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念一听说她要离开了,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好不容易与心爱之人团聚了一下午,本以为从此能够在一起了,没想到却是要分别。
“再见了我的爱人,也许我们今生注定是有缘无份,我走后,你要多珍重!”尹梦娇看到了一个身影在客栈灯光的照射下投射于房间的门窗之上,不由快速地撩起面纱,露出了娇艳的红唇,用力地在承念的嘴上亲了一下,就转身不再看他,推门走了出去。
承念还没来得及回味唇上那甜蜜而娇嫩的感觉,伊人就已飘然而去。他多想把她追回来,再也不放开,管它什么隐仙门隐魔门的!可惜他此时却一点也动不了。
承念试图调动体力元力将身上的穴道解开,可惜连一点元力也调不起来。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承念才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元力,被封的穴道也同时被解开了。
穴道一解,承念便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客栈的房间,然而他围着客栈四周转了一大圈,打听了很多人,却什么也没找到,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留下,香踪渺渺,伊人何方?
承念有些颓然地坐在客栈的房间中,回想起今天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嘴角不时浮起甜蜜的笑,但不久就会变成苦笑。他觉得自己自己反应太过迟顿了,其实今天尹梦娇的表现不太正常,自刺了他一剑之后就表现得十分的热情,似乎放下了所有的矜持。这与她平日的性格并不相符,可惜承念当时只顾着高兴了,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要是……能不能阻止她离开呢?
不知什么时候承念已走在了罗解城的某条街道上,脑袋里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一会儿高兴一会自责,让周围看到他的人都不禁感叹:“多精神的一个小伙啊,可惜有些神经!”
这些话承念都听见了,但他却并不在意。神经又如何,如果神经能换回尹梦娇的归来,他情愿再神经一点。
“小兄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需要卜上一卦?”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承念不由抬头看去。
一双温润而充满智慧的眼,健康而有光泽的微红面庞,雪白的胡子,中等的身材,一身普通的道士服,一幅“铁口直断”的牌子——这是个相士,让人一见就愿意相信他的相士。
承念一眼看出了这人的不简单,金丹修为的人,用得着为人算命而生吗?他有些怀疑对方的身份,但又有些被对方的卖相迷惑。承念也不说话,一副静待下文的样子看着对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子你应该是刚刚失恋了!”老相士笑着说道。
“老先生好眼力,只是是又如何?”承念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子,所以对老者能猜出他的状态并不感到奇怪。
“不妨卜一卦!”老相士笑眯眯地说道。
“什么价位?”承念随意地问道。他虽然不太信这些预言算命之类的东西,但此时的他心中对于尹梦娇的离去实在有些彷徨无计,卜上一卦倒也无妨。
“一个精晶!”老相士不紧不慢地笑着说道。
“老先生好胃口!”承念不无嘲讽地说道,说着真的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精晶来,扔给了对方。那可是一个精晶啊,按数量算的话相当于一万仙晶,不过没有人真的会拿着精晶却兑换仙晶的,就是给出两万仙晶的价格也很少有人去兑换。
一万仙晶是什么概念?他都可以买下五分之一个南平城了。
这样大的一笔财富,承念说给就给了,而且给出后心情竟是莫名地一阵轻松,怪不得有人说花钱是一种很有效的疗伤方法。
“小公子好大方!”老相士似乎也只是狮大开口,没想到对方想都没想就直接给钱了。
“这卦要如何卜?”承念随意地问着。
“容易,公子只要在这上面随便写个什么字就行!”老相士从他身上的储物袋里取出一张请贴一样的厚纸。承念随手接了过来,只沉手上微微一沉,就这么一张纸,重里竟不下十斤。而且这张贴子一样的纸纸质细密,纸色洁白,在它的四个边沿上还饰有金色的花纹,一种典雅大气高贵之感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
“老先生的道具很不错!”承念一边走一边举目四顾,终于找到了路旁的一个石台,边走过去边在嘴上夸了一句。
“一份价钱一份货!”老相士笑眯眯地说道。
这老人家的话让承念不由笑了,这老先生恐怕不简单,能将卜卦一事做得如此有档次,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他心中对对方不由和出了几份信心。
写个什么字好呢?承念将那厚纸往石台上一放,接过了老相士递过来的笔,不禁想了想。
“不用多想,多想反而无益,你就随心所欲写一个字就好!”老相士的声音在承念的耳边响起。
承念抬头向他看去,见老相士正微笑着看了过来。承念没再多想,就很随意地在那看起来很高档的厚纸上写下了一个“笑”字。
承念手中笔方一写完,那厚纸上的墨迹就已变干,根本不用人等,也不用去吹干,果然不是凡品,承念不由再次多看了那厚纸几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子的这位离你而去的女伴名字里应该有一个‘娇’字!”老相士拿起那个“笑”字观察了一下,随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承念不由浑身一紧,提起了元力,这老相士,不会是调查过自己吧。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相信以他对罗解城的绝对控制力,如果有人要调查自己的话很快就被他发现,比如说好几次进入城中的暗部秘探,都被他发现并清理掉了。
“公子不必紧张,听老朽为你分说开来。你的这个笑字,本是人世间很美好的一件事情,但在你此时的这种心境中写出来,它所显示出的意蕴就不仅仅是美好了。”老相士一如既往地不紧不慢,说到此处还若有所思地看了承念一眼。
“哦?怎么说?”承念听对方如此说法,心中不禁有一丝好奇。
“‘笑’之一字,其上为竹,其下为‘夭’。竹在此时此境中当作樊篱解,很明显你的那位女伴是因为受到什么约束或规定才离开你身边的,我说得可对?”老相士问道。
“这老人家不会是听过尹梦娇与自己在客栈中的对话吧?”承念不由暗中揣测着,要不是这样的话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这老相士能猜得如此之准。不过想想承念又觉得不太可能,就算是他真的听过尹梦娇在客栈中的话,可他又怎么能知道尹梦娇的名字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再次认真地看了看这老相士,鹤发童颜,精神奕奕,神采丰润,果然有几份神仙模样。承念心中对他的信心不由多了几分,口中答道:“对,老先生说得不错!”
“笑的下方是个夭字,‘夭’生双腿便可行走,所以她来的时候为‘乔’,她走的时候为‘娇’,她不在你身边了就成了一个樊篱之下的‘夭’。而这个娇才应该是她的真身,我说得可对?”老相士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笑眯眯的模样。
“对对!”承念不由点头应道,这事真是神了,竟然连这些都能算出来,承念不由对这老相士生出一种崇拜之情,不由接着问道:“为什么她来时为‘乔’,去时就成了‘娇’了呢?”
“这个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老相士捋了捋他的白胡子缓缓说道。
承念此时心里不由碎碎念:“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
“虽不知道,但我可以推测一下。她既是受到了什么樊篱的约束,而你卜卦又问的是你与她的关系,我想她的这种樊篱应该也跟你与她在一起有关,所以她虽想跟你在一起,但却又不敢暴露身份,所以来时自然是‘乔’了!”老相士说到这里停下来思考起来。
承念将他的话与尹梦娇在罗解城中的言行相对照,果然很有道理。
“至于她走时为什么为‘娇’,则很可能是她的秘密已被发现了,不得不离开你的身边。她在不甘心之下干脆亮明身份与你进行最后的道别,以弥补你和她心中的缺憾!我就能想到这些了!”老相士的这些话说得更慢,是一边想一边说的,很明显地运用了智慧。
“老先生真乃神人也!”承念说着拱手向老相士鞠了一躬,接着说道:“既然老先生能把我与她的过去算得如此准,不知能不能为我们卜算一下未来呢?”
“这个嘛,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仅凭一个‘笑’字是不够的,你可以在这个笑字的下方写一句跟它相关的话以为注解,我就可以继续卜算了!”老相士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
“相关的话?”承念这次没有多想,随手写下了他听过的一句诗——多情应笑我!”写完满意地看了看,将那厚纸捧给了老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