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这村子的村民,还难下定论。现在只能肯定,他是昨天晚上在篝火节出现过的某个人。但是深渊魂妖已经没有夺魂的必要,所以很可能也不会对我的气息感兴趣,最可怕的是,深渊魂妖有着人类的样貌,人类的智慧。就算找出了他,我们能下得了手吗?”唐馨说道。
“我看只有一个办法。这段时间我陪你多在村里走动,你用摄妖石辨别魂妖,我在一边保护你。从我们入村以来,还未听说有人死亡或失踪。这魂妖看来的的确确不轻易伤人。”易辰转念一想,“那些死去的牛羊,莫非……就是被魂妖所害。”
“你猜对了一半。”舜夏从门边进来,“虽然牛羊经常失踪,但在几天之内都会自己跑回圈里。而每一只回来的牛或羊的腿脚,脖颈都有被放过血的痕迹。”
“舜夏,你都听到了?”易辰说。
舜夏坏坏地笑了笑:“大白天的,孤男寡女在这种窗帘遮地严严实实的房间里。让人不好奇都不行。”
唐馨脸一红:“有,有什么好好奇的。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舜夏尴尬地抿了抿嘴,嗔怒着转向易辰:“你小子,连那种事都和馨说。太不够意思了,小心我废了你!”
“我可什么都没说。”易辰耸耸肩,满脸无辜,“男人嘛……就是这么,敏感。”
“你……”舜夏是又气又无奈,刚想去揍易辰,无奈腹部的伤口一疼,只好找了把椅子坐下,“你们刚谈的事,我全听见了。那一天我虽然没什么印象,但起码知道是那个古代将军的灵救了我们。既然现在他有难,我总不能当做没听见吧。”
“呵呵,你小子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吧。”易辰话中有话。舜夏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胡英儿一脸神秘地看着自己。
金水村是一个颇有故事的地方,不单单是一个叫三金的道士在这里炼过丹。在这个村子里,除了篝火节的那天晚上以外。其他的时候,子时是绝对不能出门的。
要问为什么,村子里的老人们也说不出个七七八八,大概就是会发什么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像村子里的人,绝对不能随随便便走进村子北面的三金殿一样。那个看门的老大爷总是对好奇心痒痒的游客和寻宝人一再谢绝。
村子里头曾今流传着一个极为瘆人的故事。说的是一个怀孕的妇人正好赶在了子时生产,那家的男人顾不得那么多禁忌,当下去村子的另一头寻产婆。但是,当那男人求爷爷告奶奶终于领着产婆回来的时候……
“然后呢?”唐馨听得心里发毛。舜夏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你们猜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易辰心里痒痒得,嘴里却是一副不屑的语气。
舜夏喝了口水,接着说,当那男人领着产婆走到半路的时候,他们借着一点点月光隐隐看见一个穿着大红旗袍的女人,远远地撑着一柄油纸伞在来路上游荡。那产婆当场就吓尿了,而那男人却是胆儿大的主,喊了几声见那女人没反应,便破口大骂起来。什么难听的话全都骂出来了。
骂着骂着,那女人倏地一下就不见了。那男人顾不得细想,领着产婆回家给老婆接生。当接生到一半的时候,霎时间刮起一阵阴风,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他老婆躺在床上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得凄凄惨惨。折腾来折腾去,孩子总算是生下来了。
“那产婆仔细一看,包裹那女婴身体的哪是什么胎盘?这,这分明就是一件皱巴巴血淋淋的大红旗袍!那小孩子不哭不闹,而是对着产婆邪气十足地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舜夏,你别说了。太恐怖了。”唐馨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馨妹子,你别告诉我你没见过灵。”
“你说的比我看见的要吓人多了。”
“被吓到了吧,还没完呢。”舜夏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那产婆第二次被吓尿了,二话没说,哇地一声就把那小婴儿丢下夺路而逃。孩子他爹以为这一丢,这孩子不死也是半死了,便也忍不住在他老婆床边哭了起来。可哭了不久,他们就听见了小孩子嬉笑的声音。两口子往那婴儿落地的地方一看。你们猜怎么了?”
“猜猜猜,猜你个大头鬼。”
“别动手啊,我说就是了。”舜夏陪易辰闹腾了几下又喝了口水,“那两口子往那婴儿落地的地方一看。那婴儿的身体下面,赫然有一把白色的油纸伞。也正是这一把伞,那女婴才没被摔死。”
“切!”易辰做不屑状,“就这样?”
那女婴在三岁那年,突然被一只老虎叼走。村里人说是上山寻找,但大都不对这女婴抱有希望。他们想着,就是打死老虎为民除害。村子里的几个猎人在山上找了三天,竟然在一个洞里找到了还活着的小女孩,那女孩儿正在吃着一只鲜血淋淋的兔子。
“够了!舜夏,我恨你!”唐馨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馨妹子,我也就听这村里面的几个老头子讲了点故事。这不是,英儿刚约我一起出去玩呢。俗话说,情报先行,我思前想后,就这个女孩子最可疑!我这不是,提前为大伙儿做点贡献吗?”舜夏神神秘秘地说,“我说的那女婴现在就住在村子的尽头,随便问个人就知道了。”
易辰听说那老虎,先是心头一沉。他知道舜夏说的那人必定就是满满。而后又听说舜夏被胡英儿约了出去,不禁想起他在树林里偷听到的谈话。
“易辰,你笑什么?”舜夏被易辰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易辰拍拍他的肩膀,“玩得开心点,男人嘛,晚上不回来也没事。”
和舜夏一同离开旅店,易辰和唐馨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唐馨似乎还沉寂在舜夏所讲的诡异传闻中,易辰也觉得先前来过的那一座农舍格外的阴森。
“有人吗?”易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喊了一声,“满满,在不在?”
没有人应答。院子的尽头是一座土坯房,后面靠山。整个院子和土坯房都被茂密的植物围绕起来,阴暗而神秘。房子的门开了一道缝,幽暗得什么也看不见。易辰刚推门进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坏人,你又来做什么?”易辰转身,才看见满满拿着一个箩筐从院子外边回来。
“你好,小妹妹,听易辰说你这里有卖一些首饰,我想挑一件漂亮的戴戴。”唐馨对满满说。
“我这里,破罐子烂坛子一堆,首饰还真没有几件。”少女放下箩筐,指着自己的月牙形耳坠说,“只有这一个是最漂亮的。不过,这耳坠子,我可不卖。”
“嗯,我怎么会要妹妹喜欢的东西呢。要不,你能不能拿几件自己看不上眼的让我挑一挑。”
“你等一等。”说完,满满走进了屋子,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唐馨一下把易辰拉到耳边,摇摇头:“应该,不是她。”
“嗯,好。”
满满拿着一个古老的木头抽屉从屋里走出来。只见那抽屉里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戒指,玉佩,耳坠,手镯,满满说:“你挑挑看吧,这些东西,别人想买我还不一定卖。今天感觉你是个好人,和那些贪心鬼不一样。这些首饰你挑几件,算我送你的。”
唐馨一听这话,不由得两腮绯红:“这,怎么可以。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唐馨话还没说完,满满已经从那个抽屉里挑了一个洁白无瑕的玉镯子套在了唐馨的手腕上:“看来看去,就这镯子和你最般配了。”满满笑了笑,对自己的眼光非常满意,见唐馨还想推脱,满满说道:“姐姐别误会,这镯子也不全是白送你的。收了这镯子,记得替我多教训教训那边那个讨厌鬼。”说完,指了指易辰。
“那,谢谢满妹妹。”
“你还真收下了?”易辰一脸无奈。
“我和满妹妹两个人的事,你就不要在这添乱了。”唐馨朝易辰使了个眼色,把他往屋外推去。易辰心里嘀咕着:明明才第一次见面,这女人和女人还真是搞不清楚……
易辰悻悻地走出院子,却感觉好像在身后的那座山上有什么在监视着自己。他猛得一抬头,只有墨绿墨绿的树叶和黑漆漆的枝桠覆盖那座山头。一阵风过,那些树叶和枝桠打成一片,发出嘈杂诡异的声响,让人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