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寅却好像醉的很了,怎么也不撒手,居然开始解起文锦绣的衣裳来。
“青天白日的,你干什么呢!”文锦绣横了他一眼,直接推开了他。周承寅抱着文锦绣不放,咕哝道:“老夫老妻的,羞个什么劲儿啊!”
文锦绣被他这话气的不知说什么好,周承寅只当她默许了,笑着又往文锦绣身上凑,直接解了她的裙子,熟稔的往那地方去了。
方妃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一弯弦月挂在半空,大约是戌末了。
她有些迷糊,又有些清醒。她知道自己不对劲,可是身体像是被别人操控了似得。
避过永福宫的宫女,方妃就穿着一身单衣往外面去。
后宫平安无事,这个时辰已经算得上很晚了,没有什么宫人在外走动。后宫主子少,大多的宫殿是空了的,方妃避过了有主子的宫殿,竟然没有人发现她。
方妃躲在阴暗处,望着殿门口的宫灯和灯笼下庄重的“坤宁宫”三个字,才明白自己一直的执念竟在这里。
自从贤德皇后去后,坤宁宫便只住了三位贵人。玲月不敢把所有的下人赶了出去,便只留了几个洒扫的宫女,其余全都打发去了坤宁宫最偏僻的地方。
那些个下人见坤宁宫无主,跟着几个宫女出身的贵人,以后也没个出路,倒不如去了后花园的排房,至少落个清闲。
方妃行走间如同猫儿一般,她绕去了角门,悄无声息地就进了坤宁宫。
坤宁宫正殿充斥着果香,正中的皇后宝座上铺着大红的锦缎垫子,金凤如同活了一般,盯着方华柳。
方华柳赫赫一笑,竟有几分可怖。
玲月今天照例整理了贤德皇后的遗物,忽然想起昨天在正殿,发现了贤德皇后落在正殿博古架的缝隙里的金簪。那金簪十分尖锐,玲月找着的时候,还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得去收回来。玲月赶紧起身,也没提灯笼,直接去了正殿。芯月瞥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做手上的针线。
正殿的门是大开的。
玲月想要揪住守门的宫女大骂,又想起这个时候,守门的宫女应该早就回去歇了才对。她轻手轻脚的靠近门口,却听见头有人说:“进来罢。”
玲月气极,直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她的脚步一滞。
方妃端坐在正中的皇后宝座上,幽幽的灯火下如同鬼魅。她右手轻轻抚摸着扶手上的雕花,低声道:“那时榆姐姐要随着嫡母要去皇长子府,看望做了皇子妃的表姐。那时候皇子妃怀了孕,我也想去,可是嫡母不许……”
“我就求了父亲。长姐要说亲了,父亲觉得我也到了年纪,就让嫡母也把我带了去……”
“我那时觉得她好美。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不仅是廖家的嫡女,还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嫁了皇长子,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比她再好命了……”
玲月当然知道方妃口中的“她”是谁,她握紧了拳头,双唇颤动,咬牙听方妃继续说下去。
方妃似乎不知道玲月的存在一般,又笑了起来。
“说起来榆姐姐待我很好。嫡母之后总带着我出去,那些门当户对人家的夫人,总暗地里说我狐媚,榆姐姐总维护我……”
“只是……”方妃的声音冷了起来。
“她再如何维护我。她是嫡,我是庶。那些个诰命夫人只会簪她心胸开阔,可为大妇,如何不是贬低了我!”
“她靠着廖家攀上了恩寿候府,嫡母却要把我嫁给一个穷举人!我如何能甘心!”
说到这,方妃亦回过神来,她朝着玲月笑了笑,道:“后来我求了姑母,洗三的时候又去了皇长子府……”
方妃低头道:“说起来我那姑母也是个妙人儿,竟也知道我那时的心思,她是生产过的,自然知道刚生产的妇人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玲月这一刻反倒平静了下来。她走进屋内,绕过屏风,学着方妃抚摸过高几上的花瓶,博古架上的佛手,再到方妃身边的小几,然后直直握上了方妃骨瘦如柴的手。
方妃纤细的脖颈上开出一朵血花。
她似乎清醒了,见着玲月,毫无意外。她摸了摸脖子上的血,有些惊诧自己的血竟这样鲜活。
滚烫的如同烈火一般。
方妃一点玲月的眉心,笑得十分娇俏。
“要早些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