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来到现在,百夏茉没合过一眼,她根本不相信玄玥倾就那么死了,肯定是误会!肯定是谣传!这一切,她都不相信!
说什么玄玥倾被森焱杀了,真是可笑,她一直在森焱身边,森焱做了什么她难道不知道?倘若是是森焱下令杀的人,那么动机是什么呢?对森焱又有什么好处?
玄玥倾在这个世上到底威胁了谁,世人都不糊涂!但没有证据,她也不敢断定玄玥倾被圣翎害死了。
暖风带着红豆买了一些祭祀的东西从外面回来,红豆明显刚哭过,她一进门就忍不住委屈,对百夏茉说道:“姑娘,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们竟然疯传,说是您和轩辕国的皇上设计害死了玄侯。他们都是猪吗,别人说什么就传什么!”
暖风制止道:“这些糟心的事就不要讲给你家姑娘听。”
离尚昼不善地看向暖风,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暖风正视离尚昼探究的眼睛,光明正大地说道:“我要保护百夏茉的安全,玄玥倾已经被他除去,我怕他下一个目标就是百夏茉。”
离尚昼问:“你说的他是谁?”
暖风反问:“你以为我在说谁?”
百夏茉突然开口,她声音嘶哑地对离尚昼说道:“离大哥,现在就带我去玄玥倾出事的地方,我要看个究竟。”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选了一辆普通的马车,上车前百夏茉将红豆留在山庄,因为她不确定接下来是否会有其他的危险,离尚昼却不愿意暖风随行,暖风执意要跟上以保百夏茉的安危。
百夏茉最终还是答应暖风一同前往,离尚昼就知道百夏茉心里还是很信任森焱。
坐在马车里,离尚昼详细地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讲给百夏茉,没放过任何细节。
暖风一路上十分安分,从不主动开口说话,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圣翎,就连离尚昼都要确信这一切是圣翎所谓,那么百夏茉就更不会怀疑到自家主子身上。
说来主子也是不容易,为了得到百夏茉,为了叫百夏茉心甘情愿地随他回轩辕国,他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消耗无数财力物力不说,甚至还有把柄捏在圣翎手里。
所以为了消除把柄为了永绝后患,主子又暗中做手脚,用精心设计后的半真半假的线索,指引大家去怀疑圣翎。
这样一来,圣翎就得独自承担一切猜忌,即使日后他想翻旧账也无处说理。
要说智谋算计,这天底下还没人能像主子那样事无巨细考虑周全。
行了一夜,第二日中午时分,赶车的马夫撩开门帘对车内的人说道:“估计这里就是他们第一次交手的地方。”
百夏茉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发现周围一片狼藉,虽然昨天已经有人来这里处理清扫过,但她依旧看到地面上留有零碎的盔甲碎片以及人肉碎末,周围的土地布满暗红色的血迹,从大面积的血污来看,这里经历了一场恶战,循着血迹继续往西北方向走去,将近五里的路程血迹从未间断,直到悬崖边。
百夏茉站在崖边,她看向下面的深渊不由地觉得晕眩,这样的高度掉下去,即使是个正常人都难以存活,更何况是被逼向绝路的玄玥倾,从悬崖边的血迹来看,玄玥倾掉下去前一定受了很重的伤,即使不掉下去摔死,他也会因为流血过多休克而亡。
百夏茉突然全身一软,瘫坐在悬崖边,离尚昼紧张地将她拉住,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
百夏茉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深渊,湍急的水流声从下面传了上来,那声音带着诱惑,似乎在召唤她,叫她跳下去一同沉睡。
暖风一路走来细细观察,现在他心里更加确定札木合将事情办妥了,玄玥倾永远消散在这个世上。
现在,对于暖风而言,怎么将百夏茉带回去才是个问题。看样子,得借助外力帮帮忙了。
很快天黑了下来,夜里的风凉爽轻快,野外的虫鸣声持续不断,渊底的水流声此刻异常清晰,哗啦啦地唱着湍急的歌。
百夏茉一直藐视这个社会体制,甚至挑衅这个社会等级,她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以为自己永远能活得潇洒自在,她不被任何人或者物牵制束缚。
甚至她以前并没有觉得自己很爱玄玥倾,她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以后的日子过得更舒适自在,并不是离不开他。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玄玥倾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的温暖港湾,是她的最后归宿。
可惜,她醒悟地太晚了,她应该对玄玥倾好一点好一点再好一点。她应该收起所有的骄傲,好好地给玄玥倾说一声“我爱你”。
百夏茉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这样心中的疼才能减少两分。
暖风见百夏茉一副难过而又自虐的表情,他赶紧劝解道:“姑娘,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伤心过度。”
百夏茉狠狠捏着拳头,猛地一拳打向地面,白嫩的双手上满是血迹,她深吸一口气对离尚昼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暖风故意问道:“要不要我派人下去沿着河流去找一找?”
百夏茉说:“不用了,你们的人在安国行动不方便。圣翎也不是傻子,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为了在世人面前装模作样,他昨晚应该就派人下去了。”
离尚昼说:“不是自己的人毕竟不放心啊,我派些人下去找吧。”
百夏茉摇头,坚定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大家不用费那个心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暖风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百夏茉对暖风说道:“你赶紧回轩辕国吧,说不定哪天你们轩辕国就和安国因此事开战,你好回去帮忙。我要留在这里,我要报仇!”
离尚昼紧张地问道:“你要如何报仇?他可是一国之君!”
百夏茉痛恨地说道:“那又怎样,当年他还不是被我挟持过!”
和情绪激动的离尚昼相比,暖风平静镇定许多,他说道:“玄玥倾已经被他除去,我怕他继而对你不利,你现在先和我回轩辕国,一切从长计议。我们皇上和你亲如一家,他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达成愿望。”
百夏茉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连累别人。森焱虽是皇上,却要以国家大局为重,怎么能为了个人恩怨与别国结仇结怨。即使这次圣翎毒害森焱,但假如圣翎主动求和并且用利益交换,森焱不能不卖给圣翎一个情面。国家大事和个人恩怨有很大区别,两者无法混为一谈。暖风你先回去吧,假如我在安国着实无法安身,我会主动前往轩辕国求助,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好,一时间无法与你一起去轩辕国。”
回到悠然山庄,百夏茉召出玄玥倾之前留给她的暗卫,她需要将消息传达给小郑、何安、月影等玄玥倾曾经的心腹,她需要从长记忆,她需要调查清楚来龙去脉,她需要精心策划,她需要步步为营,她必须为玄玥倾复仇!
离尚昼见百夏茉不眠不休地布置安排一切十分心疼,劝解之后却没有作用,离尚昼十分苦恼,这个时候他竟然什么忙都帮不上,真是太没用了。
当初要不是玄玥倾暗中放他一马,他早就被丹家人害死了,后来又幸运地遇到百夏茉,连续被百夏茉救了两次,否则他早已不再人世。如今他却帮不上半点忙,真是白白存活于世。
暖风倚在门上看向悲戚失落的离尚昼,他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劝不走百夏茉,那就逼走她好了。
月光高照,竹园深处月影摇动,离尚昼租赁的这所不大的宅子,唯一的风景就是后院的竹林,宅子里除了两个小厮和一个做饭的婆子,再没有其他下人,离尚昼抱着酒坛子步伐轻浮地走了进来,现在邋遢的他与平日里整洁精神的模样大相径庭。
暖风跟在他身后,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似乎马上就要跌倒了似的。
离尚昼站在后院深处大喊一声,接着撕心裂肺地骂道:“老天不过啊!老天不公啊!******,怎么不把那些无情无义的人收走啊!”
暖风义愤填膺地说道:“老天爷什么时候公平过!所有的公平都得自己争取!我看他们圣家没有一个正常人,我们老王爷为了安国呕心沥血最后不得善终,我们世子忍辱负重,最终强势获得权力,这说明什么?说明好人只能被欺凌、压榨,想要复仇,必须自己想办法。”
离尚昼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我怎么做才能叫百夏茉好受一些?”
言罢,离尚昼竟然“呜呜”地大哭起来,“玄玥倾死了,我都哭成这样可百夏茉却没流一滴泪,她这是在强忍啊,她心里苦啊,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她?我真是没用啊!”
暖风劝解道:“你的心意大家都知道,百夏茉更明白,你现在是安国正三品武将,而百夏茉的仇人又是你们安国的皇上,你身为臣子总不可能为了朋友去刺杀皇上吧。先不说你是否能办得到,即使办到了你也无法全身而退,到时候百夏茉又要想办法救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办傻事。”
地二百三十一章知晓一切的人
暖风的话提醒了离尚昼,他的酒立马醒了五分,这何尝不是一条好的计谋!只是需要从长计议、好好谋划。
暖风见自己的提示起到效果,他就对离尚昼说道:“我先回去看望百夏茉了,连续几日不眠不休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是否吃得消,乐正紫琪又不在她身边,我连一个放心地大夫都请不到。”
一夜未眠,离尚昼仔细思量如何部署行动。
以什么借口靠近圣翎,又以什么方式最快速度地杀掉圣翎,他见过圣翎的身手,说实话在他之上,单凭刺杀根本没法快速取其性命,要是不能一招毙命,就会招来圣翎的侍卫,那么他的行刺就失败了。
他不能在没有行刺成功的情况下死去,那样太不划算。
玄玥倾的棺材出殡那天,郦后派人前来悠然山庄问候百夏茉,并赏赐大量的金银珠宝,百夏茉亲自接旨谢恩,虽然她看上去面色憔悴悲戚,但好在情绪平静镇定,并未有出格的表现。
宣旨的宫人片刻后就离开,不曾问候寒暄一句。
傍晚梅绛一人来到悠然山庄请求拜见,百夏茉避而不见,并且叮嘱道,以后不必再来。
离尚昼知道,百夏茉这是怕给梅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个人总是为别人考虑,却不心疼自己。
梅绛只好去了离尚昼的住处,向离尚昼表达自己的担忧,请离大哥将自己的心意带给姑娘,叫姑娘一定要多多保重。
离尚昼沉默许久,终是将自己的想法秘密告知了梅绛,并且问道:“你是我带进圣翎军营的,平素也就和我的关系最好,我这样做也许会影响你的前途,你会不会恨我?”
十八岁的梅绛因为在军营历练过显得比同龄人沉稳很多,他摇头,坚定说道:“哥哥说的什么话,我只恨帮不了你的忙。”眼中情绪复杂,满腹愧疚。
百夏茉终于在一个傍晚晕倒了,暖风一次性请来了三四个大夫,他们都说病人忧思过度邪气入体,不是大病但需要静养。
病倒后,百夏茉终于睡了一个安稳的觉,并且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玄玥倾长身而立地站在桃花林中朝她招手,一脸的冷傲和自信,那双邪魅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想给她说。
百夏茉兴奋地飞奔过去,想抓住他,永远不要松手。想告诉他,她一直都很喜欢他。
她急速飞奔,玄玥倾却不停地往后退去,渐渐地百夏茉跟不上了,慌忙中跌倒在地,眼见玄玥倾消失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林中。
百夏茉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梦里都在哭泣。”离尚昼站在床边给梅绛说道。
梅绛听说百夏茉病了硬是赶来探望她,把脉后发现姑娘的确是伤心过度引起的晕厥,这种病除了时间没有更好的良药。
当初要不是遇到姑娘,他们三姐弟早都死于战乱之中,现大姐在襄康城嫁人生子,还做了衣食无忧的老板娘,二姐成了端康公主手下的女兵,并且深受端康公主赏识,而自己也成了安国的御医,这一切都是姑娘带给他们的,姑娘是他们梅家的恩人,如今姑娘遇难他没有理由不伸出援助之手。
梅绛抬头看了一眼长出青色胡茬的离大哥,从小到大对他最好的男人就离大哥和乐正师傅,而他们都受到姑娘的恩情,所以,这一切就让他来还吧。那些不为人知的隐情,就叫他一人承担,所以的仇恨和痛苦就叫他一人了解吧。
梅绛对离尚昼说道:“离大哥,我先回去了,这几****好好照顾姑娘,别的事暂时不要去想,现如今姑娘的身体最为重要。”
离尚昼知道梅绛的意思,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暖风送梅绛出去,梅绛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外院喝茶的暖风,突然问道:“冯大爷,姑娘最近需要好好休息,开的药都有助眠的功效,不知你是否有能力给姑娘换一个更安全的环境休养呢?”
暖风心里一颤,梅绛明显换里有话啊,但他假装没有听懂梅绛的弦外之音,答道:“悠然山庄本来就很安全。”
梅绛走近暖风,低声说道:“假如我去行刺皇上,皇上第一个怀疑姑娘,到时候姑娘就不安全了。”
暖风没想到现在又加进一个梅绛来凑热闹,面上的笑容尚未绽开,却被梅绛的下一句话惊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家主子的事我都清楚,我却没有告知姑娘,我欠姑娘的,自己去还!你家主子欠姑娘的,什么时候还呢?”
暖风大惊,梅绛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面是否有威胁的意义?暖风准备问个清楚,梅绛却冷了面孔,低声道:“这个秘密我会隐瞒一辈子,你们轩辕皇要是对姑娘不好的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梅绛挣脱开暖风的纠缠独自走了回去,他有时候恨透了自己,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那天早上他前往皇后娘娘的坤和宫打算请平安脉,却被宫人告知皇后去了皇上那里送早膳,皇上最近十分喜欢皇后做的糙米粥,听说当年尚为女官的皇后为还是皇子的皇上做了一碗糙米粥,皇上就喜欢上了皇后。
等了许久都不见皇后出现,梅绛正准备离开,外间传来洱淳公主和皇后争执的声音,之前皇后给梅绛叮嘱过,她不愿后宫的人知道梅绛是她私人问诊的御医,在外人面前梅绛不能表现出与皇后亲近,故而梅绛只好躲在屏风之后,他打算皇后和洱淳公主说完话再出来给皇后请平安脉。
他哪里知道皇后和洱淳公主接下来的谈话竟牵扯了一个惊天秘密。
“洱淳,本宫知道你为芳贵人在本宫身边安插了几个细作,只要你告诉本宫细作是谁,本宫愿意拿一个大秘密和你做交易。”郦后温婉地声音响起。
洱淳公主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能有什么大秘密!”
郦后浅笑,她轻轻说道:“关于玄玥倾的秘密算不算大?”
洱淳一怔,警觉地问道:“什么秘密?”
郦后伸出洁白娇嫩的手指拨弄着旁边梨花木桌上的盆栽,风轻云淡地说道:“本宫知道皇上和森焱要设计陷害玄玥倾。原因只不过是,他二人一个为了抱回美人归,一个为了巩固皇权。该说的本宫都说了,就看你愿不愿意救玄玥倾了。”
洱淳猛地站起身,花容失色地问道:“他们之间……竟然有这样的往来?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郦后很有耐性地回答:“为了和你交换信息,我要扳倒芳贵人。”
洱淳急不可耐地说:“你身边的三等宫女银颦、照玉,二等宫女金桂是芳贵人专门安排在你身边的细作,她们都会武功不说还略懂医术。现在你该给我说皇兄他们的计划了吧?”
郦后不慌不忙地说道:“给你说了倒没什么,假如日后你给皇上说是我将如此重要的机密透露给你的,那怎么办?那时候我后位不保不说弄不好还要掉脑袋呢。”
洱淳又急又躁,粗鲁地说道:“谁在乎你的后位,我只在乎玄玥倾。我怎么愚会蠢到给皇兄说我要救玄玥倾?怎么会明面上和皇兄对着干?这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郦后这才满意,她接过大宫女递来的精致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白水润了润嗓子,这才说道:“早上我无意间听到皇上和森焱商量,他们今天下午就会动手,到时候会派人将玄玥倾引到西边的陷进里去。”
洱淳听见后如风一样匆匆离去,现在能救玄玥倾的只有她了,她虽不清楚西边的陷进意味着什么,但她一定要用最大的能力拯救玄玥倾。
虽然乍听到消息时她很想直接阻止这场阴谋的发生,但她却不知道如何将消息带给玄玥倾,一个不小心走漏风声,森焱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皇兄也不会放过她,再说了即使她提前给玄玥倾通知,玄玥倾不见得会相信她,那时候反倒弄巧成拙。
所以她选择以漕运帮帮主的名义在事后拯救玄玥倾,在玄玥倾危难时伸出援助之手得到的答谢肯定比事前阻止得到的感恩要厚重的多。
不过两三个时辰的时间,洱淳以最快的速度聚集了凤阳城三四十号会武功的好手,并且以他们的家人为人质,确保他们在全心全意拯救玄玥倾的同时,不会透露自己的秘密。
洱淳公主离开后,受惊过度的梅绛不知该如何自处,直到郦后身边的一等宫女惊诧地发现了屏风后的梅绛,梅绛吓得跪地求饶。
郦后叫梅绛抬起头来,她声音温婉而坚定,令人很快平静下来。
“梅绛,我知道你和百夏茉的关系极好,但是你现在已经是食君俸禄之人,所做的一切当以皇家利益为重。本宫念在你往昔对本宫照顾的份上就当你今日不存在,而你也要管住自己的嘴管住自己的心。”郦后的声音温婉,很快安抚住梅绛躁动的心。
“本宫并不是冷血之人,本宫乍知道这个消息后就赶紧想办法暗中挽救,现在我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洱淳身上,希望她是个有用的,一定能救玄玥倾于危难之中,这也算本宫为皇上积了阴德,为我们尚未出世的孩子积了阴德,也算是暗中还了百夏茉对本宫昔日的恩情。”郦后哀叹道。她终于明白册封典礼那天,黄唯芳口无遮拦的一番言语是什么意思了,原来黄家人竟一直都知道这个惊天大秘密,她更加伤心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