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之中依旧难以御寒,桃红抬首瞧着天空那片漆黑,只觉自个儿身子都要麻了。
还是燃一盆碳火吧,想必主子应当不会责罚呢!
薄薄的一层冰雪在绣花鞋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桃红竭力将手塞入袖间,规避着夜间的寒冷。
再回头,桃红手中已然是提了一个小小的炭盆,斜倚于房门一边的身子逐渐瘫软下去,最后只得坐于台阶之上,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警惕之心,生怕错过了内间之中的动静。
一晃眼冰冷的太阳已然高挂,众人皆是始料未及。
延华殿中,正院之中已然是停了轿辇,王喜公公正是伫立于殿门前,想必赵淮已然是进了正殿。
偏院之中,南宫妙玉主仆二人似是鬼鬼祟祟而来,见王喜公公与轿辇已然到了,便是窃喜。
“良缘,我交代你做的事儿,你可千万记住,莫是打乱了我的计划。”
南宫妙玉刻意压低了声音,待良缘拼命点头才是提着裙裾走过圆拱石门。
只见南宫妙玉今个儿特意挽了精致的凌云髻,两支雕花镂空金簪于发髻之上点缀着,点点金珠花恰到好处地于发髻之下而饰,不显过于庸俗,同样也是添了贵气之色。
温润晶莹的月牙暖玉贴紧了脖颈,衬得娇嫩的小脸愈发动人。湖蓝色对襟牡丹纹长裙一袭而下,没有了狐裘外袍,玲珑的身子便是显露无疑。
精致的绣花鞋子踏在青石板上,却是被南宫妙玉刻意掩去了声音。
“玉姬,你这,果真是不冷吗?”
良缘仔细瞧着自家主子的模样,总归是太少了些,让她只觉寒意十足,但是好在有一块暖玉相助,否则,定然是彻骨的寒冷袭身了。
“良缘,你可别再说话了,快去。”
南宫妙玉美眸一嗔,似是握着什么东西的玉手轻轻揽过良缘的肩膀,倒像是生生将她推了出去一般。
而良缘则是暗中嘀咕着,自家主子竟是让自己做这种事儿,实在有些不妥啊!
但是自己还怎么办呢?只得按照主子所言的去做呗,只希望王喜公公莫要太多精明了。
良缘自走至正院之中便是开始匆匆脚步,待行至正殿前,已然是气喘吁吁。
自然,她要的就是这般可以遮掩过自个儿犹豫狐疑的神色。
“王喜公公,你果真是在这儿,陛下可是进了正殿之中?”
良缘一时之间太过急灼,倒是忘了行礼,在王喜公公低眉疑惑之中才是赶紧躬身说道。
“王喜公公大人有大量,良缘有事儿要通报,还望王喜公公莫是怪罪良缘失了礼数。”
王喜公公紧紧锁眉,瞧着眼前这个名为良缘的宫婢,她应当是玉姬南宫妙玉身旁的贴身宫婢吧,为何她会在这儿?
难道她知晓正殿是不允许随意乱入的吗?
“你来这儿做什么,找陛下又是有何事儿?陛下于正殿之中有要事,恐怕是不得见你,你快些同本公公说道便是。”
太监首领的气势陡然而出,言语之间目光凛凛,倒是令良缘有些怔愣了,思量了好一会儿才是捋清了自个儿该要说什么。
“你不必害怕,倒是有什么说什么便是。”
王喜公公瞧着她这副呆呆地模样,生生是觉得有意思,便是稍敛了冰冷之意,略是温柔地瞧着她说道,方才,的确是他太过于紧张了。
“回禀王喜公公,玉姬,玉姬言身子有些不舒服,良缘本是想要找太医说道一番,可是太医却是仅仅开了副药,连瞧都没有过来瞧一眼,这不,玉姬身子愈发是不适了,便是想要与顺妃娘娘说说,可是,顺妃娘娘当下也是在歇息,良缘不知该如何打搅……”
说到此,良缘已然是有些支支吾吾,一点儿也不敢瞧着王喜公公的双眼,倒是自顾自地将事儿说明白了。
“这般,顺妃应当也是在歇息了,陛下于正殿之中同样是有事儿在办,倒是我与你前去一趟吧!”
王喜公公瞥过一眼房门,陛下可是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出来,这般时候,他是绝对不能够打搅的。
王喜的这番话不免是让良缘更为疑惑了,既然顺妃娘娘不在正殿之中,陛下一个人,又是在那儿做什么呢?
可是,良缘还是得按照自家主子交代的话语去做,便是仔细地瞧着周围,才是重新同王喜公公说道。
“王喜公公,既然是你去,良缘恳请公公能够随良缘前往一趟太医院,那太医院定然是瞧玉姬不受宠才是这般对待,若是王喜公公同良缘一块儿,许是他们能够派一名太医过来,良缘便是觉得更为好些。也省得王喜公公白跑一趟。”
良缘睁着自个儿偌大的眸子,眸底晶莹发亮,倒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
王喜眼见这般,稍稍迟疑了片刻,便是点头。
想必延华殿中的人应当都是知晓陛下在正殿之中不能够被打扰的,定然是没有人会贸然前去,他离开一会儿也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良缘多谢王喜公公,王喜公公请随良缘这边来!”
良缘令王喜公公走至身前,自个儿便是恭谨地跟于他的身后,虽是寒风稍许,但院中白雪总归是被宫婢清扫个干净,也是没有什么该注意的地方。
不远之处的南宫妙玉眼见良缘已然将王喜公公骗出延华殿中,才是怡然而来,避开正院之中少许走动打扫的宫婢,便是稍稍推开了正殿之门。
这一次机会,她不能够再丢了,再丢,估摸着就真的对不起她这个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性的能力!
手中的合欢油被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半掩的门框之上,待一阵阵清风而入房们,香油之味儿同样是顺势而入。
“王喜,朕同你说过,这个时辰,你不准进来,更不准其他无关紧要之人进来!”
似是听到了极为轻巧的脚步之声,于雕龙凤呈祥图案的漆木屏风之后的赵淮猛然间提升了声音,凌厉之色同样是自言语之中而显。
“王喜,还不快出去,是以为朕果真不会处罚与你吗?”
似是已然接近房梁之高的屏风将另一边的情景全然遮掩了住,南宫妙玉丝毫瞧不见赵淮到底是在做什么,方才手中所携的合欢油瓷瓶已然是被她藏匿安好,只不过琉璃指甲之上处处涂抹着,慢慢地弥漫在了空气之中。
南宫妙玉低低地嗅着空气之中香碳混合着合欢油的美妙气息,只觉小腹之上一阵灼热,美眸同样也是一阵迷离。
“陛下,不是王喜公公,是妾,是妙玉。”
南宫妙玉稍稍拉扯了自个儿的衣衫,本就是敞开的衣领愈发是大了,听到女子声音的赵淮猛然之间起身,只觉心中恼火异常。
“难道王喜公公没有同你说道,这个时候的延华殿正殿是不允许无关之人而入吗?”
赵淮拉扯了一下屏风之上的某个机关,偌大的遮挡物便是在顷刻折叠了起来,光亮忽地刺入赵淮的双眼,他只觉眼睛微微作痛,纵然瞧见南宫妙玉这般妩媚而入,心中也是无任何欲望。
“陛下,难道妙玉是无关紧要之人吗?”
见赵淮而来,南宫妙玉自然是没有留意赵淮之前身前所摆放的火盆与蒲团,目光皆是稳稳地锁在了赵淮的俊颜之上。
“玉姬,你还是快些出去吧!莫是要朕恼怒!”
赵淮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特别是瞧着她这般不雅穿着,便是愈发觉得不满,但是,此刻的他却是下意识想要瞧瞧这南宫妙玉到底是要做什么。
香肩若隐若现,而那块润泽的暖玉则是衬着白皙的皮肤,显得愈发是吸引着人。
那曼妙的腰肢,绝美的容颜,皆是他所求的。
不对,不对,他怎地会这般想呢?
赵淮摇着脑袋,试图令自个儿清醒过来,待他回神,南宫妙玉不知为何已然是到了他的怀中,而他的手,正是揽上她的纤腰,她的衣衫已然几乎褪至腰间,春光乍现于他的双眼之中,直直将脑袋惹得胀痛。
“玉姬,你可是明白你在做什么?”
赵淮忽地推开怀中已然是有些意乱情迷的南宫妙玉,脑子晕晕乎乎令他一步踉跄,站稳身子之后,他才是明白,应当是南宫妙玉为了争宠而下了药。
可恶,在这个时间,在延华殿正殿,他不允许有这般污秽之事玷污了正殿!
“陛下,难道你不想……”
南宫妙玉贝齿轻轻咬着红唇,晶莹得令人垂涎,可是,却是仍是未曾发觉赵淮果真是动了怒气。
“南宫妙玉,朕赐你玉姬位分,不是为了让你这会儿在正殿之中****的!”
赵淮狠狠地推过她一把,似是害怕自个儿会做出什么一般,走至火盆一旁,掬起边上一盆清水中的凉水,直直拍打在了俊颜之上。
而感觉到骨骼砸在生硬的地面之上的南宫妙玉这才是稍许清醒了过来,方才,那合欢油竟是将自个儿的心智也给迷糊了,不过,为何赵淮会这般举动?
南宫妙玉只觉赵淮不喜这般,便是媚态地呻吟了几声,才是稍稍起身,正欲再向赵淮靠近,便是瞧见赵淮怒火冲冲地紧紧盯着她。
“陛下,你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