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绣看青杏不像是有大事的模样,问青杏:“不过是府里的事,有什么徐姐姐不能听的?”
青杏惊讶文锦绣在私下里居然叫起徐姨娘姐姐,压下心中的情绪回文锦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皇上带了王爷皇子们去了护城河看赛龙舟罢了!”
文锦绣笑着问她:“那王妃呢?”
“听说把王妃皇子妃们都留在了宫里,连皇后也一样。”
文锦绣颔首,又想起另一件事,吩咐她道:“你把过节的打赏都发下去了没有?”
青杏点点头,“大丫鬟是二两银子,二等丫鬟是一两银子,小丫鬟和粗使婆子都是五百文。厨房新来的嬷嬷和丫鬟婆子,给了十两银子整桌席面,算是过节。”
徐姨娘听了暗暗心惊,这一圈没有个三、四十两银子下不来。虽然知道文锦绣有钱,却不想对下人也这么阔气,一般公侯夫人过年的时候打赏下人也不过如此了。不过梨香院下人不多,倒也可以理解。
文锦绣很满意青杏的行事。
徐姨娘笑道:“既然你留我用膳,我也就不客气了,让你小厨房给我做个松鼠鱼。”文锦绣惊讶,松鼠鱼是杭帮菜。
徐姨娘解释:“我母亲原是杭州府人。”文锦绣笑着听她说话,干脆道:“我一般下午和丫鬟打牌,你要不留下来罢?回雨蕉园也是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文锦绣本来想说她和菩萨干瞪眼,可是看徐姨娘手上的佛珠和颈上的观音,心想徐姨娘怕是十分虔诚的信徒,虽然她不信佛,可是她尊重别人的信仰。
徐姨娘想了想,答应了。
两人用过膳,文锦绣换衣裳准备小憩一会,她进了内室,由青杏服侍着脱衣裳,低声的问:“到底什么事?”青杏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人,如果真像青杏说的小事,不会连看了徐氏两眼。
青杏在她耳边小声道:“皇上带了成了亲的皇子公主们去了护城河,把王妃皇子妃们全留在了宫里。”青杏想了想,又加了句“皇后也在宫里。”
文锦绣取簪子的手不由一顿。
“驸马呢?”文锦绣一壁拔下簪子放在妆奁里,一壁问青杏。青杏的回答简单明了,“没去。”文锦绣的手敲击着妆奁,说了句“我知道了”。
不带儿媳女婿可以理解,若是想享受天伦只带儿女也情有可原,却把皇后留在了宫里。
是皇后惹了皇帝不快,还是皇帝始终只把钟皇后当外人?
文锦绣感叹圣心难测,去了外间,和徐姨娘在临窗的大炕上小睡了两刻钟。文锦绣起来换了件家常穿的天青色褙子,和徐姨娘一起倚在炕上看小丫鬟支牌桌。
出了盈夏的事,廖氏清洗了王府的下人。该放的放,该指人的指人,王府丫鬟少了一小半,人手有些不够,周承寅干脆叫了内务府从新进宫的宫女中弄来一批,也免得从人牙子买进来的不知根底。
廖氏给文锦绣新派了两个小丫鬟。文锦绣干脆提了宝燕做二等丫鬟,管自己的吃食,含娟负责打听消息。新来的小丫鬟干别的倒是利索,支牌桌却是笨手笨脚的。
文锦绣干脆吩咐青萍:“把牌桌支到西次间去,以后咱们就在那里抹牌,不必挪来挪去的麻烦了!”徐姨娘笑她:“你还准备在牌桌上不下来了!”
“整日闲着也无事。我针线不好,又不爱读书写字,还不只有抹牌。”文锦绣闲得发慌。
徐氏随口就道:“有了孩子就好了。”
二人皆是一顿。文锦绣知道她怕是到了伤心处,自己也不想想孩子的问题,两人不约而同的笑着敷衍过去,去了西次间,和含娟、宝燕坐下打牌。
刚要开始,支牌桌不利索的小丫鬟走进来通禀:“陈姨娘带着大小姐过来了!”
文锦绣奇道:“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到我这来集会了?”
徐氏笑:“今个儿是端午,热闹热闹也好!”文锦绣并没有不悦陈姨娘来的意思,笑着回徐姨娘,“只是平日里都是我去怡芳居,难得陈姨娘今日到我这来了,还带了大小姐!”
说说笑笑中迎来了陈姨娘和萱姐儿。
陈姨娘看着码牌的两人惊讶道:“你们打叶子牌呢?”
徐姨娘忙拉了她:“你也一起来,不然就借我些银子,这么几圈下来,我几经输光了!”语气中不乏幽怨,“文妹妹玩的太大了些!自己补贴丫鬟就罢了,倒是我糊里糊涂的搅了进去!”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含娟忙起身给陈姨娘让座。
文锦绣玩的大,徐姨娘又不会打牌,且只是过来顽,只带了打赏下人的银锞子。不过抹了几把,徐姨娘就把自己连带着丫鬟身上的银子输完了。
陈姨娘总算知道文锦绣挤兑江姨娘说打牌输了一百两不是讽刺,而是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