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绣没有说话,陈昭仪心中知道这事有两分可行,便继续道:“这紫荆花虽则美丽,却也有害。它的花粉人若是触碰的多了,怕是会引发咳症,严重的可能会患上哮喘。”
文锦绣眼睛眯了眯,冷眼看着她,笑道:“咳症?哮喘?”
事已至此,陈昭仪硬着头皮也要把话说完,她低头应道:“正是。”
“好了,本宫知道了。大公主是皇上的长女,怎么着也该有些别人没有的体面才是。爱屋及乌,惠及生母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说是不是?”文锦绣笑看陈昭仪。
陈昭仪会心一笑,“哪里,嫔妾的福气哪能与方昭仪相提并论?她这一胎若是得了皇子,怕是要更进一步了!”
“本宫自有思量。大公主年幼,可离不得你这个母亲。”文锦绣有些厌恶她的表里不一,并不想应付她,当即端茶送客。
陈昭仪想借她的手陷害方昭仪。
明明是自己不想见方氏产子位在她之上,却总是一副为文锦绣着想的模样。不论是皇后、周承寅还是文锦绣,在吃穿用度上从未苛刻过哪个嫔妃。
后宫也未曾发生过恶奴欺主的事,好好过日子,找些事情打发时间,一辈子锦衣玉食,不知道是民间多少人期待渴求的生活。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文锦绣招了含娟来,让含娟去打听一下方昭仪近来有何异动,悉数禀告给她。要知道方昭仪到底有没做这件事,才能掌握主动权。
皇后的咳疾越来越严重的,也不知与方昭仪有没有关系。
文锦绣翻着宫中事务,注意力不由被方昭仪吸引了去。
“方昭仪的炭火怎么拨了这么多?”文锦绣指着册子上的数目,皱着眉问杭嬷嬷。
杭嬷嬷瞧了两眼,想了想才道:“方昭仪说自己畏寒,便多要了些,皇后娘娘瞧着不是大事,便允了。”
文锦绣点点头,不再说话。
“娘娘。”葛莲又端了药上来,“再不喝,这药就凉了。”
文锦绣看着药碗,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是碍于杭嬷嬷在此,便只对葛莲道:“你先放着温着,待本宫处置完手头的事儿,再喝。”
杭嬷嬷却劝文锦绣道:“娘娘,这药可不能耽误,今日事务已经处置了十之八九,剩下的大多无关紧要,明日再议便是!”
文锦绣沉吟道:“也罢!那烦请杭嬷嬷先去回禀了皇后娘娘罢!”
杭嬷嬷自然听得出她话中之意,当即行礼告退。
文锦绣的面色冷了下来,叫了葛莲道:“药呢?”
葛莲心中惴惴,恭敬的把药端了上来,放在了桌上。
文锦绣端起药,走到窗户边,直接倒在了窗边的石料盆景里。黑褐的药汁四溅,红漆窗棂、月色衣衫都溅上了褐色的污渍。
最后一滴药汁落下,文锦绣把碗塞进葛莲的怀里,扯出帕子擦了擦手,笑道:“葛莲。”
“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清醒的人。”
“想要什么很明确,为了自己可以不顾别人的性命。说起来应该有些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可惜你只是一个丫鬟。到现在也只是一个宫女。”
“那你就应该知道你做过的事瞒不过我,也应该知道你的主子到底谁。”
“不知道你还记得采珠吗?”
葛莲低头不说话,心中却有几分震动。她马上跪下磕头道:“奴婢糊涂,请主子责罚!”
文锦绣蹲下,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打量了片刻,才笑道:“长相平平,难怪总让人瞧了放心。”
“我是主子,不知道你们做下人的规矩。那我就说说我的规矩。”文锦绣松开手站起来,把帕子扔在桌上,冷声道:“我不想要的东西,就不要再让我看见第二遍!”
“尤其是在人前!”
“奴婢……知错。”葛莲颤声应下。
“收拾一下罢!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如何回皇上。”文锦绣淡淡道,叫了青杏:“服侍我换身衣裳。”
青杏带着明显的快意瞥了葛莲一眼,扶着文锦绣小声道:“主子罚的会不会太轻了?”
“我本意不是罚她。只是她最近做事太没有眼色了。”文锦绣皱眉,叮嘱青杏:“我喝药的事不要让任何外人知道!”
“除了你们几个,谁都不要说!”
“还有昨天,不论皇上嘱咐了她什么,都是咱们宫里的私事。昨天是启安公主,明天就是长福公主,后天就是皇后,不要什么事都弄得天下皆知!”文锦绣叮嘱青杏,“晚些你去好好教训她,她最近越发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