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凰想到这里,蓦地睁大眼睛,神色奇妙地盯着他。啧啧,这人不会是断袖吧?相传西楚御王从小就在北燕为质,自幼就与太子一块长大,他对太子做的那些事,几乎每件都特别有针对性,像比如据说十五年前西楚御王将太子殿下推下水,然后又扒了他衣服那件事儿,又比如某天夜里夜半三更西楚御王悄悄潜入太子寝宫,霸占了他的床榻那件事儿……
诸如此类的事,枚不胜举,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些怪异行为,无不透露出一个信息:楚美人喜欢太子殿下!
脑洞大开的步惊凰深深觉得,自己很有做侦探的资本,惊觉挖掘惊天秘闻也是她为数不多的特长之一。此刻,她张大了嘴巴,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发现了一个世人都没有发现的真相,是以看他的眼神变得十分暧昧不明。
飞狐躲在房梁上,一手抓着一根被蛀虫咬得快要断裂的横梁,一手掩着口鼻,以免吸入过多的灰尘感染肺结核,可当他看见步惊凰就这么无耻下流地觊觎着他家主子爷的美色时候,愤怒地手一紧,然后他抓着的那根横梁,就这么光荣滴殉职了。
砰——
伴随着某物的落地声,一阵“烟尘”升起,堪堪砸在楚长歌与步惊凰的面前,并将那张垂垂危矣的缺腿桌子给砸了个稀巴烂。
两道强烈的视线紧紧锁住了掉下来的某物,似万剑齐发,要将此打扰两人美好时光的某物戳死。
“咳咳——爷,奴家好疼!”
头顶上杀意太浓,飞狐泪眼迷蒙,含泡可怜楚楚的泪花,想以此来博取主子爷的同情,借此逃过“死劫”。
愣了半秒,步惊凰觉得用她高贵纯洁的眼神去触碰这娘炮面具男真心不值得,于是她扭头,继续凝视眼前纹丝不动的美人。
楚长歌对于自家奴才要死不活的闹剧已经见怪不怪,见步惊凰已经扭头,遂瞥开了他娇贵的双眸,转而继续与步惊凰拉家常般暗示道,“太子虽好,但不及某人!”
说完,还得意地昂头,表示那个某人指的是他。
嗯,无论是智慧,美色,太子追个十万八千里都赶不上眼前的美人。但,你这话是啥意思?哈?
步惊凰惊愕地摸摸鼻子,难道真的想撬她的墙角?骗她跟太子闹离婚之后,他好乘虚而入?
想都别想!
到现在她还没想明白,楚长歌这是认出她的身份来了,又或者,她知道却假装不知道罢了。
“关我屁事!”思索良久,她只回以这么一句。
他那句话虽为试探,却也真诚。北燕国国力即便现在没有西楚强盛,但胜在人口多,土地肥沃,这些年北燕国主一改以往贪图享乐的作风,减轻赋税,励精图治,国力远远有超过西楚的趋势。
他在北燕为质十五载,亲眼目睹北燕的崛起,那速度,快的惊人。如若不是西楚兵强马壮,占据四国商业往来的优先权,要不了几年,西楚就……
是以,这些年来,他表面默默做他的质子,暗地里却利用北燕人员的优势招揽贤才异士,逐渐将四国势均的局势再次扭转。如果这一次,果真能够将此女纳入西楚,那么北燕将不足为惧。可偏偏眼前的女人与他人不同,她看似癫疯无理,实则冷静睿智,总能在不经意间做出人意想不到的事。就那现在来说,看她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神,她的思维,显然与他不在同一路线上。
楚长歌冷魅的长眸微微撩起,嫣红菱唇轻扬,勾出一抹摄魂夺魄的笑意,“惊凰小姐聪慧,楚某不及!”
管她从与不从,拿下再说!
趴在地上的飞狐面如死灰。完了,为了这个女人,主子爷竟然连美色都出卖了!
哦卖膏的,这家伙实在**她吗?是吗?
步惊凰难得看到美人主动献殷勤的样子,心中激荡的同时,又不免疑惑,这家伙总共才第二次见她吧?难道真的有所谓的一见倾心,再见钟情?要不然,他这么不矜持地对自己抛媚眼没道理呀?
淡定,淡定!她心中对自己说,她是一个正人君子,不能轻易被美色迷惑,于是她拍拍脸颊,扯出一抹假笑,龇牙,顺带将嘴里的那枚李子核吐掉,“关你屁事!”
楚长歌脸上的笑意僵住,气氛陷入了诡异的静默对峙期。就在这时,千丝在门外口气不善地大喊,“小姐,老太太叫你过去!”
卧槽!步惊凰很想骂人,她不过才来这里住了两天,老太太就已经叫她过去不下十次了。美其名曰“请安”啥的,其实就是对她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好让她知道即便嫁入了太子府,她依旧是步家的人。
“老夫人今日从早膳到现在已是第三次唤你,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楚长歌摸摸精致的下巴,很是不解地问了一句。
据他了解,后宅老太太不是请早安过后无事便不再找他们这些孙子辈的吗?他表示,对老夫人今天的行为他是十分的不爽。
步惊凰头疼地抓着发丝,其实她很想说,我可以不去吗?哈?
见楚长歌美眸微抬,醉人的迷离流光刹那缠住步惊凰的眼珠,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摇摇头,“老太太守寡多年,估计是思春了,她叫我去给她物色对象哩!”
站在门外的千丝脚下一晃,差点没被小姐那句话噎死。虽然这两天,小姐时常发疯,还不顾她的意见,将她安排在门外“站岗放哨”,她已经慢慢试着去习惯,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她家小姐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的事实。
就在千丝愣愣地站在门口发呆时,步惊凰已不耐烦地走出来,“还愣着干啥,老太太空虚寂寞得难受了,快随我去给她一丝安慰以解她寂寞空虚之苦!”
砰——
千丝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表情扭曲。
别拦着她,让她去屎一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