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自然想要寻求有利的条件。
“虽然载澄还小,可是本宫身子不好,只有为他早早的定下婚事,也好瞧瞧本宫将来的儿媳……”皇后笑着对文锦绣说,只是这笑容难免有些苦涩。
太子没有得力的人手,只靠姻亲也太单薄了些。何况就算定了太子妃,也不过是无知顽童,谁知道将来长成什么样子。
“本宫心中想着,姜闻一乃本朝大儒,虽然已经致仕,姜家却很兴旺。本宫母家单薄,十分羡慕姜家……”
文锦绣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士林人家谁不羡慕姜家。姜闻一两个儿子一为朝中阁老,一为翰林学士,姜家的进士举人更是多如牛毛,名声好处都得尽了。
“那是自然。”文锦绣道,“太子聪慧,太子妃出自读书人家最好不过了。”
“文妃与本宫所见略同。”皇后终于有点满意,笑着和文锦绣寒暄,“姜巡的长女幼有贤名,本宫哪天诏了入宫,文妃也来瞧瞧。”
姜巡是如今的谨身殿大学士,年纪未及不惑,若无大事,在阁老的位子上还有十几年。
文锦绣面色不显,笑着说了两句“必当前往”的话,又提出了新的问题:“皇后娘娘瞧着,玲月、芯月、逐月这几个,给个什么位份好?”
皇后闭眼轻叹,睁眼时已露了笑意,“芯月、逐月出身不高,也不甚得皇上喜欢。不过到底是服侍过皇上的人,给个贵人的位份如何?文妃你说玲月是皇上新瞧上的,不若封了婕妤,皇上也高兴。”
文锦绣摇了摇头,道:“江婕妤是良家子出身,又是王府老人了,都不过婕妤的位份。玲月是宫女出身,一承宠便是婕妤,恐怕对江婕妤不公啊。”
“那便封玲月做贵人,芯月、和逐月做美人好了。”皇后继续跟文锦绣讨价还价。这三个人里,总要有一个为首,才好管住其他两个。
文锦绣微微一笑,“芯月和逐月到底服侍皇上的时间长些,若是在玲月之下,怕是有心结。臣妾看,不如都封了贵人好了。”
不等皇后说话,文锦绣又道:“反正玲月得皇上喜欢,以后再晋封不就是了?皇后娘娘看臣妾说的,有没有道理?”
皇后呼出一口浊气,知道文锦绣说的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以后?进了后宫,这三人都没了以后。
皇后觉得身心疲惫,颔首表示同意了文锦绣的提议。文锦绣当即请了皇后下旨,只是封几个贵人的小事,皇后便让一个小宫女叫了杭嬷嬷来。
杭嬷嬷听了皇后的口谕大吃一惊,不由睃了睃喝茶的文锦绣,面色复杂的应下:“老奴去起草懿旨。”
皇后摆摆手,道:“文妃瞧着好就行了。你们去罢。”
杭嬷嬷行礼告退,领着文锦绣去了书房,却只写了一份手谕。文锦绣也不在意,看着手谕的内容十分满意。
定了五月初五端午的日子册封,文锦绣笑着回了泽秀宫。
周承寅在养心殿不过看了两个折子的功夫,就知道文锦绣所谓的砸场子是什么了。他略感头痛的思考了一会儿,让蔡德忠赏了三个新晋的贵人一人一朵绢花。
“我这算的上是你杀人我递刀子了罢?”周承寅用晚膳的时候笑着文锦绣。
文锦绣翻了个白眼,“您这刀子递得可真有水平……”她摸了摸吃得很饱的肚子,笑眯眯的说:“我瞧着怎么这么像马后炮呢?”
“贵在心意!贵在心意!”周承寅笑着打了个哈哈,指了桌上的的东坡肉道:“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今天怎么不吃了?”
文锦绣看着油腻腻的肉块心烦,嫌弃的说:“太腻了,我不想吃了。”
周承寅立刻放下了筷子,“我也吃好了,这样,我陪你走走。”
叫了宫人来收拾了桌子,文锦绣和周承寅坐了一会儿,喝了半杯茶,才去散步。
“你打算怎么处置长福公主?光给启安加封可不够。”文锦绣拉着周承寅的袖子,跟在周承寅的身后。
周承寅穿着一件普通的石青色道袍,袖子宽大,好在针脚细密,不然早被文锦绣扯脱了线。周承寅一把捉住文锦绣的手,把她拉到了前头来,牵着她走。
“暂且先记着。”周承寅也在思量,“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左右不过皇室体面的问题,不足以动摇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