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亲家。”胡五爷笑道。
我愣了一下,接着,马上反应过来,“原来是香香的父母,你们好。”
“你刚醒,身体弱,别乱动。”女人走到床边,眸含浅笑的看着我,“一直以来,香香多亏有你们的照顾,我和我老公才可以安心的留在山里。今日听五爷说,你醒了。我和我老公特意拿灵草丹来看你,也是谢谢你一直帮我们照顾香香。”
女人说着,掏出一只锦盒,打开锦盒之后,一颗灰色的药丸静静的躺在锦盒之内。
“小娘子,把灵草丹吃了,保你精气神全回来,立马下病床!”胡五爷道。
郎琪怀疑的看了眼药丸,“有这么神奇吗?”
“这就是你不懂了!千年灵芝和成精的野山参才能被黄家称为灵草。灵草丹是灵草和修真者灵气合在一起炼化而成的,爷就算找黄皮子要,小气的黄皮子都不一定给!”胡五爷说完,催我快点吃下去。
郎琪听了也催着我快点吃。
“这太贵重了。”我为难的看着女人,不知该不该收。
女人温柔的笑道,“我们不能欠人人情,你知道的。在日后,这会成为我们修行的业障。这是报恩。”
都这么说了,我再推辞就是不懂事儿了。
我拿过药丸吞下,入口清凉,滑过食道,进到体内之后,药丸瞬时化开,清凉之气直达四肢百骸,像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吃了薄荷,说不出的舒畅。刚醒来那种头昏沉沉的感觉全部没有了,大脑一片清明。
我活动了下胳膊,感觉身上也有劲了,我把营养液拔了,坐起来,“多谢,我感觉好多了。”
老妈见我拔了针还有点担心,但看我气色的确在慢慢好转,老妈也就放心下来,“粥都要凉了,喝了粥再聊。”
老妈从保温瓶里盛出一小碗,递给我。
我喝粥的时候,胡五爷突然道,“小娘子,我是来和你们道别的。”
我一下子愣住,保持着喝粥的动作没有说话。
胡五爷续道,“邪神和麟灵儿转世,我留在阳世的任务完成,我要回天界去了。”说着,胡五爷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木牌放在病床上,牌子上雕刻一个唐字。
“小娘子,这是贺斯博留下的,如果有一天你们遇到了麻烦,需要他回来帮忙,把木牌烧了,他会第一时间出现。”
“那你呢?”我低着头,看着碗里的粥问。
胡五爷没明白我话里的意思,道,“贺斯博这小子现在很厉害的,他回来,就用不着我了。如果遇到他也解决不了的问题,那我回来也没用。”
“所以,你是打算走了就再也不回来看我们了?”我抬头看着胡五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胡五爷看着我要哭的样子一下子愣住,狭长的媚眼,眸光难过,“我……”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一位身穿黑西装的男人,男人个子很高,身材清瘦,冷冰冰的一张脸没有任何的表情,整个人给人一种很阴冷的感觉,是苏洛。
我看到苏洛愣了一下,“琪琪,苏洛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来也怪,我找了他那么久都没找到,结果前两天,他自己回来了。”郎琪笑道,脸上洋溢着幸福。
苏洛走进病房,见我醒了,对着我微微点头,“醒了就好。”
“谢谢。”我礼貌的回应。
胡五爷对苏洛这两年去哪了很有兴趣,追问苏洛这两年怎么过的?
苏洛自己也说不清,他只记得是在十天前自己恢复意识的,然后就回来了。
我吃了药丸之后,身体恢复很好,又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各项检查都没有问题之后,老妈才放心给我办理出院。胡五爷原本是要回天界的,但小子默缠着他不愿意让他走,胡五爷也舍不得我们,便将回天界的日子向后推。
回到苏洛的别墅后,日子过得很平静,但我总觉得缺点什么,像是丢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有种我这个人都是不完整的感觉。但至于被我遗忘了什么,我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九婴和惜白去山里修行,惜白留下牌位,让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请他上身。二岁多的苏郎总是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小子默和香香身后,奶声奶气的叫着“哥哥姐姐”。白家人转世,苏家和贺家的契约解除,苏洛和郎琪终于不用担心,苏郎寿命的问题了。
香香的父母回到山里修行,至于魔君,卫城他们,从我醒来之后,就没见过他们。也许在某处,他们也在很愉快的生活着。
郎琪没事就爱拉着我往外跑,去帮人家驱魔抓鬼。每次脏兮兮的回来,我们两个人都会被苏洛骂的狗血喷头。
春去秋来,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春节将至。
屋内暖烘烘的,但苏洛的脸却被屋外的冰溜子还要冷。
“老婆!咱家不需要你挣钱养家,家务有请来的阿姨做。你每天陪干妈逛逛街,接接孩子上下幼儿园,跟苏晴去做美容。还是无聊的话,你就像别的女人一样买买买好不好,你别再去驱魔抓鬼了!”
我跟郎琪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并排站着,微低着头。苏洛双手环抱在胸前,垂眸怒视着我俩。
看苏洛这张阴冷的脸是挺可怕,但他教训人的话,咋听着那么舒服!
不对啊,我是被郎琪拉着去的,而且我又不是苏洛老婆,我凭什么挨训!
我抬起头直视苏洛,“你别训我啊,我是被你老婆逼着去的,我也是受害者。”
苏洛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受害者?她现在修为不如你,你要是不想跟她去,完全可以拦下她!”
我这么一听就不高兴了,我陪你老婆,是怕你老婆受伤,不谢我也就算了,还埋怨起我来了!
我刚要跟苏洛理论,门铃突然响了。
郎琪好像得救一般,欣喜道,“我去开门!”
说着,她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打开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大波浪的长发,身穿白色羽绒服。
郎琪看着美女愣了一下,“美芽?你不是随你师父回欧洲去了么?”
“我又回来了。”美芽也不客气,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推开郎琪,走进了房间。
郎琪关上房门,不悦的扫了美芽一眼,“你是不是走错地了,贺斯博可不住这。”
美芽扫了我一眼,我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距离美芽越远越好。她一天到晚打扮的跟刚参加完聚会似的,对比得我跟郎琪都没法看了。尤其是我跟郎琪刚从乱坟岗抓鬼回来,身上穿着灰不溜秋的道袍,脸上和头上还沾着土和杂草。
美芽看了看郎琪,又看了看我,噗嗤一声笑了,“你俩去天桥体验生活了?”
“你才要饭去了呢!”我瞪了美芽一眼,“你来干嘛?”
“我当然是来找贺斯博的,要不还能来找你啊。”美芽理直气壮道。
郎琪无语的白了美芽一眼,“我刚刚就说了,贺斯博不在这。”
“我知道啊。”
我汗!
我看奇葩似的看着美芽,“知道你还来这找!”
“斯博上了唐楼,唐楼穿梭三界时空,凭我的本事,我可找不到他。我只能来找你们帮忙。”美芽道。
苏洛冷冰冰道,“怕是你找错人了,我们也没这个本事。”
“你们是没有,但白楚恒有啊。我来找白楚恒,他人呢?”
美芽话音一落,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我被看的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长草了吗?你们一个个都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胡五爷率先反应过来,他赶忙走过去,拉住美芽的胳膊,边将美芽往外拽边小声道,“你他妈知道贺斯博上了唐楼,不知道白楚恒再也不能回来了么!爷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贺斯博上了唐楼的,但以后关于白楚恒……”
房门打开,胡五爷的话突然停住。
“在聊关于我的话题?”一声清冷低沉好听的男人声音从屋外传进来。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都愣了一下。接着,苏洛一个箭步跑到了门前,我从没见过苏洛如此慌张的样子,好奇的探头看过去。
大门外,站有一个男人,眉目俊朗,五官立体,皮肤白皙,脸上有些无血色,略显苍白。一双寒潭般的美眸,眸光清冷,削薄的唇,唇角微扬,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身穿一身黑色西装,外披一件灰色呢子大衣,乌发搭理的一丝不乱。飞扬的白雪落在他的头上,肩上,他身上透着一股贵族般的冷傲,强大的气场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很不容易亲近。
男人清冷的眸光投向我,与我在看着他的目光正好相对。我心跟着颤了一下,心跳漏掉一拍。
这个男人,真他妈帅!
“你……你……”胡五爷声音都在发颤,说不清是激动的还是害怕的。
苏洛惊愕的瞪大眼,半晌才用难以遏制的颤抖声音道,“欢迎回来。”
郎琪和老妈都哭了。美芽兴奋的张开手臂要扑向男人,被男人抬手制止。
“我就说我师父不会骗我,我就知道你回来了!”美芽兴奋的道。
男人越过众人走到我面前,礼貌的向我伸出手,“你好,我叫白楚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