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白将目光从遍地毒虫上转回:“你还想随我进去?”
紫曈定了定神,道:“再做一支火把吧。”
秦皓白又折了一根松枝来点燃。紫曈从他手里将火把取过来,率先步入洞口。秦皓白不动声色地看着。只见紫曈缓缓踏入一步,火光照亮面前的地面,遍地游动的毒虫似是怕光一般,竟都退开了一点。紫曈再踏进一步,毒虫又退开一点。她便这样坦然地一步步走进,毒虫居然都被她驱开后退。
秦皓白明白了过来:“你身上带的药品可以驱退毒虫。”
“我行医多年,若是连毒虫都无法对付,未免太过无能。”紫曈不无自豪,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些蠕蠕爬走的毒虫,只觉得身上一根根汗毛竖得都要飞起来了。
“不过这样步步走进,未免太慢了一点。”秦皓白走来她身前,缓缓抬起右臂,运劲在手,一掌推出。
只听“嘭”地一声大响,一大股劲风直灌入洞内。紫曈连忙护住火把上抖动的火苗。待得风散尘落,再向洞内看去,地上壁上的毒虫都已所剩无几,四周简直如同细细清扫过一般地干净。
秦皓白没再多言,拿过火把来当先走进。
紫曈愣了愣,跟进来道:“你这办法自然高明,不过如此一来,不是要将里面的人惊动了么?”
秦皓白平淡道:“片刻之后便要死的人,现在受一受惊吓又怎了?”
紫曈隐然不安。伤过那么多人的赤蝎,有那么容易对付么?这位剑仙果然是胆大妄为的惯了。
两人向洞中走了一段,山洞逐渐变得曲折,也不再向洞口那样宽阔,不多时,前方出现一道不甚规整的三叉路口。秦皓白用火把照了照,左边的通路漆黑一片,空空荡荡,右边的通路弥漫着一片似有若无的朱红雾气。
他站到那有雾气的右边洞口,运上内力朗声道:“赤蝎,我知道你躲在这雾气之后。今夜我来向你讨一样东西,你若好好交出来,我便让你死个痛快。不然的话,你可就要吃些苦头了。”
紫曈暗忖:世上会有人听了这话就乖乖就范么?横竖都是死,还会将东西交给你?你为了达成目的,就不能骗他说交出东西就饶他不杀么?这人未免光明磊落得过了头。
静了一阵,那有雾洞内传出一个阴测测的男子声音:“你是什么人?”
“善清宫秦皓白。”秦皓白这次没有冒名顶替。
那声音“唔”了一声,又道:“你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秦皓白道:“我杀了鬼面罗刹。”
那声音尖利地笑了几声道:“这么说,你还算我的恩人。”
紫曈有些迷惑,又有些恍然:原来他杀那妇人,除了便于打探赤蝎住处之外,竟还是向他的示好之举。
她不了解内幕,秦皓白得到的消息是,这个使毒怪人赤蝎与那绰号“鬼面罗刹”的妇人本是夫妻,只是多年来赤蝎受其挟制,有心除去她又有旁的顾忌不便出手,所以秦皓白先杀那妇人,顺道打探到这地方,再来找赤蝎,也就更易令其就范,交出配方。
秦皓白道:“废话少说,你是自己出来,还是等我进去揪你?”
那声音道:“你想要什么?”
“忘忧花的配方。”
“你居然知道我有这配方。”
“你的废话如此之多,是想拖延时候等待救兵么?”
那声音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光凭用掌风驱退毒虫的小伎俩便可以吓得住赤蝎么?想要配方,自己进来拿便是。我可要提醒你,这赤蝎粉雾气可不像外间的毒虫那么好对付,被你掌风一击,便会乱飞乱冲,到时你若避不开,可不要怪我了。不知善清剑仙的剑,能不能用来劈开雾气呢。”
不等秦皓白答言,紫曈已从挎囊里取了一张纸,倒了一些药粉在上面,又将其送到火把上点燃,沾了药粉的纸燃烧起来,生出一股墨绿色的烟雾。
“将这烟雾送进去。”紫曈平静道,自有一股成竹在胸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