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在这儿找到些许线索，没想到，最终自己打破此局仍仅有一法，那就是亲临平天桥。
幸好在这平天桥仍有可用之兵，否则自己真要头大了。
“司文官，朱某今日可还要看我的将军们操练新兵呢！若无要事，快快请回。”
朱铭岚丝毫不给面子道。
渊儿对他的话丝毫反应都没有，反而说道：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说。”
“平天桥一战，朱都尉或者朱都尉的师爷去不去观战？”
“朱某近日有要事与师爷商议，不去。”
“......”
渊儿沉默了一会儿，抱拳道：
“告辞。”
渊儿一个转身，竟真是离去了...
未知的东西可还真多，放心把士兵交与了自己，最后竟还不去观战，难不成朱都尉就不怕我赢了么？还有穆笛，自从他出现后自己一直都活在穆笛的监控之下，现在他竟放心让自己独自一人前往平天桥？还是要让聂掌灵继续跟踪自己，然后来回传送情报，可这就不会太麻烦了，穆笛与朱铭岚那日究竟有什么‘要事’...
......
十一日后。
“驾！”
坐在马车中，车外传来的是不止息的车夫驭马声，此时的渊儿，已经行在了前往平天桥一地的路上。
“咕噜。”
马车的晃动带着渊儿的身体左右偏倒，时而使渊儿的脑袋轻撞在木窗上，渊儿却未能因此有半点反应，只因为...
渊儿在马车上熟睡了。
越是临近平天桥一战，渊儿心里便是难受的慌，到最后他也没能摸清穆笛的目的以及此战的真相，近几****所承受的压力已经要将他压垮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压力越发的明显，就似是凝视的实质般压在了渊儿的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
睡着的渊儿，就连呼吸都是乱的...
“咚！”
马车一次剧烈的晃动使渊儿的脑袋猛地撞在了床上，虽然并不疼，但还是令渊儿禁不住睁开了双眼，一手捂了捂昏沉的脑袋，一手拨开了车外的帘，轻声问车夫道：
“杨大叔，请问我们走了多久了？”
“司大人，我们已经行了九日的行程，我估摸着，明儿正午就能抵挡平天桥了。”
“时间刚好啊...”
渊儿低垂着眼皮，自言自语了一句，将帘放下，无力地身子往后靠在了座位上，眼睛眯了眯，竟又要开始睡了起来...
“司大人...”
“哒哒哒...”
身后传来一声焦急而又微弱的呼唤声...
“......”
渊儿的眼睛完全眯了起来，鼻息逐渐变得均匀...
“司大人。”
马车的后方又是传来了这么一道熟悉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
“......”
“司大人！”
“唰。”
渊儿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扯开窗帘将头伸出去探了探，一个骑着骏马的骑兵正追着自己的马车，边追边喊，神情甚是焦急...
“司大人。”
那骑兵看见了渊儿，又是大喊了声，他的脸色还隐隐有些苍白...
“停车。”
渊儿急忙对车夫喊了声，待马车停下来后，立即跳下车，看向了那赶来的骑兵...
那个骑兵见渊儿下了车，连滚带爬下马的动作都没有直接摔在了地上，几个翻身艰难地跪在了渊儿的面前，两行清泪自眼角流了下来，情绪激动道：
“司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这传令的骑兵这副狼狈的模样，渊儿咽了咽口水，问道。
“司大人，皇上前日凌晨驾崩了！”
“什么...”
听到这话，渊儿只感觉眼前一黑，有一种天都要塌下来的错觉...
皇上驾崩了...
皇上死了？
前些日子那个活蹦乱跳的皇上死了？这怎么可能？！！
皇上死了，那自己去平天桥还有什么意义...
输了...
自己输了...
这一刹那，时间都仿佛是静止了般，渊儿只知道自己像一块木头那般站着，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他并不知道...
“皇上...他是怎么死的？”
渊儿声音颤抖着，轻声问了句。
“自缢，昨日朱都尉凌晨去见皇上时，便见皇上悬梁上吊的模样，朱都尉说此事若是公布定会朝廷大乱，眼下朝廷知道此事的便只有末将与朱都尉一人，现在朱都尉让末将快马唤您回去商讨后事，司大人，你快回去吧，快去见皇上最后一面吧...”
那个骑兵跪着挪到了渊儿的身前，扯着渊儿的衣衫哀求道。
渊儿露出了绝望的目光，无力笑道：
“自缢？皇上那个笨蛋会自缢？你当我是傻子么？！！你告诉我，皇上那个笨蛋怎么可能会自缢身亡？你告诉我啊？！！！”
说到最后，渊儿猛地扯起跪在地上的那骑兵的衣衫将其生生提起，疯狂地大吼道。
“司、司大人息怒...末将不知，末将真的不知啊...”
那骑兵抬头看了渊儿一眼，最后却是因为敌不过他那充满杀意的目光缩了回去...
“快到平天桥你竟把皇上给杀了，这就是你的目的么...你这是在耍我么...穆笛？”
渊儿松开了抓住那骑兵的手，嘴角抽搐着，脸色阴沉无比。
“司大人...”
见司大人没有动作，那骑兵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嗑头，声音沙哑道。
“起来...”
“司大人...”
“起来！”
渊儿用命令的语气道。
“是...”
那骑兵默默低下了头，慢慢站起身来，看都不敢看渊儿。
“杨大叔，他受伤了，你代我送他回去吧！”
“司大人，我送他回去，那你...”
那车夫犹豫道。
“我骑马。”
这样说着，渊儿便跃上了那匹骏马的背...
见司大人上了马，那骑兵却是急了，急忙要上前道：
“司大人，万万不可啊！朱都尉说你不会骑马，所以才让末将带你...”
“不会也得会！”
渊儿大喝了一声，抽起鞭子对着马身就是用力一鞭，身下骏马嘶鸣一声，在渊儿的牵引下一个转身，朝着来的方向狂奔回去...
.........
三日...
皇上死了...
皇上死了！
骑着骏马朝皇宫奔去，渊儿的眼眶红了一大圈，心中一遍一遍地默念着同样的话，手中的马鞭也从未止息过，一遍一遍地鞭打身下的马，换来骏马的嘶鸣一次一次提高速度...
“驭~”
终于，哪怕是多么强壮的宝马，在经历了连续三日的疲劳后也终究不能再撑多久的，渊儿身下骏马的马腿一软，带着渊儿整个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喝！”
渊儿自地上缓缓爬了起来，看了那匹摔倒的马一眼，只见它正无力地摊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道道雪白的烟气就自马的鼻孔及嘴里喷了出来，扑在了地上。它的目光中闪烁着些许不甘，似乎是在埋怨自己没能完成任务就擅自倒下了...
它就这样可怜地与渊儿对视着...
“小家伙...记得别告诉别人哦...”
渊儿蹲下了身子，将手掌放在了马身上，灵光闪动...
“你自由了。”
将马脖上缰绳扯断，渊儿将它扶了起来，拍了拍它的脖子道。
“呼...嘶嘶...”
那匹马依旧喘着粗气，眼神不离渊儿的身体...
“你别跟过来...再见。”
说完最后一句话，渊儿将体内的灵力收敛了回去，双腿快速迈开，整个人拉着残影狂奔起来，渊儿的身体甚是轻盈，眨眼间便已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那匹仍站在原地静静发呆的马...
......
皇上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什么平天桥...
什么挽救苍生...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穆笛的这么一着，已经彻底宣布了自己的失败...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经过一日的奔波，渊儿终于进了皇宫，周围的一切显得是如此的平常，即便皇上死了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平常而又寂静了...
“皇上！”
快步跑到了大明宫，渊儿猛地踹开了大明宫的门，同时大吼了一声，他真希望自己能够进入大明宫时能够再见到皇上一面...
“哇！司、司文官，你在干什么？吓死朕了。”
皇上吓了一跳，手中捏着的一个棋子落到了地上，就坐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渊儿，仿佛跟见了鬼似的。
“死了，我不仅出现幻听，还出现幻觉了...”
渊儿神情晃了晃，一脸痴呆地看着那个一直以来无比熟悉的皇上，那个皇上此时也用平时那副模样看着自己...
“司文官，你、你怎么不说话？你、你可别吓朕啊！”
见司文官这副模样，皇上有些害怕，身子往后缩了缩...
“......”
渊儿的眼睛先是一阵颤动，紧接着他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司文官你不会中邪了吧！朕的胆子小，开玩笑也不要太过分啊！”
皇上急忙站起来，往墙角缩了缩道。
渊儿迟疑地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燥，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沙哑...
“皇上...你没死？”
“司文官你在开什么玩笑呢！朕还好好的活着，怎么可能死了？”
皇上瞪大了眼睛，回道。
“完了...中计了...”
自己最关键的时刻中计了...
渊儿脸色一黑，无力转过身去，他想要再到回去，他想要再挽回些什么，动作的身体却是变得异常的缓慢，不，只是渊儿自己的时间变慢了，此时的渊儿，很恐惧，很恐惧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穆笛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采取杀死皇上这样简单的方法获得胜利，而是为了让自己输的心服口服...
不行，我不能害怕，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渊儿踉跄地往前走了一步，却没想到眼前一黑，一个魁梧的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嚯！司文官不是去亲自指挥平天桥夺桥一战的么？怎么会出现在大明宫这儿？”
朱铭岚呵呵笑道，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得意，诡计得逞的得意...
“......”
渊儿并不打算回答什么，用力推开了他，继续走起自己的路来...
第一次见这小子露出这般狼狈的模样，朱铭岚忍不住哈哈笑道：
“司文官，奉劝一句，你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渊儿身子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