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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那些风景,类似爱情

站在花荫里的方少阳冲苏伊洲灿烂地笑:“你好吗,苏伊洲?”苏伊洲在心里感叹方少阳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自愈能力太强了,一面牵动嘴角,终于挤出一个微笑:“嗨,你好!”随即警惕地看着他:“你不是在北京吗?忽然来这干嘛?”方少阳喜滋滋地牵过她的手,不管苏伊洲使劲挣扎,拽着她一路跑到综合楼前。

这座楼有六层,是北校区最高的建筑,平时上公共课就在这座楼上。苏伊洲捂着胸口喘粗气,一面使劲甩开他的手,迅速地环顾四周,还好,没人注意他们。“你又要干嘛?”苏伊洲转身欲走,方少阳拦住她,笑得暧昧,随即“啪啪”拍了两下手掌,示意苏伊洲抬头看。霎时,六楼窗口飘然降下一道长长的条幅,上面很大的一行字,惊得苏伊洲几欲晕倒:

苏伊洲,我爱你!嫁给我吧!

没等苏伊洲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漫天的花瓣从天而降,飘飘扬扬,撒得路人满头满脸,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哇——”方少阳就在众人和苏伊洲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单膝跪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擎到苏伊洲脸前,他的眼神虔诚而恳切,目光流转,燃烧着热切的光芒:“伊洲,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相信吗?我爱你,所以我求求你,嫁给我吧!”

“啊——”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里发出惊叹,随即开始有人大喊“嫁给他吧!”“接受吧!”“快点接受吧……”

一向低调得甚至木讷的苏伊洲神经瞬间短路了,怎么办?怎么办?抬头看见无数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盯着自己,似乎自己不答应那就是个玩弄无辜少年的薄情女似的,低头又迎上方少阳那激情四射的脸,疯了!简直疯了!忙乱间,苏伊洲瞥见角落里熟悉的身影,邵文宇!

慌不择路的苏伊洲指着邵文宇对还跪着的方少阳说:“方少阳,我不能答应你,看,我有男朋友了,他是我的男朋友。”方少阳微微愣了一下,朝苏伊洲指的方向一看,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反问:“从小到大,你从来就会糊弄我,你说他是你男朋友,那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系的?”

苏伊洲想把他拉起来,无奈他赖在地上坚如磐石,苏伊洲无奈道:“你别孩子气了好不好?”方少阳笑了:“我就知道你又骗我,既然你没有男朋友,我还是第一人选对不对?”苏伊洲抬头看了邵文宇一眼,他的表情暧昧不明,带着看热闹的样子,苏伊洲心想反正他也没女朋友,赖他一回也无妨。于是,大大方方走到邵文宇面前,搀住他的胳膊拉到方少阳跟前说:“他叫邵文宇,物理系的,今年大二,我们开学之前就认识了。现在相信了吗?”

方少阳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迅速从地上站起来,直视着表情漠然的男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苏伊洲,你确定这次没耍我?”苏伊洲拽拽邵文宇的胳膊,邵文宇配合地笑道:“不好意思,伊洲是我女朋友,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方少阳的眼神瞬间暗淡,万箭穿心,千言万语,无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哀哀地望着苏伊洲,祈求她回头看自己一眼,就一眼,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把她从别人手里夺回来,可是,她就那样一步一步渐渐远去,没有回头,再没看自己一眼。

方少阳将那枚戒指狠狠地抛向远处,眼睁睁看着心里的人挽着别人的手消失不见,这才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他感到一次一次的伤就像翻来覆去的死,原先他以为,男人不会流泪,不会伤心欲绝肝胆欲裂,那都是言情小说里煽情的桥段,可是,为了这个心如铁石的女子,他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好了伤疤忘了疼,每次被她伤到体无完肤痛彻心扉,****完伤口后却又死不悔改地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她是我的毒药,爱她注定是含笑饮毒酒……

方少阳站在S大校门口,大口呼吸着,凉风呼啸着灌入胸腔,胸口却还是憋得难受,不知道下一秒该怎么过,心才不会这么痛,这么绝望……

回到女生宿舍楼下,苏伊洲舒一口气,抽出胳膊,朝邵文宇鞠一躬:“大恩不言谢。”邵文宇笑道:“不胜荣幸之至。”随即表情肃穆起来,“这样一往情深又帅气的男孩都不要,你还想要什么样的?”苏伊洲摘下肩头的一瓣落花,是玫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她认真地回答:“如果有一颗珠宝,价值连城,你又没有能力好好保管它,跟着你,它只会蒙尘,那你还会自私地将它据为己有吗?”邵文宇思索片刻,答道:“好的东西,谁都想占有,这不是自私,是本能。我不确定会怎样对待这颗价值连城的珠宝,但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它,最起码,不会让它那么伤心。”苏伊洲笑笑,无言以对。

回到宿舍,苏伊洲差点怀疑走错房间。满屋子的彩色气球,还有吊在屋顶上的彩灯一闪一闪,一大捧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绽放在她的书桌上,阳台玻璃上还贴着彩纸,上面写着“伊洲,我爱你!”正要动手收拾,宿舍里其余三人推门而入,见到苏伊州就一通抱怨:“我说苏伊洲,你脑子没烧坏吧?人家都感动天感动地了,怎么就感动不了你呢?你心也忒狠了吧?”“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啊,真可惜没拍下来,要不然传到网上人家方少阳怎么也得评个年度痴情奖吧?”“准备了一个多小时,累得腰酸背痛,可惜了可惜了……”

苏伊洲张嘴结舌地看着这群叛徒,她们手上居然还都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是还没撒完的玫瑰花瓣。“你们……你们也太重色轻友了吧?”苏伊洲大惑不解道:“方少阳对于你们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咱们可是朝夕相处的舍友啊,你们怎么这么热心地甘愿任他驱使呢?”陶文雅咋咋嘴巴,笑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们也是没办法,谁叫中午方少阳非要请我们吃大餐呢,花了不少呢,我们可不想忘恩负义。”苏伊洲无语。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苏伊洲一出门,只要认出她的,必然一脸鄙夷,他们说:“看,就是她,始乱终弃。”苏伊洲终于知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艰辛,也深刻体会到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悲催。在一次从教室到宿舍的落荒而逃后,苏伊洲戴着度过整个高中生涯的眼镜无情地撞在了宿舍楼拐角的墙上,登时支离破碎。摘下眼镜的她,眼睛一片红肿,从那天起,苏伊洲决定不再戴眼镜,决心换个形象,免得再次被大家认出来追打。

叶知秋不止一次地追问,方少阳这么优秀又对你这么痴情,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呢?到底是为什么呢?苏伊洲不得不一次一次地重复,他是很优秀,不可否认,也很痴情,可是我要不起,我怕我一伸手一不小心就把它摔在地上。他的爱情需要一个纯洁如一张白纸的女孩来领略,我是谁呢,我只是一个有着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往的人,苏伊洲摆摆手,何必呢?叶知秋早已了解了苏伊洲的过往,说到这里,也唯有无话可说。

方少阳来闹过那一场过后,就一直没了消息,苏伊洲想到他那天难受的样子,心就一阵绞痛,然而想到最后,也还是一句都是为了他好,现在他恨自己心狠,总有一天他会感激自己。

很快,天凉了下来,寒假倏然而至,假前的期末考试把大家闹得人仰马翻。因为已经停课,教室里几乎没有人,原先热闹的校园里也冷清不少,大家都窝在宿舍的床上该背的背,该写的写。教高数的那个年轻的小助教看到中文系一群数学白痴实在可怜,把要考的数学题目提前画了大致范围,这下好了,苏伊洲暗暗宽心,解题是打死也不会,原题背过还是很容易的。

几门课陆陆续续考完,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了,苏伊洲看着成绩单上高数旁边那个讨喜的九十六分,开心得无以言表,别说是九十六,就是六十九也很少见哪,全靠记忆能力还比较可靠。

考完的这几天,宣传栏已经有代买火车票、汽车票的广告贴出,苏伊洲正犹豫不决到底是回家呢,还是留在这座城市打工,恰巧看见站在一旁查看宣传信息的邵文宇。“嗨,你在看什么?几号回家?”邵文宇闻言转过头来,笑道:“咦,不戴眼镜倒可以算得上美女了。”苏伊洲还有点不适应,看人总有点模糊,不得不稍微眯着眼,这倒使得原本浑圆的杏核眼变得狭长起来,有了迷离的感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温婉许多。

苏伊洲“呵呵”一笑,问道:“你打算怎么过寒假?马上回家吗?”邵文宇声音很淡定,但是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气,笑着说:“嗯,我想早点走,因为寒假要见一个人。”说完,脸上的笑容仍未褪去,“你呢?回家还是留下?”“我不知道呢,欧阳秋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跟她回家过寒假,我还没想好。”邵文宇沉默半晌,道:“欧阳秋都跟我说了,你要是不想回家,我可以帮你联系地方打工。”苏伊洲仰头看着这个温暖美好的男孩,多么像从前的周子墨,“好啊,等我做了决定,给你打电话。”

放假前一天,叶知秋走到最后,看着宿舍里空荡荡的情景,一再劝说:“你就跟我回去吧,我们这过年很有意思的,保证不虚此行。”苏伊洲回绝:“我总得回家一趟,家里接近半年没人了。”

最后,苏伊洲送走叶知秋,独自一人坐在校园里的长椅上,前几天刚飘了几次雪,空气凛冽而清新,看着头顶上枝桠间被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苏伊洲的心也变得感伤起来。总是要回家的,即使再不想见到那个冷清到极致的地方,然而,除了那里,还有哪儿能收留自己呢?别人的快乐只是别人的,和自己无关。

收拾好行李,苏伊洲给邵文宇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不用帮她联系工作了,她还是要回家一趟。踏上回家的火车,一路颠簸,因为是春运期间,车上拥挤不堪,中途还转了几次车,终于逃荒似的到达Z市的火车站。这个阔别不久的小县城还是老样子,有些破旧的柏油马路,粗壮的老槐树,马路上投下的斑驳的树影,连清冷的空气都是如此熟悉的味道。

苏伊洲没打车,拖着行李箱一路慢慢走过,那一年,周梓晴的老家人逼着自己从家里一直跪到火车站,从来没有以仰视的角度看过周围的世界,那一天,一切都变得陌生。

慢慢走到家,街口大槐树下,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坐着马扎晒太阳,欧阳秋从前笑侃那是些“等死队”队员,现在看到他们,莫名地疏离。怯怯地打着招呼,老人们回应着,眼中是深深的同情和怜悯,苏伊洲觉得好久好深的往事似乎又摧枯拉朽地卷土重来。逃也似的走到门口,门锁有些生锈,推开门时“吱呀”一声,眼前“嗖”地一下蹿过一只野猫,苏伊洲惊出一身冷汗。

太寂寥了。整个下午,都在打扫卫生,到处是尘土和发霉的味道,快天黑时,家里终于还原了从前的模样。苏伊洲把家里的灯都打开,灯火通明的感觉似乎还似人间。打开电视,泡上一包方便面,直到凌晨一点多,才困顿不堪地爬上床。在脑袋沾到枕头的瞬间,巨大的睡意袭来,一夜无梦。

过了腊月二十,人们都开始忙着采办年货,苏伊洲自然懒得过这样冷清的新年,买了一缸金鱼,整天窝在家里看鱼,要么就是无所事事。欧阳秋屡次催促她出门逛街无果,只好亲自跑到她家砸大门。

“哎,我说,苏伊洲,你是不是要羽化成仙啊?”“怎么啦?什么事?”苏伊洲听见自家大门被擂得震天响,慌慌张张开门探出头,却发现是一脸不耐烦的欧阳秋。“你是在闭关吧?修炼********到第几层了?还是发誓要与世隔绝打坐成仙?”面对欧阳秋的质问,苏伊洲唯有“嘿嘿”干笑:“要不然干嘛啊?我一个人过年还用得着买年货啊?”“我不管,反正我想出去逛逛,你得陪我!”

欧阳秋生拉硬拽地将苏伊洲拖出家门,虽已是寒冬腊月,但是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大街上一片忙碌景象,基本上都是采买年货的。各个超市商场都在促销过年用的东西,货品甚至摆到了路边,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欧阳秋说银座正在年终打折,趁这机会正好买几件衣服,苏伊洲毫无异议,反正她去哪都一样。一路说说笑笑来到银座二楼服装部,人很多,欧阳秋却不怕挤,拉着苏伊州穿梭在人群中,疯狂地试了好多衣服,末了却都不买。

“你不是买衣服吗?刚试过的这件多好看啊,为什么不买啊?”欧阳秋笑道:“笨蛋,银座的衣服打完折还要上千,刚试的这几件牌子和号码我都记下来了,晚上去淘宝买,便宜好多。”“还能这样啊……”苏伊洲一脸还有这种事的村姑表情,又招来欧阳秋一顿嘲笑。

走着走着,欧阳秋要上厕所,苏伊洲就站在ONLY门口等她。百无聊赖间,目光所及,一件石榴红的雪纺衬衫跳到眼里,颜色很淡,被水泡开一样,带着满腹心事的样子。苏伊洲心念一动,伸手去摸,没想另一只手已经抢先将衣服从衣架上摘下。

“少阳,你看这件衬衫好看吗?我穿这种颜色漂亮吗?”电光火石间,苏伊洲猛然抬头,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擎着衣服给身边的男孩看,男孩的表情淡淡的,目光掠过了自己,转而笑道:“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女孩小鸟依人般翘着脚尖在男孩唇上轻啄一下,脸颊飞上两朵红晕,娇嗔道:“就会糊弄我。”男孩微笑着,搂着女孩去收银台付款。

方少阳!

有一瞬间,苏伊洲努力克制着自己不会颤抖,冰凉的指尖瞬间褪去所有的温度,胸口似乎有大朵的棉花堵着,一秒钟的呼吸都是艰难。他并没有看见我,苏伊洲在心里对自己说,他根本没有看见我……

“嗨,你猜我刚才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谁了?你不知道……”“欧阳,我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你自己逛吧。”说完,苏伊洲逃命似地冲电梯奔去,“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啊?”欧阳秋边追边喊,好容易追上,一抬头,忙拽住苏伊洲的手,“你看,方少阳。”

苏伊洲逃无可逃,只好大大方方地站定,瞬间准备好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抬头冲迎面而来的方少阳笑着打招呼:“原来真的是你啊,最近好吗?”方少阳漠无表情的脸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原来是你啊,刚才没敢认,咦,你的眼镜呢?啧啧,正幸福着的人就是漂亮啊。”苏伊洲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强作镇定道:“你还没介绍呢,这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这才是郎才女貌。”

方少阳搂过身边的女孩,笑着介绍:“这是文文,我女朋友。”转而为叶熙文介绍:“这位苏伊洲,这位欧阳秋,从前的同学。”“你们好!”叶熙文声音很甜,随着一点头,夹在耳边的长发瀑布般滑落下来,一股淡淡的幽香。

郎才女貌。

真正看到了郎才女貌言笑晏晏的苏伊洲却莫名地高兴不起来。从银座大厦走出来,街上熙熙攘攘,和煦的阳光围着脚边蔓延,一片无限光明的样子,却怎么也散不去满地的忧伤。

“你这傻瓜,不会是为了方少阳吧?”看着苏伊洲失魂落魄的模样,欧阳秋无奈地问。“欧阳,我的心为什么这么难受……”苏伊洲蹲在马路牙子上开始疯狂地流泪,无与伦比的难受一波接着一波汹涌来袭,由最初的无声流泪,直到最后的嚎啕大哭,忧伤,多像这无边蔓延的阳光一样,无处不在……

叶熙文挣开方少阳的怀抱,迟疑地问道:“她不会就是你一直喜欢的人吧?”方少阳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只顾往前走。“她是苏伊洲?”叶熙文不依不饶地追问,身体挡在方少阳面前。

“让开。”放少阳的声音冷漠地让人心寒。叶熙文的眼泪瞬间落下,她哽咽道:“我以为你今天终于肯承认我是你女朋友,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还在乎她!你还喜欢她!”“随你怎么说。”方少阳推开挡路的她就要离开。叶熙文拉住他的袖口,哀哀地哭泣:“倘若不是喜欢,刚才搂着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一直在颤抖?”

方少阳闻言动作一滞,随即转身看着蹲在地上的叶熙文,认真却又冷漠地说:“那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你信不信都没有关系,因为没必要。”

叶熙文听他这样说,眼泪又开始往下流:“为什么没关系?那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刚说过我是你女朋友!”方少阳忍无可忍地挣脱她的纠缠,退后一步道:“什么关系你还不清楚吗?”说完扭头就走,只留下还蹲在地上哀哀欲绝的叶熙文。

他,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蹂躏自己的自尊,只是因为她爱,而他不爱,谁先爱上谁,谁就已经被踩到尘土里,万劫不复,只配仰着头寻找光明。

叶熙文哭完,抹了一把泪水,觉得自己很无趣,有什么可哭的呢,从前的事情和自己毫不相干,关键是现在,苏伊洲不是有了男朋友了吗?何况看样子对方少阳根本就不感冒,对付方少阳这样臭拽的男生就得抛弃自尊,软磨硬泡,不抛弃,不放弃,不到他缴械投降的那一刻绝不轻言失败!打定主意的叶熙文心里瞬间晴天,立马从地上起来寻找方少阳的踪影。

第二天一大早,正在睡梦中的方少阳就被一阵大力的敲门声惊醒,要不是怕邻居找来,他绝不会睡眼惺忪一肚子恼火地去开门。打开门,好容易睁开眼睛,门口站着神清气爽的叶熙文,手里还分别提着豆浆和油饼。

方少阳二话没说用力将门撞上,正欲回去继续睡觉,哪知震山响的敲门声又开始响起。“我靠——”方少阳怒气冲天地一把拉开门,吼道:“你有病啊!”叶熙文一矮身子,从方少阳的胳膊下溜进来,笑嘻嘻道:“我来给你送早餐的,呀,你还没起啊?”

方少阳咬着牙决定忍了,直接无视她,关上门又爬回床上继续刚才的梦。昨晚一夜都在胡思乱想,根本没睡多长时间,现在困得要命,头一挨枕头,马上就又做起梦来。

叶熙文早已经习惯这种不存在的感觉,愣了一秒钟,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始收拾屋子。脏衣服都扔到了洗衣机里,乱七八糟的足球杂志一本一本的归好类放在书架上,阳台上的几棵绿萝也浇了水。这间两室一厅的屋子瞬间整洁许多。

正想坐下歇会,方少阳的手机响了,是闹钟。叶熙文赶紧抓起他枕边的手机按掉音乐,正欲放下,却忽然间冒出了一个念头。方少阳正在熟睡,呼吸均匀,轻轻打着鼾。叶熙文的手有点抖,终于找到了照相,轻轻躺在他的身边,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一股温暖的味道,叶熙雯的脸有点红,还是把脸凑过去,嘴巴嘟起来,做了个亲吻的姿势,然后按下确定键。

照片上的方少阳睡得正熟,蜷着身体,微微皱着眉,原本就凌厉霸道的五官变得有些无辜,这样高大英俊的一个男孩,睡觉时竟一副小婴儿的模样,叶熙文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犹豫片刻,还是从通讯簿上找到了她。他没写名字,却可笑地写着“媳妇”。

叶熙文的心一瞬间又变得狠起来,刷刷几下从照相簿里提出刚拍的那张照片立马发送出去,收到发送报告后麻利地删除干净。方少阳还没睡醒,叶熙文没什么好做的,就坐在床边等他醒来,谁知越等越困,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倒在床上也呼呼大睡起来。

“少阳——开开门——少阳——”

方少阳就在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中猛然醒过来的,一看表,九点半了,“坏了!”正摸索着穿衣下床,刚起身一脚踏在一堆软绵绵的物体上,方少阳登时一个激灵,猛然翻身下床,无比清醒却又无比震惊地看着睡在床边上还没醒过来的叶熙文。

“我靠——”方少阳拼命摇她,甚至扇了她两巴掌,被吓醒的叶熙文捂着脸懵懂地问:“你干嘛打我?”“谁让你在这睡觉的?”方少阳咬牙切齿地指着她问。“我……我……我就是困了……”“好,很好的理由,你妈没教过你廉耻吗?你有没有脑子?不能随便上男人的床!”叶熙文看着方少阳气成这样,也觉得很难为情,指着门口,吞吞吐吐道:“对不起啊,外面好像有人敲门,那,那现在怎么办啊?”“那是我妈!三十秒之内你马上给我消失!快点!”

叶熙文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方少阳抓紧整理床铺,根本不管她。环顾一周,也只有阳台最安全,这屋子里家具摆设很少,一眼看去,什么都藏不住。叶熙文赶紧推开阳台的门躲在了一个角落里。接着,一声脆响,门开了。

“你干嘛呢?现在才开门,昨天不是说好九点吗?刚起床啊?”韩静雅一脸狐疑地盯着桌上的豆浆和油饼,问道:“谁买的?别跟我说你自己买的,我知道绝对不是你,你才懒得起这么早,难道这屋里还有别人?”眼看就要动手搜索,方少阳忙一把将她拦下,笑道:“哪有什么人?你肯定是都市情感栏目的稿子看多了。我难得早起买早餐吃,还被你怀疑。”

韩静雅不理他,兀自整个屋子转了一圈,这才放心,一面催促方少阳赶紧换衣服准备出门,一面到厕所洗把手,惊呼这死孩子从来不知道打扫卫生。方少阳趁着韩静雅背着身子没注意,忙跑到阳台上招呼叶熙文出来。寒冬腊月,叶熙文都快冻僵了,搓着手刚从阳台上推门而入,就被方少阳拖着搡到门外,“砰”地重重掩上门。被关在另一道门外的叶熙文感觉自己傻冒透顶,竟被人家这样毫不留情地赶出来,这算什么?

在门前呆了片刻,还是甩甩头走掉了。太冷了,叶熙文感觉头有点疼,喉咙开始难受,肯定是刚才冻的。叶熙文一步一摇地下了楼,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她的眼睛开始湿润。她不明白为什么爱一个人就要如此狼狈,如此不堪,如此没有自尊地做一些荒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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