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药翻墙进院,动作跟帅裂苍穹搭不上边,但她顺利地,没有惊动任何宅中人地,进入了谢太后的这处宅院。
麻点和麦子飞去找自己在这宅院里安家的同类打听消息了,黑老大陪着宁小药蹲在墙根下。宁小药无聊地拨身边的草打发时间,黑老大就专心致致地舔毛洗脸。
等宁小药把身边的一圈草都拨光了,麻点和麦子也飞了回来,落在了宁小药的肩头上,麦子说:“小药,我们打听过了,今天是有人被绑进来的,然后天没黑的时候,这个人就被送走了。”
“送走了?”宁小药忙就问:“送到哪里去了?”
“城门,”麦子说。
“那这个人是周嬷嬷吗?”黑老大问。
“是哒,啾,”麻点说:“阿虎它们看见脸了。”
一只小麻雀叫阿虎?宁小药咂了一下嘴,不太搭有没有?(你怎么还能有心思,操心小麻雀叫什么名的?
黑老大没说话,直接给了宁小药一爪子,说:“去城门啊!”这傻妞没有它,要怎么办啊?
宁小药又翻墙出了大宅,带着黑老大,跟着麻点和麦子往南城门跑。
等到了南城门,看见用草席裹着,被人扔在城墙附近的尸体时,宁小药的脚步一停,没往前走了。
“小药,应该就是这个,”麦子说:“阿虎说了,草席是用黑布扎着的。”
这片空地上扔着不少尸体,都是无亲朋收殓的尸体,有的身上裹着一块布,或者一张席子,还有的干脆连衣服都没有,就这么赤祼祼地被扔在城墙根下。
黑老大跟宁小药说:“天亮了,会有官府的人来,将这些死人运出城扔掉。”
宁小药揉了一把眼睛,走到了用黑布扎着的草席前,扯断了黑绸布,打开草席,里面的妇人衣不遮体,全身上下都是刑伤,左脸骨粉碎性骨折,导致这妇人的脸一边鼓胀,一边往下塌陷,让人看不出这妇人生前的模样来。
黑老大说:“这是周嬷嬷?”
宁小药看着这妇人身体的骨架,点了点头,说:“她是周嬷嬷。”
“她是怎么死的呀?”麦子问。
宁小药指指周嬷嬷大张着的嘴,说:“舌头没了,断舌堵住了气管,嬷嬷是窒息死的。”
“咬舌自尽,”黑老大跟两只小麻雀说。
麻点和麦子这下知道周嬷嬷是怎么死的了。
宁小药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周嬷嬷裹上了,又用手替周嬷嬷把脸上的血擦了擦。她还是太天真了,在宅院里听麻点和麦子说周嬷嬷被送到城门,她还以为周嬷嬷是被转送到,太后在城门这里的一个什么宅院里,没想到送到城门的意思就是扔尸。
黑老大说:“也不知道她招供了没有。”
“要是招供了,她为什么还要咬舌自尽呢?就算是太后不想让她活,那也应该是太后的人将嬷嬷杀死才对,”宁小药半跪在周嬷嬷的身前,沾了血的手在身上蹭了一下,说:“不过她这样一来,太后想知道的事也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黑老大第一次发现,原来傻妞也会说高深的话。
“能让嬷嬷死都不肯说的事,能有多少哦?”宁小药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她还不如实话实说,撑到我去救她呢。”
“小药,你是要周嬷嬷出卖皇后娘娘吗?”麻点问。
宁小药摇了摇头,“是个人都知道周嬷嬷对皇后忠心耿耿,她要什么苦都没吃,直接就出卖了皇后,那太后能信她的话吗?胡说八道拖时间不行吗?嬷嬷这么死了,一点意义都没有。”
麻点很认真地跟宁小药说:“小药,嬷嬷没有你聪明,所以她想不到。”
“你就是小药吧,”一只黄毛大狗这时跑到了宁小药的身边。
宁小药看着这只大狗说:“是啊,我就是宁小药,你是谁呀?”
“大黄,”大狗说:“这里是我的地盘。”
“哈啰,大黄,”宁小药正式跟这块地的地主打招呼。
“东街的大狗五花让我带话给你,”大黄说:“你要找的那个陶语在东街南向的第十五座宅子里,太师把他关在宅子西边左数第三个院子的地室里。”
宁小药点头说:“我知道了。”
黑老大说:“傻妞你记住了?本猫听着有点晕。”这又是东又是南,还有数字,还西边又分右左的,这地室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蠢猫,”大黄看着黑老大冷冷地说了两个字。
赶在黑老大炸毛之前,宁小药把黑老大死死地抱怀里了,跟大黄说:“大黄兄,我有空来看你。”
大黄微微冲宁小药点了点头,一句多余的话没有,转身就跑走了。
宁小药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有贵族范的大狗,高贵冷艳极了。
黑老大愤怒地冲大黄叫:“有种不要走!”
宁小药站起身,拍拍黑老大的脑袋,说:“你拉倒吧,你跟大黄就不在一个档次上。”那个高贵冷艳,她怀里这里就是个土肥圆。
黑老大没办法找大黄一战,就只能给了宁小药一爪子撒气。
宁小药把黑老大往肩头一扔,带着麻点和麦子又往东城疯跑,来不及为周嬷嬷伤心,她得先顾活人。
东城的一间宅院里,陶语从昏迷中醒来,听见自己的面前有人说话,只是想睁眼,已经从白天熬刑到天黑的人,愣是没力气睁开眼。
“主子,”谢来宝就算不能起身,也要坐着冲谢太师躬身行礼。
“他招了?”谢太师问。
谢大管家苦着脸,小声道:“主子,奴才命人把他身上的肉都打烂了,他也没招。”
谢太师看一眼全身上下鲜血淋漓的陶语。
“主子,您看这?”谢来宝问谢太师。
“醒了睁不开眼?”谢太师看着陶语道。
“你们就站着?”谢来宝忙冲两个行刑的家丁道。
家丁拿了一只烧红的铁钎子,直接就按在了陶语的胸膛中。
剧痛让陶语的双眼猛地睁圆。
谢太师跟陶语道:“毒门的人,跟圣上汇合了,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被圣上接进了帝宫。是你替圣上传话给这些人的,还是说你有帮手?”
毒门的人自打进了京师城,就一直被他的人监视着,看似自由,其实是一直就被看管着的,宁玉的人没有跟这些人接触过,要接触,唯一的机会就是通过陶语,或者是跟着陶语一起进入太师府的人。要斩断宁玉的京师城,在他身边布下的网,在谢太师看来,陶语是个不错的口子。
“圣上亲自接毒门的那帮人?”谢来宝惊道。
谢太师看着陶语,说:“京营里,替圣上做事的,还有谁?”九门提督府,京师大营,这是谢太师死也不能让当今圣上得到手的。
陶语气息很微弱地道:“我不是圣上的人。”
谢太师一笑,宁玉跟毒门的人不碰头,他心里还有疑虑,不过现在,“行刑,”谢太师说:“我要实话。”(太师,圣上那真是碰巧……)
带着倒剌的鞭子抽到身上,只一下就拉扯下一块皮肉来,陶语身上的血原本凝结了,几鞭挨下来,脚下就又汪上了一滩血。
谢来宝小声跟谢太师道:“主子,这样会不会把人打死?”
“陶将军习武之人,身体强健,没这么容易死的,”谢太师冷道,这会儿太师甚至开始怀疑,陶谌还有他三女儿的死,陶语也逃不开干系。
“你就招了吧,”谢来宝装好人地劝陶语。
“圣上救了毒门的人,可她救不了你,”谢太师跟陶语说:“圣上会去太师府要人,可圣上不会知道,你在这里。”
陶语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他跟圣上就没见过面!
“你就这么相信圣上能救得了你?”谢太师冷声笑了起来,他在京师的私宅众多,城里城外都有,宁玉就是都知道,没有几天的工夫,那丫头找不到这里来。
地室里的门这时被人从外面大力地踹开,整扇铁门倒在往下延伸的台阶上。巨大的声响,震得地室里的人都是一阵耳鸣。
“怎,怎么回事?”谢来宝忙就大声问道。
谢大管家的话音还没落,刑室的门也被人踹倒了。
谢太师扭头看向了门前,看见宁小药手里掂着块方砖站在门外,在这一刻,谢太师十分,非常,极其不相信他的眼睛,这怎么可能呢?!
“我的天,”宁小药没看谢太师,盯着被铁链锁在刑架上的陶语看了几眼,宁小药肉疼,这得多大的仇,才能把人打成这样?
“宁,宁玉?”惊愕之下,谢太师都忘了要装臣子的样子,冲当今圣上直呼其名了。
宁小药怒视着谢太师。
“把她给老夫拿下!”谢太师突然就大声下令道。
谢来宝恨不得钻到地底下躲起来才好,他家主子真要造反了。
“不然老夫就要了你们的命!”谢太师放恨话。
宁小药不是站着等人来打的人,挥舞着板砖,宁圣上冲进了刑室里。
谢太师的侍卫本领都不弱,不然也当不了太师大人的贴身侍卫,他们还人多势众,以多打少,但太师没说要杀,侍卫们就不敢冲宁小药下死手。
宁小药呢,虽然势单,被一群壮汉群殴,可这姑娘是进化人种,末世人,砍过丧尸,玩命无数次,干架从来都是只下死手,不让人有爬起再战的机会的。
于是在谢太师和谢来宝,还有刑架上的陶语,几个没参战的家丁小厮的注视下,宁小药用一块板砖,把谢太师的三十个侍卫全都拍地上了。
“你还有人了吗?”把人都拍倒了,宁小药上上下下地抛着自己的板砖,问谢太师。
谢太师……,这丫头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