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子乔有些愤恨的对元忆说:“那群庸医能治什么病,这么久,也没见好转,!”
“殿下!”雨梦吓得急忙收回心神,“人一生下来,都注定会经历生老病死,日后你我也是同样要经历的。殿下又何必责怪国医?医者父母心,他们何尝不愿每个人都健壮长寿?只是这种漫长的折磨,苦了太后她老人家了。”
子乔点头:“我何尝不知?只是,想着她老人家一生为我操心,好不容易快要抱上重孙了,却又病得如此严重,我心里难受!”
雨梦刚想劝说,元忆开口了:“元忆从小在缑山长大,跟着父亲倒也识得一些病理,用过一些草药,殿下若是信得过在下,可否让我为老太后瞧瞧?”
“你?”雨梦与子乔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两位不相信我?”元忆笑笑,不以为然:“我的本事又岂是你们所看到的这些?只不过,我的药方是祖传的,用的都是些草药,且需是现采现用!或许,我能让老太后恢复得快一些!”
“那……!”子乔看着雨梦,好像突然没有了主意。
“殿下!”雨梦看了一眼元忆,“我们虽是朋友,至于他说的这些祖传的手艺,我可是一点不知的!反正国医开的药也不见有什么好转,倒不如试试元忆这祖传的草药秘方!”
元忆的祖传秘方果真是不一般,本来大伙都以为不久将归去的老太后竟奇迹般地好转了。因此,元忆也就在宫中一鸣惊人出了名,还受到了大王的亲自召见。可能是看中他的医术高明,还有上次除陈有功吧,大王还赐了块随时可以进入宫中的玉牌。这之后,大王突然又对子乔亲近起来,王后还派红儿送了两次养胎丸到凌云苑。
珍儿听说了此事,高兴得什么似的,在她想来,以后元忆便也是会经常出入凌云苑了!只是她并没有美梦成真,元忆好像只是偶而进入宫中为太后诊诊脉,陪大王下下棋,在上阳殿与子乔聊聊天,竟是一次也没来过凌云苑。
倒是明月,每日寸步不离地陪在雨梦左右,在宫中见过元忆两次。不知是不是那日听了雨梦的话,她再没有表现出对元忆有什么非份之想了。让雨梦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不愧是老太后亲自挑选的人儿,多识大体!
子乔表面看还是一副闲散王子的样子,不过背地里与元忆还是一如既往地给新月村的难民帮助,听说还治好了不少自残的人,新月村那片荒芜之地也被开垦了不少,可以种少许蔬菜瓜果。子乔的心情也一日比一日好,常言说得好:国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如果没有了吃,那天下就要大乱了。如果看不到老百姓丰衣足食,安定生活,子乔又怎能安心地做他的王子呢?这些,都是雨梦让明月从柏良那里打听来的。有时真想去新月村看看,可惜她现在走路极其不便,子乔是绝不会让她跟了去的。
这日,雨梦正在午睡,珍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王,王妃,王后又派人送补品来了!”
“哦?快扶我出去!”雨梦吃力地坐起,这王后也真是的,隔三差五叫人送补品、安胎药什么的,莲儿说那柜子里都快装不下了!要是婉拒吧,她老人家又指不定要会亲自出马来‘关心’一下,所以每次雨梦都要亲自出去与她派来的亲信,说一些客套话。
“可是她直接就把东西送进了殿下的书房,只怕……!”珍儿低着头不敢看雨梦。
“只怕什么?”雨梦还没问呢,明月便有些生气了,仿佛有些恨铁不成钢:“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那宫女仿佛认识殿下,正,正缠着殿下说什么呢!”被明月一吼,珍儿果然说得清清楚楚了。
“这丫头,说的什么话!”雨梦右手扶着腰,一边笑着对明月说:“王宫内有哪个宫女不认识子乔殿下、贵公子,合燕公主……?”
明月递给雨梦一杯水:“可不是?想必是知道王妃午睡了,便不进来打扰的。刚好王后带了什么话要嘱咐殿下一番,怎么就被你说成了缠?难不成那宫女还有什么非份之想不成?”
珍儿急了,她可是好心为了他们家王子妃,反被雨梦和明月把她取笑了一通。“王妃,虽说我们没明月姐姐见识得多,但平日里也见过红儿姑娘见殿下、王妃时的情形!也没见红儿姑娘不让通传就直接就进入殿下书房的,殿下都请她到殿内说话了,她还是赖在书房不走!”
雨梦端着杯子的手一颤,珍儿说得在理啊?明月也听出了点端倪,接过雨梦手中的水杯,转头问道:“你可认得那宫女吗?”
珍儿抓抓头:“不认得,不过她自称什么嫣然……?”
嫣然,嫣然?雨梦一惊,是她?那日选妃的事再次浮现在眼前,当时只听说她一片赤诚想进宫侍王后,没想到她果然进宫为王后所用了!听子乔说时虽也惊讶她的举止,但每每进宫给王后请安也没见到过她,时间一久,雨梦都快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今日王后竟指派了她来,可她,为什么直接去见殿下而不是让珍儿她们通传呢?她明明与自己相识啊?
“明月,珍儿,先不要声张!”雨梦让明月为自己披上丝薄披肩,“我们慢慢过去,就像平时散步一样,不经意走入大殿,然后呢再去书房……!知道吗?”
“王妃!”珍儿百思不得其解:这种宫女就应该被当场轰出去,永远不踏入凌云苑半步!干嘛还要偷偷摸摸的?
“走吧!”雨梦笑笑,“人家可是奉王后之意来送补品来的,难道你让我带着你们兴师动众去问罪吗?再说,她可不是一般的宫女?”
“王妃说得可是唐安王的侄女?”还是明月懂事,“我听说,当日选妃不成,她便到清心殿侍候王后了,深得王后的喜欢。后来被李太史看中,便认她做了干女儿,听说,为这事,玉娇夫人还与李太史闹了一场,故她并没有回太史府居住,一直在宫中侍候王后!”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雨梦侧脸问明月。
明月回忆说:“正是殿下与陈国交战那时,刚好王妃也去了临安,我去上阳殿打扫时听说的!这位嫣然姑娘平时低调得很,深入简出,又是王后殿中的事,我们便也不好细问,故而也没有告诉王妃。”
“果然低调的很!”雨梦笑,难道连子乔也不知此事?转念一想,便挥手让明月、珍儿不要跟着自己,“这儿离书房不远,我自己去就行了。人多了,反而不好!”虽明月有些不情愿,但看雨梦坚定的眼神,还是退下了。
想当初,要不是卜问的那番水火不容之话,或许这凌云苑的女主人就是她了。想着当时选妃时被司拔殿的人层层剥脱,最后还被拒之门外,任谁也心不甘,更何况她有安王做她的后台,现在还在王后身边当差,又是当朝太史的干女儿!
“唐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刚到书房门口,便听到子乔似乎有些生气但却不失礼仪的声音。
“殿下还不明白?”果然是唐嫣然的声音,“殿下可敢叫上你的王妃来对质一番?是了,她现在有了你的骨血,你的心一定是向着她的!又怎么会听得进我说的话?”
“唐姑娘……!”子乔仿佛一直在忍着她,“王妃的事,我自有主张,请回吧!”
“殿下……!”
“殿下!”雨梦推门进去,看了一眼果然与子乔贴得很近的唐嫣然,故意惊讶:“噫,这不是唐姑娘吗?”
“王……王,王妃!”“梦儿……!”刚刚还针锋相对的唐嫣然和子乔仿佛没想到雨梦会在这个时候闯进去,是的,平常这个时候,她还在午睡。
“殿下!”雨梦上前挽住子乔的手臂,娇责:“怎么不请唐姑娘到殿内叙话?”
“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子乔拍拍雨梦的手,有些溺爱的样子。雨梦明明看到他脸色有些发红,可不是,她可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这样亲热地挽过他。只是,今非昔比嘛!
雨梦用手指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故意娇啧道:“还不是他,好端端的踢我一脚,美美的一个午觉便被他搅乱了!所以出来走走,想着殿下定在书房,便找了过来,竟不知唐姑娘也在这里!”
唐嫣然脸涮地红了,到底是红儿家,被雨梦说成大中午的在一个男人书房内,的确是有些不知羞耻。所以,她得为自己辩清,这次她竟然还跪下了:“请王妃不要误会,嫣然只是奉王后之命为王妃送些安胎补品,听说王妃正在午睡,才拿来给殿下的!嫣然这就告辞!”
听说,不知听谁所说?雨梦微微一笑,上前拉住她,把称呼也变了:“嫣然妹妹哪里话,烈日当头,妹妹还不辞辛苦为梦儿送补品,梦儿感激不尽!还请妹妹移步内殿,喝杯茶再走吧!”
“谢王妃美意,嫣然实不敢当,告退了!”说完,便挣脱雨梦的手,低着头躬着身走了出去。
雨梦追到门口,高声叫了一声:“明月,送嫣然姑娘!”
然后不理讶然的子乔,翩然离开,随后便听到子乔急步跟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