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的身子明显一滞,然而香儿此刻只顾着惊吓,哪里感觉到这些,她只是拼命攥住那人胸前的衣襟,寻找庇护。
伴着又一阵惊叫,香儿感觉到腕子上一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待停下来时,她已被那名男子护到了身后。
她将自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抬眼间看到的都是刀刃在晃来晃去。
香儿不禁在心下埋怨,黑玉把阵仗搞得也忒大了,那些人都穿的黑衣,莫不是都是他的族人,竟也不问一声就打,这打错人可怎么好!
她忙着在心下腹诽,而那名锦衣男子则已从坐塌上飞身而起,同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他的功夫看来十分了得,利刃从四面八方刺来,可每次到了危机关头,他却都能化险为夷。
这强悍的态势实在和他斯文的外表不大合称。
当然,这般危机的情况下,思考这个问题实则意义不大。
香儿索性停止了所有的思绪,一心一意的蜷缩起身子把自己藏好。
下一刻,那名锦衣男子推开前面的垂帘出到外面去,接着那坐塌连同香儿都一起往前移动起来。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是掉到了那队人马中的一辆马车里。
这下可是惊扰大了。
马车开得急,她拼命攀紧了车壁,维持住身形,也不知会随着这辆马车去往哪里。
慌乱之中,时间过得尤其缓慢,挨了仿佛千百年,那辆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香儿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仍蜷着身子,试探的抬头往前看。
她看到一只纤长的手自外面掀开了车帘,接着便出现了那张眉心嵌着一枚红痣的俊俏脸庞。
“你是谁?为何从上面掉下来?”锦衣男子彻底掀开车帘,来到香儿的面前相问。
香儿抬眼看了看车顶上那个大窟窿,颇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是香儿,刚才……是个意外。”
“意外?”锦衣男子微眯起双眼,似乎满怀疑虑:“什么意外会迫使你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出现在这荒郊野外,还卷入到那些刺客当中?”
香儿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忽见得他身后有人影飘过,接着便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抬起手欲喊:“有……”
她还没有喊出声,锦衣男子已然自她澄澈的瞳眸中瞥见背的情况,先是安兵不动引得那人靠近,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躲开这一击。
黑衣人见这一击未中,随即准备连刺第二剑,却还是较锦衣男子慢了一毫,几个来回间已被他收拾掉。
香儿看得目瞪口呆,锦衣男子却忽然回到他身边,攥着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出了马车。
被他携着飞出马车的感觉跟白允的御风而行完全不同,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原来叫做轻功,并不是什么术法。
且说锦衣男子携着香儿,双脚才刚一沾地,便又有数命黑衣人不知怎何处冒了出来,再度向着他们跟前攻来。
那一个个都是手里提剑、腰间带刀的,真真凶煞非常。
想那黑玉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错伤了自己人,难道说这些人不是同黑玉一道的?
事已至此,香儿才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实情。
除了那几个道士沾带着白允的关系或许和她有些关联,她自小长在深山里,哪里会招来这些凶恶之徒,想必这些人都是冲着这位锦衣男子来的。
香儿的这个推断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因为那名锦衣男子一将她推开到远处,便再也没有人朝她刺来。
那些黑衣人全都一拥而上,冲着锦衣男子围攻过去。
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也太欺负人了。
看着不远处激烈的缠斗,香儿心下焦急,却又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干跺脚。
好在这位锦衣男子武功比她想象的了得还要了得,面对这么一群人,他竟也面不改色一一化解。
眼见着黑衣人一个个倒下,剩下最后两个还在对他穷追不舍。
他与那二人又斗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体力不支了还是一时轻敌,就在他与其中一名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时,却并未察觉另一个被正从后面向他袭来。
香儿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眼见着那锋利的刀刃就要刺进锦衣男子的后背,香儿脑中忽然闪过当日在山村里的一幕,白允一定在她身上施加了什么罩门,让她不畏利刃袭击。
“小心身后!”说时迟那时快,她高呼一声,接着便举身扑到了锦衣男子的身后,盘算着用身上的罩门替他挡上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