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们很少来这个房间。”方舟站在老式的雕花床头,正仰头看着什么。光线太暗,我看到右侧有窗户,走过去推开窗。
窗外哗哗的下着倾盆大雨,窗户一推开,哗啦啦的雨声往房间里钻。
因为下雨,推开窗户光线也没有多亮,依旧是模模糊糊,但是比刚才幽暗好了很多。
“亮了很多吧?”回头,我看到雕花床头的一副人物画像,方舟正站在下面仰头看着那副画像。
隔得远,光线不足,那副人物画像看起来很朦胧,我走过去举着手机照过上去。
被我手机光束一照,画像立马清晰很多。上面画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穿着长衫,流着偏分头,眼睛上架着一副圆框的老式眼镜,手里拿着书,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
“他是谁?”我问方舟。
“谢安。”方舟盯着画像回答。
“谢安?是你家什么人?看打扮是民国时期的吧?”画像有些发黄,看样子被挂了很久的样子。
方舟没作声。
“画像的人不会是你家祖宗吧?”我又问,话一出口,立即又的不对:“不对,你姓方他姓谢,肯定不是你家祖宗。”
我好奇的望向方舟:“他和你们家是什么关系?”
方舟瞟了我一眼,走到床头的老式屉子边,蹲下身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手伸了进去。我跟在他身后好奇的看着。
这么古老的抽屉里他会掏个什么出来?
藏宝图?金银首饰?还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我脑子立刻浮现出金光闪闪的珠宝。我蹲在方舟身后的伸长脖子,好奇的看着。
“哐当”一响,惊的我后背一凉,站了起来。
回过头,看到开着的窗户被外面的大风吹的合拢了。
屋子里光线重新变暗,方舟手握拳从抽屉里伸回来。他站起身,对着着我伸出握拳的手:“想看我手里是什么吗?”
我点头。
他手一摊,一串银色的东西从他掌心掉出来,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
我举着手机照向那晃晃悠悠的东西,定眼细看,原来是快怀表。坏表达外壳上粘着一些暗红的颜色,边缘有些地方还磕损了,看起来很有一些年头。
貌似怀表盛行的时候应该也民国时期吧?
方舟收拢链子,把怀表收入掌中,坐到床上,低头研究着手里怀表。
“方舟,这怀表是谁的?”我跟在他身边,心里有些微微失望。原以为他会从屉子拿出什么古董宝贝呢,闹半天是块不值钱的怀表。
而且那锈迹斑斑的样子丢到路估计都没人捡。
“谢安的。”他头也不抬的指着床头上的画像。
“谢安和你是什么关系,他的东西怎么会在你家?”我满腹疑惑,方舟说他没来过这房间,但是他对这房间貌似很熟悉啊。
他低着头没有不说话。
手机的光束照在他的头发上,反着灰蒙蒙光,让我心里莫名的压抑。
“你手机呢?把你手机拿出来照亮,这房间里太暗了。”我把手机的光束朝着房间晃了晃,试图照亮跟多的东西。
“我手机没电了。”他低头拿起怀表反复在手里把玩着。
“我们走吧,这房间里我什么都没看到。”房间里一片幽暗,什么都是灰蒙蒙的,看的我心里发慌,我转过朝着门走去,想要离开。
还没走两步,“咚”的一声,开着房门像是被谁从外面推的关上。
我头皮一麻,吓的顿住脚步。
外面应急灯的灯光被切断,眼前变的更加的幽暗。手机里的微弱的光芒像月光般朦胧阴冷。
“方舟门被关上了。”我颤巍巍的回头看向方舟。
他坐在老式的床上,朦朦胧胧的像个摸不清的影子。我看的心里发麻。
“嗯,我知道,过来,我跟你讲一个故事。”方舟拍着身边的床,抬头看向我。
他的脸很朦胧,在这幽暗的环境里看的不太清晰。
“有什么故事出去再讲,这里面呆着我心慌。”方舟样子让我心惶恐起来。我看着他不动色的慢慢往后挪动着。
“你胆子不是挺大的么?现在怎么这么小?”方舟抬起手,一团银光在他的掌心下轻轻晃荡起来。我看着他掌心下来回晃荡的银光,脑子突然变沉重,眼皮也很沉重。
“来,坐我身边,我跟你讲一个故事。”方舟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我不由自主的朝他走去,顺从的在他身边坐下。
“我跟你讲一个民国时期的故事。故事的男主叫谢安,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心理学家。”方舟的声音温柔的响在我耳边,我看着他掌心来回荡着的怀表,阵阵的睡意袭来。
明明很困,很想睡觉,耳朵却竖起老高,仔细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1984年的三月份,谢安从美国回到国,他体弱多病,所以被父母安排自己远在他乡的叔叔家来疗养。他叔叔就是这栋老房,独门独院,非常的幽静,非常适合他的疗养。他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叔叔妻子绿珠”
“那****提着行李踏进叔叔谢贤家,看到端坐在上位的小婶婶的时候,被她清纯除尘的气质吸引。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这样的诗句完全就为绿珠而写的。”
“绿珠二十三,谢贤五十,俩人站在一起完全像是父女。初见时的绿珠一身绿色的旗袍,美好的像是刚刚出水的芙蓉,举手投足都温婉如水,一笑一颦都让人如沐春风。第一眼看到绿珠,谢安就知道自己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日日面对自己年轻的婶娘,对她的爱慕如野草般在心底疯狂滋生。他既担心自己这不伦之恋被人发现,又时时刻刻受着相思之苦,身体越发的虚弱,最后竟一病不起。谢安病重卧床,可急坏了他叔叔谢贤和小婶娘。谢家就他一个独苗,要是他出点什么是谢家就断根了。叔叔想给谢安的父母写信说明他的身体状况,却正值时态****,日本鬼子侵占大半个中国,根本无法寄出。于是叔叔每日出去为他求访名医。留下绿珠在家照顾谢安。”
“每天单独面对绿珠,听她温软儒雅的声音,喝她芊芊细手喂过来的药,谢安的爱慕之情越发的深,越发不能自拔,心里竟然开始升起邪念,渴望着能一亲芳泽。绿珠虽然年轻,每次面对他却端庄贤惠,让他不敢冒犯。心里的龌龊的念头让他备受折磨,他越发的憔悴,瘦的只剩皮包骨。一双眼睛灰暗无光,只有在看到绿珠的时候才会明亮起来。”
“眼看谢安病入膏骨,叔叔急的一筹莫展。绿珠对谢安的态度却变暧昧,对他照顾出细心之外由多出几分温存。她开始不再避嫌,亲自动手帮谢安洗澡换衣,甚至还和他说话嬉闹。谢安觉得自己年轻貌美的小婶娘看自己的眼神变的温柔多情,言语间不经意的流露出暧昧,让他的心得到莫大满足。”
“爱慕之情得意回应,他的心情大好,病渐渐有好转。一日趁叔叔不再,他忍不住抓住自己小婶娘的手,道出心里一直隐藏的爱慕。绿珠听完的他的表白,没有惊讶没有羞涩,只是很平静的把手从他的手掌之中抽会,说了一句,什么事情等你病好再说。”
“绿珠的一句话让谢安升起无限的美好的向往,他觉得婶娘心中是有自己的,叔叔年迈怎么能满足小婶娘情感和身体上的需求呢?他想着等自己身体好了,带着绿珠远走高飞,双双成对。什么人伦道德,血缘亲情,那些在真正的爱情面前狗屁都不是。在绿珠精心的照顾和信念坚持下,三个月之后谢安身体康复的差不多,可以下床走路。叔叔喜出望外,绿珠也是笑意融融。”
“谢安看着小婶娘美丽的笑脸,无比的快乐。晚上趁着叔叔外出的时候,他钻到婶娘的房间里说出自己想带她离开的想法。只要能和绿珠一起,他什么都可以抛弃,父母,亲情,事业……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要。绿珠听完他的话,脸却瞬间冷了下来,指着门外叫他走。并且告诉他,她所爱慕的只有他的叔叔谢贤,并非谢安,如果在照顾他的过程中让他产生了什么误会之类的,她很抱歉。”
“这样的结果和他设想了千万边的情景完全不同,谢安无法接受。他觉得绿珠是爱自己的,只是因为道德观念的约束才会说出这番话。他强行抱着绿珠不顾她的意愿强吻了她。绿珠恼羞成怒,打了他两巴掌,这两巴掌把谢安打入地狱。”
“谢安很伤心,但他觉得绿珠心里是有自己的,只是介于道德和伦理她才拒绝了自己。谢安觉得是叔叔妨碍自己和绿珠的幸福。色胆熏心下,他买来砒霜偷偷放到自己叔叔最爱吃的糕点里。叔叔每天睡前都会吃两块糕点,那晚回来之后也是一样。谢安躲在暗处看着自己叔叔吃下自己撒有砒霜的糕点,眼睁睁的看着他毒发身亡,惨死倒在自己面前。确定叔叔被自己毒死了,他敲开绿珠的房门,告诉她自己把叔叔毒死了,要拉着她私奔。绿珠跑到大厅看到自己的丈夫口吐白沫的躺在地上,几欲昏过去。”
“绿珠痛哭许久后告诉谢安,其实谢贤和她很早就知道他心底的情思。绿珠后面之所以对他表现出温柔多情的样子,是他叔叔谢贤拜托她这么做的。谢贤说谢家就这个独苗,他不能让谢家的独苗断在他的手上,他知道谢安病重的原因是相思成疾,所以让自己的妻子去照顾他,并摆出一副温柔多情的样子来抚慰他的心。他甚至还打算让绿珠和谢安一起离开,绿珠却不愿意,当年自己流落异常差点病死,被谢贤所救时,她在心里发誓要照顾他一生一世,永不离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