漱间的袁海说话了。他说,我看方方说得很对,我对不起你们,我也觉得对不起他,你们知道吗,那天我们在房间里的对话他在门外全听到了,后来他连招呼也没打,一个人拿着行李就走了,我追到汽车站都没有追上,让我都觉得自己像做错了什么、欠了他什么似的,弄得很不好意思。

母亲没好气地说,走了不就走了,还要咋样?还想我八人大轿去送他?

方方赶紧搂着母亲说,妈,你别急,听我爸说嘛!

圆圆也在说,妈,爸说得有道理,现在全听我爸的。

母亲看了两个女儿一眼,对袁海说,那你说以后咋办?

袁海说,在乡下,袁福贵还算是个老实人,也就是说他这种人太实在了。依我看,方方和圆圆以前叫他什么以后还是叫他什么,这叫一句又不缺少什么的,该叫爹就叫爹,现在有很多人把养他的后爹不也叫爹吗?不能让旁人小看了咱们,也不能让旁人去笑话他。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咱做人要学着多包容一点,善良一点,少积怨多积德,人心都是肉长的,想想他袁福贵也是个可怜的人。他那个娘就更是。方方圆圆都是有文化的,咱不与他们那一般见识,咱屈一点、对他们好一点,看起来是低了一点,实际上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就高了。

方方推着母亲说,妈,你听见没有,我爸就是我爸,同我想的一样。

母亲嗔了方方一眼,说,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方方说,那当然喽!遗传嘛!要不他怎么是我亲爸。

方方这一说,圆圆笑了。

母亲没笑,她看了袁海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了。

黄大鹏在云县待了两天,谈了两天,该拍板的拍了,该办的办了。临走之前他来到病房给圆圆辞行,坐在圆圆的床边很是亲切和关心,他要她好好休养,要她手机不要关机,常保持联系,出院后要回南江他会派车来接她。

圆圆都一一点头应允了,依依不舍目送着他们远去……黄大鹏走后,圆圆在整理被子时,发现被子下面压了一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现金,她也想不起来黄大鹏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怪不得他今天坐在她床边上有些不一样,原来是在打这个埋伏。圆圆向门外他们的远去投以感激的目光……不久,圆圆也要出院了。

母亲原本想看了病就回家去的,可看完病后北京专家说她以后不能太劳累了,要注意多营养多休息,不然这病再发起来就麻烦了。一听到这她也有些挂碍,想着两个女儿,没有及时说回去的事。自然方方和圆圆也巴不得,她就一直守在圆圆身边。况且现在袁海也在,一家人难得有这样的机遇团聚在一块。可当一听说圆圆要出院了,母亲一下就愣住了,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的神情没有逃出方方的眼光。

方方问,妈,你怎么一听到圆圆要出院,咋这个样子……是在想啥嘛?母亲嘴硬着说,我什么样子了?没想啥呀!方方说,妈,你还瞒得过我的眼睛?那我就不是你的女儿。圆圆听着也笑了,说,是,我看着妈也不对劲,心事重重的。母亲骗不过两个女儿,只有说,我呀,在想圆圆要出院了,我们去哪?

去哪?方方和圆圆一听也愣住了。她们把眼光自然投向了袁海。

袁海说,回家、回女人山呐!

母亲恶狠狠地说,回去?不回去!还有脸回去?

方方问,那不回去去哪?

母亲说,不知道,反正不能回女人山。

袁海说,袁福贵不是也回去了吗?哪有有事不回家的道理?

母亲说,就因为他回去了,我更不能回去。你想,他这一回去,那张嘴巴像个喇叭似的,一宣扬,我哪里还有脸在女人山再待下去?

圆圆说,妈,这有什么呀,女人山的人都看着我不像是他的女儿,他还不是这样乐呵呵地活过来了?这次回去,我还要大声地叫他爹,叫他娘做婆婆,叫得全村人都听得见!

听圆圆这样一说袁海笑了,说,孩子说的有道理呀!

圆圆又开导着母亲说,妈,时代在变,城里现在有句话说得好,叫: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先不是说扒下了这张老脸吗!走,我带你回女人山,看谁敢对你怎么样?爸,你说是不是?

袁海说,走,你弟弟袁一平还在等着你们呢!

母亲一听说袁一平,似乎眼睛又亮了……

方方搀扶着母亲说,妈,一平刚刚还打电话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他说要等着给你接风。走,咱今天突然回去,给他一个惊喜!

母亲这样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走上了回女人山的路。

方方送母亲和圆圆回女人山,魏副县长一定要派车送,麦乡长说就坐他的车,魏副县长说,圆圆是病号,还是用我的车送吧!于是,圆圆和母亲就坐了魏副县长的车,方方和袁海就坐了麦乡长的车。一上这个车,袁海才觉得要母亲和圆圆坐魏副县长的车是对的,他笑道,你乡长就一个这样的破车。麦乡长说,我们那个穷乡,有一个这样的破车就不错了!袁海摇头说,不容易,确实不容易。他从这车就看到了麦乡长的艰难和困苦。麦乡长说,所以我们想从抓女人山的旅游来突破这个瓶颈,带动一方经济。袁海说,这回有市里的支持和投资就好办了。

一路上他们就这样东聊一句西聊一句……

女人山到了。

走到村头时,麦乡长点燃了一封从县城带来的一大卷长长的鞭炮,那“哔哔啪啪”的响声好不热闹,把村里人都给吸引了出来看热闹。母亲一见,说,自己给自己打爆竹,欢迎自己呀?麦乡长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打,是我代表白云乡在欢迎你们回来,圆圆出院回家是大喜事啊!应该放鞭炮庆祝一下。麦乡长刚说完,村里的鞭炮就跟着响了起来。先是老村长在放,接着是毛崽在放,再接着是袁一平在放。这一下,鞭炮声从村头响到了村尾,一直把母亲一行迎接到了家。加上母亲两边又有方方和圆圆的护驾,让母亲的确光彩荣耀风光了一回。这阵势,在女人山还是头一次。到了家门口时,袁一平点燃了几个冲天炮,那声音,久久地在女人山的上空炸开。这喜气劲,随着鞭炮和冲天炮那炸开扬起的纸屑粉尘,在村子里弥漫开来……自然,这一切都是麦乡长事先打电话安排好了的。

村里人一看是袁海回来了,都特别高兴,袁海走到哪他们就围到哪里,问这问那的。袁海非常热情地打招呼,一个一个地打,他拎着一个包,见村里的男的就给他一包香烟,而不是一支烟。见妇女小孩就给她们一包小吃和糖,这些都是他在县城就准备好了的。当母亲她们回到了家里时,袁海还在村子里被村里人围着在问这问那,而且一家又一家要拖他到家里去坐、去喝杯茶。

袁一平见方方和圆圆拎着大包小包还搀扶着母亲走了过来,他赶紧跑了过去,说,方姐包给我。接着又看了看圆圆,说,这位大概就是圆圆吧!圆圆看了一眼袁一平,说,要叫圆姐。袁一平闹了个红脸,即刻甜甜地喊了声:圆姐。母亲说,什么方姐圆姐,以后就叫姐。袁一平看了母亲一眼嘻皮笑脸地说,好好好,叫姐叫姐,那我以后叫你也就叫妈了!哎不行,母亲马上说,叫我还是叫大妈。母亲说这话时,方方和圆圆都用另一种目光在重新打量着袁一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自己的亲弟弟。

这一看弄得袁一平很不自在,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吸引了她们,便说,看什么看,不认识啊?圆圆说,不认识。袁一平说,圆姐,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圆圆说,你怎么认识我?袁一平说,认识了方姐不就认识了你呀!方方久久地望着袁一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她认为很阳光很帅气与她很有默契感的袁一平竟是自己的亲弟弟。现在她想起以前母亲为什么会对袁一平就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她是在把他当方方的亲弟弟看。还有一点就是母亲见她同袁一平在一块脸上就有一种惊诧复杂的表情,原因就在这,现在她明白母亲是害怕什么——她是怕她们姐弟俩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做错了什么。望着望着,方方眼睛里竟溢出了泪花。这细节被袁一平发现了,他问,方姐,你这是怎么啦?这么大个人怎么哭起鼻子来了!方方真想上前一把抱着他,就像姐姐抱着小弟那样。可现在不行,一平这么大,他不是小弟了。便故意说,你现在帮大妈做饭去,以后哇,要听我的,也要听圆姐的。袁一平拉着母亲说,好好好,大妈我们做饭去,要不她们总欺负我,看我不顺眼。

老村长也过来了,他望着圆圆说,圆圆,还记得我吗?圆圆说,是老村长吧,咋不记得,老听我姐说到你。老村长说,记得就好,我怕你现在在城里待长了时间变了,把我们给忘了!圆圆说,我妈我姐说了,忘谁也忘不了你,我还要感谢你写给黄总的那封信呢!呵呵呵……老村长听了先是一愣,接着就乐了:信……有用就好、有用就好!

毛崽这时也凑了过来,一会儿盯着方方看,一会儿又盯着圆圆看,越看越傻,越傻越看,看了半天他跑到灶屋里去了,问母亲:他们哪个是方方啊?母亲一听大笑了,故意说,两个都是。毛崽挠着头说,两个都是……怎么一个变成两个了?方方和圆圆一听也大笑起来。

老村长招待麦乡长去了。

袁海在村里几家人家一坐,这一坐就起不了身,一户挨一户,盛情难却,家家都要给他煮一碗汤,还卧两个秤砣蛋,放了很多糖。袁海知道这是女人山人待客人的习惯,你一定要吃,不吃就是看不起她们,她们就会生气。于是,袁海吃了一家又一家,把个肚子撑得。后来他进别家门事先就说好:坐一下可以,不要再煮汤了,我实在吃不下了,改天再来吃。村里人见他这一说,都笑着说,袁海就像是我们女人山人——实在。

袁海家家坐久了,把时间也给忘了,最后还是袁一平去把他叫回来的。

一回来袁海马上想起一件大事,他拎着从县城带来的礼品对方方和圆圆说,走,你们跟我走一趟。母亲问,你这是要带她们去哪里?袁海说,去袁福贵家。圆圆说,等一下。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件大红棉袄对母亲说,妈,原是给你买的,想想送给云母吧!

母亲点了点头。

一进袁福贵的家,袁海首先就对云母弯腰鞠躬行了个大礼,说,云母好!

云母一开始还没有看清是谁,等袁海抬起头来,她惊叫道,哎呀喂,真是稀客来啦!来来来、坐坐坐。袁海递上包里的礼品说,我是特意来看望您老人家的。云母说,看就看,还买什么东西。没什么好东西。袁海接着又对方方圆圆说,还不问候婆婆好?方方和圆圆立马应道,婆婆好,婆婆好!这一声“婆婆好”叫得云母是云开日出,很开心,她赶忙倒茶搬凳子赐坐。袁海问,云母身体还好吗?云母连声说,好、好。你儿子袁一平真懂事,看见他就像看见你一样。袁海说,哪里,来这里还要大家多照顾,还要谢谢你们大家了。云母说,我真要感谢你呀,救了我家福贵一条命,听说在南江住院都是你出的钱,没有你的钱医院手术都不做……袁海说,没什么,应该的,我儿子在这里还不是你们照顾他。云母说,这是两回事,这辈子还不知如何来报答你呢!袁海问,福贵他人呢?怎么没见,又忙活什么去了?云母说,哦,是是是,乡下人就是这样天天没有停,也不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去了!见袁福贵不在,袁海携方方和圆圆坐一会就要走了。圆圆拿出了那件大红棉袄说,婆婆,这是我在南江特地给您带来的。特地给我买的?云母是又惊又喜,搂着这件大红棉袄时,她拉着圆圆的手,混浊的泪水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袁海他们回到家后,又拿着礼物去了老村长家,这回他是一个人去的。老村长见他来了,第一句话就问,你刚刚去了福贵家?袁海点头。老村长问,看见福贵没?没有。袁海说,云母说他不知道又忙什么去了。唉!老村长叹了一口气说,忙什么,他有什么忙的……见老村长话中有话,袁海问,什么意思?老村长说,这个福贵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这次回来开始还好好的,睡一个晚上就睡傻掉了。傻掉了?袁海一听自己也像傻掉了一样,沉着脸不知道说什么了。老村长看出了袁海的表情,说,嗨!这都是命。袁海低着头说,老村长,这都是怪我……老村长打断他的话说,不要再去说了,怪你,这怪得了你吗?谁也不能去怪,各人有各人的命。袁海说,老村长,这些你都晓得了……老村长说,我晓得什么,我什么也不晓得。袁海说,对不起老村长,我是个罪人,对不起的人太多了!老村长说,什么也不要去说了,不知不为过。你刚刚能带着方方和圆圆第一个去他们家,这也算是他们的福气呀!袁海说,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包括方方和圆圆我也会教她们怎么去做。老村长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咱不说这些,说说你儿子往后在这女人洞承包的事吧……袁福贵还真的是傻了。

开始云母把他关在屋里,不让他出来,怕丢人现眼出丑。可关在屋里管什么用,傻了还不是傻了。听大家一说,云母又把他给放出来了。放出来的袁福贵也不会到处乱跑,放出来的第一天,云母带他去了土地庙拜了拜,然后又去了女人洞拜了拜傩神娘娘。于是,袁福贵就只会跑这两个地方,一去就拜、就磕头。边磕头他还边笑:嘿嘿嘿、嘿嘿嘿……有人问他笑什么,他就会说,叫我爹、叫我爹。所以大家都说,这个福贵不傻呀,还知道叫别人叫他爹。

这天,方方和圆圆听说这事后,就当着众人的面跑去叫了他一声“爹——”。岂知他摇头说,我不是你爹、我不是你爹。说着转身就“嘿嘿嘿”地跑开了……于是大家又说,你说这个福贵傻不傻,不是人家的爹就要别人叫他爹,是人家的爹还说“我不是你爹、我不是你爹”。

袁福贵到底是傻还是不傻,天知道。

从这以后,方方和圆圆跑云母家就多了,她们去帮云母做事,去看望袁福贵。可每次去都会被袁福贵赶了出来。大家都说,这个傻子傻到头了,连女儿都不认了。往往一听这些话,方方和圆圆心里很难受。母亲也难受。

中国最美乡村——女人山的旅游开发方案很快就批下来了。以老村长为顾问袁一平为总经理的女人洞旅游管理公司作为一个股东入股女人山旅游开发建设。

通过这些日子的考察摸底,袁海的傩面具雕刻也决定了在这有木材的女人山办一个分厂。

在女人山的日子过得飞快,圆圆转眼就要走了。

母亲很是舍不得。圆圆说带母亲一块去南江,现在有一室一厅可以住得下,母亲说什么也不去,说,我一个老太婆去南江干什么,我在这女人山靠山吃山,天天猪啊狗的习惯了,去了城里住那么高的房子天天困在里面反而会不习惯。你去吧,等你新房子好了妈再去。圆圆小声对方方说,你看妈,开始在县城不愿意回来,现在回来了就不愿意走了。方方想了想说,你知道为什么吗?这还是多亏了咱袁福贵这个爹,他回来后虽是傻了,可他真傻假傻还不知道,他可什么也没说呀……一听圆圆点了点头,心里什么都明白了。方方又说,咱以后可要对他好一辈子,养他的老。嗯。圆圆答应了。听了两个女儿的这般对话,母亲心里也宽慰了许多。

圆圆又来到了云母家告别,云母见圆圆这段日子天天来,觉得圆圆真的是懂事了。一听说她要走了,心里也有些不舍。她说,去给你爹说一声吧,他在后面。

袁福贵一人坐在后门口的一块石墩子上,一会晒太阳,一会玩石头,一会看天发呆。圆圆走过去叫了一声“爹”,他没答应,傻傻地望着天空发笑。云母说,圆圆在叫你呢!他还是没答应。云母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凑近他耳朵边轻声地说,你女儿要走了,给你来打声招呼。这时,圆圆把身上挂着的母亲给她的那个傩神娘娘雕像取下挂在了袁福贵的脖子上,动情地说,爹,好好保重吧,有空我会常回来看你的,愿傩神娘娘保佑你……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说了声“婆婆再见”后,转身就走了。看着圆圆的真情与流泪,云母的泪水也跟着流了出来。她跟着圆圆把她送出了屋子,又含情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等她回过头来再看着儿子袁福贵时,发现他傻看着天空的眼睛里也盈满了泪水……圆圆走了,是与袁海一道走的。

他们一走,喧闹了好几天的村子又回归到了以前的平静,村里人都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县招商局来了电话,说都总投资款已经到了帐,叫方方去领奖金,数额是三十八万。这是云县投资开发以来个人获得最高的提成奖励。而且都总正式高薪聘请她为他们公司的中方秘书。

方方听后很高兴,她为赵局长高兴,为云县的外商投资高兴。可是,高兴完后她并没有去领取这笔奖金,也没有去都总的公司上任什么中方秘书。而且又走进了乡政府办公室,依旧坐在了她那张多日没坐的办公椅子上。

周密奇怪了,问,你是来收捡东西的吧?

方方说,我是来上班的。

周密一愣,你不走了?

方方开着玩笑说,走,去哪里,你是不是要赶我走了?

周密只有笑着摇头。这时正好麦乡长进来了,显然她说的话他也听到了,便问,你真的不走了?

方方说,走,当然想走,但要得到你麦乡长的同意才走得了。我同意……麦乡长望着她不明白什么意思。方方说,这次市、县打造中国最美乡村女人山,在咱们白云乡不是设了个办公室么,我想让麦乡长同意我到那里去上班。

麦乡长说,这个……我保证同意,没问题,就怕这个庙小了,如市里县里来这里要人我可招架不了哦!

方方说,招架很简单,我就把我妈抬出来,谁没有母亲啊?我妈病秧秧的一个人在家,她一天在女人山,我就一天也不离开女人山。

麦乡长点头说,我求之不得,白云乡也求之不得,女人山更是求之不得。

周密听不懂,直摇头。

这时,方方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圆圆打来的。圆圆电话里着急地问,姐,听说你三十八万奖金都不去领,为啥呀?还有老外那个公司高薪的中方秘书你也不去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去哪里高就啊?

方方走到无人处接电话,说,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老地方白云乡。不过不做秘书,而是去开发我们的女人山。适合我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地方。知道咱妈为什么不愿离开女人山吗?那是因为女人山是最适合咱妈的地方,咱妈有多少梦想在这里生生不息。现在不仅是女人山变了,连女人山的人也变了,你说咱妈还会走吗?我相信有一天,女人山用我们自己的双手开发出来了,那更美。未来的女人山就是城里人都向往的天堂,我现在希望的是你也回来,同我一道来开发女人山,把咱们的女人山建设成全天下男人女人都向往的地方。知道吗,适合你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地方。

圆圆:嗯,我知道,我的人虽然在城里,可我的根在女人山,我一定会回来的。可当下是,那么多奖金你咋不去领呐?傻呀!

傻不傻方方不知道,那么多的钱,那么高的位置,说实话,这对于绝大多数像她这样的80后来说,奋斗一辈子不就是图的这个。可当这一切突然降临到方方身上时,她又觉得心里是空落落的,脑子里是昏噩噩的。她不懂这是为何,为什么会这样,想当初去应聘总经理秘书时她不也是信誓旦旦吗。人活在这个世上,追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有些茫然了。她在追求,圆圆也在追求,很多人都在追求。可一旦这些现实的东西临幸了她,她又觉得不是这样的,这也不是她想要的东西。多少人在迷茫,在渴望,包括圆圆。人为什么会这样,她也说不清楚。想了想,方方说,姐不是傻,那么多钱谁不想啊,可那不是你姐的东西,知道吗。妈从小就教我们,不是我们的东西不能去要,你忘记啦?

咋不是你的,不是你引资来的吗?合情、合理、合法,全国都是这样子的。圆圆又说,姐,你不做秘书也好,我这次回去听桂花说,女的做了秘书就会让男人低看一等,令眼相待。真是狗眼看人低……方方说,我又没找过桂花,都是妈……听那些男人的干吗,狗嘴里能吐出象牙?要是这样看问题的男人,我永远都不会找。要说秘书这活,你是不是也要改行了?

圆圆:也许。姐,我看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麦乡长了?

方方说,不知道,“喜欢”两个字不是随便说的,这又不是上街买样东西,一时看着新鲜时尚喜欢就买了,这可是一个人……听着这话圆圆没有哼声了。

方方又问,你个人问题怎么样,那个句一西呢?

圆圆:句一西还不是句一西,前不久他把公司炒了以后,现在做起了一个自由撰稿人。没有人管,自由自在。你是说我同他……有那个可能吗?他不是我的追求偶像。

方方说,你追求的偶像是不是袁依加这种时髦的宠儿?

圆圆又没有说话。

方方说,那种人是很光鲜,也有背景,是现在80后甚至90后追求的目标。可是,这么大一条船靠在你这个小码头上,你这根缆绳系得住他吗?跟他在一块,你得多一个心眼,心别太实了,把心都掏给别人,到时候让别人卖了你还要帮他数钱,千万别做那种胸大无脑的人。

圆圆还是没有说话。

方方说,本来这些话在家里应该当面给你说的,可一直没有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也好,现在我觉得电话中说比当面说要好。你听得进听不进那是你的事,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可得好好地去想一想。还有一点要记着,人生在世,不要把油滑当成智慧,也不要把偏激当成执著。有位哲人说过,上帝有时很为难,他不可能把所有的好事都让给你,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不幸都塞给你。只有看淡得失,你才能找到生命中的最佳平衡。

方方一口气说出的这一大段,好像有所指又无指,让圆圆听着没有话说,想想自己走过的路,她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此时方方的话不正是言中了她吗。只有在电话中“嗯嗯嗯”的以示自己的存在。方方说完后,圆圆诚恳地说道,姐,我知道了,谢谢你!问咱妈好,还有咱那个……爹。现在也好,咱们一边一个爹,代我常去看看他,我会回来的。说完就挂了机。

方方放下手机后没有进办公室,而是朝院子外面走去,站在河堤上,她遥看着远处沉睡的女人山,她在想着母亲,想着圆圆,也在想着自己,想着这女人山一代又一代的女人。正是有了这些女人,女人山才苍翠不老,正是有了这些女人,女人山才焕发着一股新的气息。倏然,由女人她想到了男人。第一个想到的是她的那个养父袁福贵,袁福贵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里人,没有文化只会傻傻地做事的人,他没有很大的欲望,惟一的满足只希望有人叫她一句爹,哪怕是用钱买来的。可当这个泡泡破灭了时,他却傻了,沉沦了,所有的怨恨他一个人深埋心底,就像这女人山一样在默默地承受,这让方方是感触良多。此时老村长、毛崽、周密、麦乡长、袁海,袁一平一一又浮现在她的眼前……突然,方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年轻人旁若无人的在边走边唱——不知道运气算好算坏。

我们这些人都出生在80年代在长辈的眼里我们是幸运的一代过的幸福又愉快,会是命运的主宰方方听着听着自我一笑。

猛一回头,却发现麦乡长在远远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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