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到了入秋时节,南国却还是夏意正浓,但是长城之外,却似乎已要入了冬季。不过是一场秋雨下来,整个柔然便进入到了冬季。库洛城的皇城之中,郁久烈看着手中的线报,冷笑一声。
“看来不等着我出手,他们便自乱了阵脚。这尔朱家的人一死,契胡军也被消灭的七七八八了,看还有谁是我们柔然的对手!”脸上的一条伤疤,更是平添了他的狠厉。
站在屋内的一个侍从说道:“少主,大王说此事全由你来处理。”
“嗯。”自从上次大战以来,柔然军败退,郁久闾的身体便越来越差,现今皇城之内的事务基本上就是由德丽阏氏来管理,军政之事则是交由郁久烈来处理。
“你去告诉父汗,此事我自有分寸,让他不必担忧。”郁久烈抚着脸上的疤痕,得罪的人,定是要付出代价。想来之前伤了他脸的那个小丫头就是姓尔朱吧,哼,曾经那么看起来情深的两人,如今不也是如此吗!
看来这下事情是有意思了!
尔朱夭夭带着侯景回到了陆府,刚巧陆锦婷也刚刚回来。
尔朱夭夭看着陆锦婷有些内疚,“锦婷,我错了,不该出府的,而且,又带回来一人给你添麻烦。”
陆锦婷佯装嗔怒地看着尔朱夭夭,“算了,我这都有你了,倒是也不怕再多一人了。侯景在这也好,正好可以保护你,毕竟,我实在是不会武功。”
尔朱夭夭苍白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的笑容。
“夭夭,明日的登基大典,你可是有何打算?”登基大典可是一个好机会,他们可是要好好把握。
经侯景这么一问,尔朱夭夭思量了起来,“明日这个登基大典定是会出些意外,锦婷,倒是你机灵些,看到形势不对就赶紧跑。”明日的登基大典有身为礼部侍郎的陆锦婷主持,尔朱夭夭怕到时现场有些什么意外,会累及陆锦婷。
“怎么了?”尔朱夭夭发现陆锦婷一直看着她,不禁感到奇怪。
“你啊!”陆锦婷不由得苦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替我操心。”
“你不也是吗!”现在陆府内外有多少只眼睛,尔朱夭夭等人皆是心知肚明。“彼此彼此。”
侯景看着两人,倒是不后悔彼此的结识。“明日,要不我们将那两个储君……。”
尔朱夭夭想了想,“侯景哥哥,我倒是觉得不必如此。若是他们两个皆是身死,我们便会被怀疑,虽现今倒是也不怕些什么了,但是这可是重罪,我们定是难逃一死,并且还是未他们坐了嫁衣。”
陆锦婷点了点头,“夭夭说的有道理,宇文桧与高欢两人都是野心不下之人,若是元氏储君一死,倒是中了他们的下怀。况且,明日皇城之内守卫森严,即使是得手了,怕是也是极其难以逃脱的。”
侯景深知两人说的话皆是有理,他们二人刚刚死里逃生,岂是可再去送死,如今大仇未报,如此断然不是明智之举。
“侯景哥哥,今夜劳烦你去做件事情。”
“放心吧,我定会完成。”侯景连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询问,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尔朱夭夭看着侯景笑笑,还好还有你们。
是夜,定是也难以平静。
“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
突然响起的喊声,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整个皇宫。
元照本是已经睡下,听到喊声与窗外的锣声,连忙起身。“万还,外面出了什么事?”
“爷,”万还走了进来,“听说,是三皇子遇袭。”
“遇袭,刺客?”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这对于他们可是不利啊!“刺客可是有抓到?三皇子的伤势如何?”
“刺客逃走了,三皇子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万还如实汇报,“爷,会是谁做的此事,户不会是高…。?”
“不会。”元照打断了万还的猜测,“他绝对不会做出这般没有脑子的事情。”元照像是突然响起什么般,“想必是他们自己演的一场苦肉计罢了。”
此刻的丞相府内,宇文桧还未睡下,“怎么会这般?究竟是谁干的?”宇文桧倒是不在乎元景毅是否有恙,他担忧的是怕是朝中在之人会误以为这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究竟是谁干的?
宇文桧已经交代过元景毅不要轻举妄动,而元照与高欢皆是不像这般没有头脑的事。无论真相如何,朝臣们的猜忌对于他们两方皆是不利。
黑暗的室内,早就有人掌握着室外的一举一动。“我知晓了,退下吧。”
冰冷的声音似乎来自地底,没有任何的温度,令人不禁胆寒,若是知晓他曾做过什么,怕是更会令人害怕。
黑暗的室内也不知晓他看向何处,“要开始了吗?只是这个手段,倒是着实地不痛不痒。莫非只是有这丝能耐而已。”看来,他也是时候做些什么了。他的大业里,可不能有漏网之鱼啊。
第二日的登基大典,气氛压抑又怪异。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昨夜之事已是传遍了文武百官的耳中。虽是不敢议论,但是心下皆是有了自己的猜测,最最主要的便是:这登基大典,那么新帝到底是哪一个?
一切就绪,只待最后一刻。
新帝,出来了,倒还真的是在尔朱夭夭的意料之外,那两个人岂会甘心。他们谋划的一切,难道就是想要落下个勤王救驾的美名?不过转念一想,尔朱夭夭倒是释然了,这个定是要比另外一个好操控。
宇文桧替新帝束冠后,便又是一个新朝了。
“咻”地一声,整个皇城皆是慌乱了起来。
“三皇子?三皇子!”
“来人,快宣御医!”
不知从哪里射来的箭镞此刻正插在元景毅的肩上,看着那个位置,只要是再向下一分,怕是元景毅此刻已经去见孝庄帝了。
尔朱夭夭连忙朝着侯景望去,他们今日的计划并不是如此啊!意外地,尔朱夭夭却是收到侯景同样是询问的目光。
这箭镞……,不是他们射的,看来还是有人想要杀了新帝,谁?元照?
本是以为射死了元景毅后今日之事便告一段落,但是却是未料到,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镞不断地射向人群,宫女大臣们奔跑着躲避,乱作一团。
尔朱夭夭急忙朝着陆锦婷望去,发现陆锦婷已经躲在了安全的角落里,便放心了下来。同样是一身侍卫打扮的尔朱夭夭与侯景自是知晓这是一个好机会,无论那个行刺的人是谁。
两人对了一个眼神之后便朝着各自的目标走去。
尔朱夭夭慢慢地走到宇文桧的身后,此刻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竟是会这般快地就手刃仇人。
只是,自己竟然还是慢了一步。真是只老狐狸。还是中了圈套。
“是你?长得可真像,有人告诉我你定会回来,我便一直等着,竟是真的等来了。”宇文桧打量着已经被控制起来的尔朱夭夭。
尔朱夭夭恨恨地瞪着宇文桧,尔朱夭夭如今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只是可惜,不能为尔朱家报仇。
再者,尔朱夭夭已经忍不住担心侯景了,不知此刻侯景哥哥是否……?
他们此刻也远离现场,在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丞相大人。”突然有士兵来报,“大人,关于那些箭镞已经调查清楚,看起来是柔然的兵器。”
“柔然?”宇文桧转头看了眼尔朱夭夭,继续问道:“可是有抓到刺客?”
“回大人,未发现刺客的踪影。”
宇文桧摆了摆手,“你先去吧。”
看着离开的士兵,尔朱夭夭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嘲讽,冷笑一声。
宇文桧看着尔朱夭夭,有丝疑惑,“你笑什么?”
尔朱夭夭不屑道:“我笑你们皆是些酒囊饭袋,竟是会被柔然的细作进入到皇城行刺,而且还未发现他们的身影。”
“皇城的守卫不是由我来负责,你骂错人了。”宇文桧忍不住向尔朱夭夭解释。
“若是我爹还在,一只柔然的苍蝇都别想飞入洛阳城中!”
“那又如何,你爹不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上!”宇文桧发现这个小丫头倒是胆识过人。
“哈,败在了你的手上?”尔朱夭夭不禁大笑,“你也太会自欺欺人了吧,洛阳兵变,你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关于整场兵变,谁才是幕后主使,怕是连你也不清楚吧!你不过也是被人利用而已。”
尔朱夭夭所说的倒也是事情,宇文桧发现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个难缠的小丫头。
本是以为宇文桧会恼羞成怒,但是却未料到他却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说的倒是没错,那我该怎么做?”
这回倒是轮到尔朱夭夭疑惑了,她怎会知晓?再说了,她为何要告诉这个仇人!
不过看来他们与高欢的关系已经矛盾及其深了,这是否可是她可以利用的一点。但是想到此刻自己的处境,发现自己想的还真是太多了,自己此刻能否活下来都成问题了。
看着眼前的老狐狸,尔朱夭夭发现自己还是道行太浅,她根本就无法看透眼前之人。不过,她从未看透之人,也不只宇文桧一人。
今日这登基大典竟是会出现如此闹剧,虽是已是三令五申,今日之事不许外传,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又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未出当日,这皇城之内的荒唐事,便传到了国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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