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帮她考虑到了,只是万万没想到,需要她背出号码来打电话的这一刻,居然是说分手。
那个绿色的通话键一直都没有按下去,罗子莘脸上的眼泪都能做个水光护理了。
一声不吭的,一直在流眼泪。
她不知道,她的每滴都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尖上。
看她迟迟都打不出这个电话,陈司顾二话没说就把手机抢过来。
“啊啊啊……你干嘛!”
本来抱着手机回忆过去回忆得好好的,手机忽然就被抢了,罗子莘看着对面陈司顾抓着抱枕就砸过去。
“我都答应你了你还要怎么样,非要这么逼我吗?你看上我什么了!我求你了!你就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罗子莘声嘶力竭的吼,抱枕软绵绵的砸到陈司顾身上,一点也不痛,就是心脏那有些麻。
罗子莘把脸埋在抱枕里哭得更狠了,他怕她把自己活活憋死,帮她把头抬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还慢慢给她顺气,哄孩子睡觉那样轻轻的拍。
“我同意你改了吗,不过我有的是时间,今天分不了就明天,明天分不了就后天,什么时候分了你再什么时候出去吧。”
罗子莘哭得更狠了。
陈司顾今天穿的是件T恤,已经能够感受到背后的湿润了,却没有想象中的毛骨悚然,要知道,他虽然没有洁癖也是很反感这种人类体液的。
上次罗子莘废的那件西装他洗头没洗直接就……放柜子里收好了,穿是肯定不会穿的了,可也舍不得丢,垃圾桶边徘徊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是下不去那个手,于是他就好好收到一个柜子里了,就放这一件衣服。
哭了很久很久,罗子莘终于哭完了,手机上那个通话键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去。
最后她选择了发短信,高中的时候,她还跟闺蜜鄙视过那些靠短信分手的渣男渣女,一别两宽各自相安这么简单的礼貌都不懂吗?是对别人多不尊重,对一段感情多么看不上才会连分手都不愿意当面说,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要靠着短信和文字来断绝一切来往。
那个时候的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成了这其中的一员佼佼者。
“分手吧。”
这三个字就耗尽的她的力气与尊严,罗子莘觉得心里疼的厉害。
眼泪都哭干了,罗子莘坐在陈司顾家的沙发上呆呆的,像个木头娃娃一样。
罗子莘短信到达宋琅砚手机的时候他正在做手术,下了手术台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立马就给罗子莘打电话了。
“子莘!发生什么事了,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心里有很多话,可根本开不了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出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流泪脱水这种死法,她好想试试。
“没有,我的错。”你怎么会有错呢傻瓜,错全都在我,是我配不上你,你已经很优秀了。
宋琅砚一直在电话里追问,罗子莘除了说没有还是没有。
趁着罗子莘打电话的时候,陈司顾也悄悄溜到书房去给杨渊打了个电话,让他务必让美国这边全力拖住宋琅砚,能拖多久是多久,能让他这辈子都留在美国医院,别回来最好了。
杨渊在电话里一阵无语,谈恋爱的老板越来越幼稚了。
陈司顾打完电话出来的时候看到罗子莘还在握着手机哭,他好像把人越推越远了。
陈司顾一边生气一边点开视频,摇摇晃晃秀到罗子莘面前。
一副你再不干脆点,我就发出去的样子,罗子莘只好草草挂了电话,可是宋琅砚根本不相信,电话挂了,他的电话却一直还在打进来。
罗子莘一狠心,就把宋琅砚拉近进了黑名单。
“这下你满意了?”
“还行。”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陈司顾,你会遭报应的。”
罗子莘说的咬牙切齿,他能听出来这姑娘恨不得杀了他的心。虽然难过,不过好歹也算拆了这对CP了,也算是前进了一步。
分手后,罗子莘就把手机放在书桌里关机锁了起来,把自己也关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也不想看见。
直到第四天陈司顾还是打不通罗子莘电话,才开始有那么一丢丢的后悔,这步棋是不是真的下的有点重了。
“老板,您怎么能这么做啊!”
度假回来,或者说被陈司盼黏回来的杨渊,得知老板在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做了多少蠢事之后,为他默默点了根加长加粗豪华蜡。
“想办法啊,你回来就是为了数落我的吗?”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让罗小姐能对您改观。”
“你再给我说这些废话,明天你就给我去乌干达扩展市场份额去。”
杨渊觉得自己简直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就不说话了。
“那罗小姐平时喜欢什么啊,比如爱做什么,玩什么,去哪玩,和什么人在一起?”
杨渊这一连串的问题下来,陈司顾还真有点汗颜,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
“……”忽然想打老板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您去问问罗小姐周围的朋友,她有哪些喜好吧,这样对您追到罗小姐非常有帮助。”
陈司顾仔细思考了下,是这个道理,不论什么时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好,你去整理关于她的所有资料,明天晚上放我书房。”
“……”请问怎么和老板悄无声息的同归于尽,在线等,挺急的。
陈司顾拿着杨渊这把杀牛刀其实还挺好使,下午他就把他要的资料放桌上了,上面详细记载了关于宋琅砚当年是怎么追到罗子莘的,以及他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对比了一下自己,陈司顾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羞愧。
当他参考了“学霸”的答案之后抱着花,出现在罗子莘家门口,开门的是罗子莘。
分手之后,罗子莘就没好好吃过饭,永远都是醒了饿了就吃点,虽然没见瘦,可是整个人都憔悴得不行,看得陈司顾一阵心疼加心酸。
他努力的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吃醋,她已经分手了,不能再刺激她……
陈司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扯出一抹笑容来:“子莘,早上好。”
罗子莘看见这束花的时候,她差点就把宋琅砚三个字喊出来了,不过下一秒出现的是,陈司顾的脑袋。
一下子打破了她的幻想。
是啊,就算是琅砚出现在她家门口,恐怕她也没脸见他了。
她和琅砚分手了是一回事,陈司顾又是另外一回事,“砰”的一下,罗子莘把大门摔了回去。
门关过来的时候还差点打到陈司顾的鼻子。
有时候,鼻子太挺也不是个好事。
他不厌其烦的敲门,有节奏的咚咚咚。
敲得罗子莘心烦意乱,她还想回去睡觉,还想回到梦里面,只有她和琅砚,没有这个变态的世界。
“滚啊!”
在门口抱着花跟个傻子一样,站了一个小时之后,陈司顾终于走了。
回到家之后他又拿着罗子莘和宋琅砚谈恋爱时的资料研究,宋琅砚要给她买气球,他也给她买气球,结果差点被一个砖头砸来。
宋琅砚要给她送午饭,他给给她送午饭结果被她用饭砸了一身。
宋琅砚给她买冰淇淋,他也给她买冰淇淋,还好敲门前穿了雨衣,果然又被砸了一身。
为什么宋琅砚就成功了他就不行呢,陈司顾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心啊,海底针。
还有两天就是罗教授的生日了,这么重要的日子杨渊作为陈司顾身边唯一的助攻,当然给他好好的标注了出来。
他看了下以前宋琅砚是怎么做的,就是给罗教授买了点东西送去而已。
他记得他家里老爷子过生日每次都像个老顽童一样大肆操办,就是想看看下面的晚辈给他老人家准备了什么礼物而已。
罗教授跟他家里老爷子年龄应该差不多吧,那么这个他就不参考了,按照他的规矩来好了。
他打听到,罗子莘要在丽尔顿酒店给罗教授过生日,心里想到个办法。
“杨渊,后天丽尔顿酒店餐厅晚上定一个宴席,三个人。告诉酒店,如果子莘已经定过位置,也不要告诉她。”
餐厅里的油画都是按照罗教授的喜好重新布置的,包括他们结缘的那副画,现在倒是真迹了。
罗子莘和罗教授到的时候,酒店有管家下来接他们上去,罗子莘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个要搞什么鬼,现在的酒店都这么人性化了吗,定个晚餐还有管家下楼接送?
太豪华了吧,罗子莘略略计算了一下长条桌上的东西,这应该跟她定的菜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干嘛要把他们往这桌带。
罗子莘正准备走来着,大厅里音乐就响起来了,是生日歌。
餐厅侧门一个巨大的7层蛋糕缓缓摇了过来,走进罗子莘才看到是陈司顾在推。
她侧头对罗教授说:“老罗,我记错了,我定的不是这个酒店,咱们走吧。”说完,拉着罗教授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