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这一巴掌下去手指甲带到的肉,周围都泛红发肿了,配合着他脸上的表情,格外狰狞。
不想继续跟他吵了,吵了也没用,不知道陈司顾有没有兴趣把自己的脸皮剥下来卖给国防部研制防弹衣,估计还会卖个好价钱吧。
罗子莘留下陈司顾一个人在湖边懵逼,拦下刚好路过的出租车直接回了家。
躺床上的时候,她的手还在木木麻麻的痛着。
脸上的妆还花着,爸爸早就休息了,她也不想去洗脸刷牙,掀开被子滚了进去就这么一夜睡到大中午,一夜无梦。
因为顺利完成的高级别墅的单子,大小也算个有功之臣了,老罗早就把饭做好了给她放在微波炉里就去上班了。
罗子莘慢悠悠吃饱喝足了收拾收拾摇到了公司门口,坐在姜部长对面的椅子上眼神涣散,目无焦距。
从刚毕业到现在一直都是跟着姜部长手下在做事情,这个有时候严厉有时慈祥有时神经病的老头,罗子莘还是十分留恋的。
“真想好了?不后悔?”
“想好了,我想出去旅游,比如去西藏晒成个丑八怪回来吓死您。”
“你敢!小破孩子一天到晚没大没小!”
“部长,我会想您的,真的。”
双手递上辞呈,她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个房间,姜部长说:“既然来了室内设计是个辛苦的活儿,既然选了这个行业,接了项目哭着做也得给我做完了。”
后来她才知道,来应聘的实习生除了她全都是男孩子,可是后来公司项目越来越多,人手越来越不够,几乎都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那么痛苦她都挺过来了,一边累,一边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多好的回忆啊,现在全都要舍弃了,昨晚上那一巴掌,陈司顾那么小心眼儿的男人应该不会放过她吧。
与其被动的挨欺负,还不如先辞职,不就是梦想吗?她不要了还不行吗!
陈司顾派去罗子莘接她的司机跟快就回来了,不过人没接到,司机说她辞职了。
他再打电话过去才想起来昨晚上他把人手机扔湖里了,这好像是她第二次消失在自己面前。
不过陈司顾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不会出来见他,而且还会马上蹦跶到他的面前。
放下手边的工作,陈司顾随便打开了个有颜色的小电影,剪下了电影的高潮部分30秒,又将影片模糊了一下去掉声音。
罗子莘的弱点是宋琅砚,虽然他真的很不愿意承认,或者换个说法来说,她还是很在意在别人看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电影已经发给她,陈司顾不怕她不上钩,女人啊,关心则乱。
发给她的时候旁边还备注了一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来见我或者是来见我。”
罗子莘从公司回来她就一直在家睡觉,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也不去想。
“子莘,还在睡觉吗?”罗教授从学校急急忙忙赶回家,敲开罗子莘的门。
“我在家啊,老罗你慌慌张张干嘛?”
被子掀开的那一瞬间,冷空气忽然灌进肺里冻得罗子莘一哆嗦。
“你快给人琅砚回个电话,他急得不行,打你电话也没接,你电话呢?”
“掉湖里了,没捞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琅砚都着急得打我这来了。”
接过罗教授的电话给宋琅砚打去,又是几句草草的寒暄和道歉,现在她和琅砚之间就是剩下对不起和没关系了吗?
虽然工作辞了,可生活还得继续下去啊,罗子莘爬起来梳洗好出门买手机了。
她得接点私活儿做,为了她和琅砚的将来,也许也有可能没有那一天,谁知道呢。
补好的电话卡插进手机之后,罗子莘就收到了一条消息通知,是陈司顾发来的。
是个视频,点开之后,罗子莘坐在电信公司的服务室里面红耳赤。
陈司顾静静的等待猎物上钩,已经第二天了,不知道这只小猎物到底又开了什么脑洞,居然不是第一时间联系他?
当年他第一次去纽约证券交易所拿风投都没有这么紧张过,跟罗子莘认识之后还真是打破了他自以为不可能的底线。
退出视频之后罗子莘把手机捏得死死的,几次都差点把刚买的手机扔出去废了,还好最后都忍住了,罗子莘气得顺了好长时间的气才缓过来。
如果她的消息再晚发30秒,陈司顾可能就要冲到她家里去把罗子莘揪出来了,还好她终于上钩了。
“陈司顾,你到底是要怎样?你要把我变得多不堪你才甘心?”
“双林大厦1956号,给你1个小时过来。
挂掉电话,陈司顾邪恶的勾起嘴角,终究还是上钩了,很多年之后罗子莘想起陈司顾这些个馊主意,都有暴揍他的冲动。
“我到了,开门。”
陈司顾一直认为,荷尔蒙在很多情况下都是可以克制的,并且他还有自信,可以克制的很完美。
至少在遇到罗子莘之前,他确实是这样做的。
不过,在这之后他才意识到什么叫做只可意会。
开门让罗子莘进来,外面有些雨夹雪飘着。
罗子莘的伞忘在了电信公司没有拿出来,来陈司顾家的过程中头发早就被打湿了。
如果此时此刻杨渊在他家的话,正常的剧情应该是迅速找个干毛巾把湿哒哒的罗子莘包起来抱到某个房间让她自己擦干,再让秘书买一套女装立刻!马上!送过来!
但毕竟陈司顾恋爱常识为零,直接递了一张毛巾给她,眼神还有点居高临下,“擦擦水,都滴地板上了。”
罗子莘生这么大的气,一听他的语气,结果毛巾啪的砸在了他脸上。
怎么不给我递块砖头呢,罗子莘想。
“为什么……”陈司顾冷硬着脸,开始追究罗子莘。
“阿嚏……”
“现在才……”
“阿嚏……”
“联系我?”
“阿嚏……”
这种天气很容易感冒,这种气氛是应该愉快的撕一场的。不过一切都毁灭在了罗子莘一声接一声的喷嚏中,陈司顾说两三个字,她打一个喷嚏,说两三个字她打一个喷嚏。
本来一开始还板着个脸,最后陈司顾都被她逗笑了。
她翻了翻自己的手提包,找到纸巾用力呲了一把鼻涕。
“陈司顾你家厨房在哪?”有钱人房子多,换来换去,她都摸不清这里的厨房。
他听得一头雾水,这等着撕逼呢,好好的找什么厨房?
“找厨房干什么,你要煮东西?”
“不是?”
“那你要干什么?”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罗子莘小鹿一样的眼睛里恨意灼灼,起身准备去厨房找作案工具的,被陈司顾一把扛起来了,没错,是抗,挑肩上的那种。
“陈司顾你这个变态你放我下来,我还能跟你再打三百回合,你给我放下来!”
罗子莘趴在他肩上的时候,用尽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的脏话,一句不落全部招呼在他这了,讲道理的话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痛快的骂人。
就差双手叉腰,嘴角再叼跟烟了。
走到浴缸边的时候陈司顾正在考虑要不要帮她把衣服也换了,这个想法刚刚成型就听见罗子莘撕心裂肺的吼。
“你敢扒我衣服我跟你同归于尽!”
“……”
这丫头怎么词汇量这么少,骂人倒是挺溜的,这习惯可不好,要改。
陈司顾连人带衣服把罗子莘全扔浴缸里了,让她慢慢消气,不着急,这房间多随便住。
她把身子背过去,不想看他不想理他。
每次跟这人撕,他好像都有一万种办法赢她,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至少,若干年后陈司顾每次跟罗子莘撕都被吃的死死的,当然这是后话。
他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他也不想让别人给他女人买衣服,于是就去衣柜里随便抓了件衬衣扔给她。
女人最性感的时候不是没穿衣服的时候,而是她穿着你的衣服的时候。
这句话果然是对的,28年高龄没怎么靠谱谈恋爱的老男人,终于在罗子莘这,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春心萌动。
噗通噗通的,想靠近又生怕毁了这安宁。
“把电话给我。”
陈司顾老老实实就去拿电话了,走老远了他才反应过来,他俩的剧本拿反了吧,这种冷静禁欲系的台词不应该是他的吗?
“我打了电话之后,你要当着我的面,删掉你视频所有的备份,不许跟我耍花样,是所有的!”
本来这种时候,两个人应该情意朦胧,深情对视,不过罗子莘眼中只有恨意。
他点头,说没问题,只要她分手。
手机页面一直停留在宋琅砚的电话号码那里,这串号码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她还记得当初,她根本就不想背电话号码,她说有手机就好了啊,干嘛非要逼人家背电话,太过分了。
宋琅砚说,怕她有天忽然有急事,要给他打电话,可是手机又不在身边,背下来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