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曈浑忘了咬人大法,恰似遭了灭顶之灾,绝望心想:这下糟了,他本就拿她不当回事,知道了她这心思,一定蔑视她到了极限,恨不得立时甩开她远远地,再也不来理她了。
一时全身发软,摇摇欲坠,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捂了嘴无声啜泣。而偷眼一看,秦皓白歪着一点头看着她,一点也不像她所预想的反应。
“世上哪有什么读心的功夫?我不过是依着你的脉搏跳动揣测你心中所想,竟然将你吓成这样,你究竟有什么心事那么怕被我知道?”秦皓白又传音道。稍一吓唬便能将她吓哭,他也吃了一惊,看来这丫头心里所藏这事当真非同小可。他的好奇心愈发地重了。
紫曈愣了愣,呆望着他。这人居然无中生有骗她,将她吓得如此狼狈,真该在他手腕上狠狠印下两排牙印。
正在这时,脚步声响切近,一个汉子手持火把从远处穿林走近。
紫曈这一口便没咬下去——看来,他停在这里,还减弱她的声息,就是为了防备这个人。
却听秦皓白传音道:“你猜得没错,我正是在防备这个人。”
紫曈开始瑟瑟发抖,怎么看他都像是在读心。
那汉子忽然停步喝道:“什么人?”
秦皓白放脱了紫曈,走上前道:“赤蝎的徒弟这耳力着实不凡。”
那汉子语气透着得意道:“你不知我的绰号便是‘顺风耳’么?”话音未落,秦皓白已化作一道黑影冲到了跟前,“噗”地一掌将他击倒,便如推倒了一个稻草人般轻而易举。
“可惜阁下除了耳力之外,便一无是处了。”秦皓白说得不留情面。
那汉子着实不明白自己是怎样倒下来的,想要跳起,却被秦皓白一脚踏住了胸口,动弹不得。
紫曈见到这情景,只道他要下手杀这人了,心里怦怦直跳,不知所措。她不知这人是好是坏,上来就见他要被杀,自是心下悯然。
这时那小屋木门呀地一响,一个妇人领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走出门口,惊惶万状地看着他们。
那汉子躺在地上回头道:“快……快逃,这人厉害,我对付不得。”
紫曈见状一惊,忍不住开口道:“你若是杀了这男人,留下他家的孤儿寡妇,该如何生活?”
秦皓白没有理她,看着地下汉子道:“你不过是个跑腿的喽啰,没必要为她丢了自己性命,若识相的,就赶快自行逃命,别来碍我的事。”说着抬脚一踢,将那汉子踢得滚了几个跟头。
那汉子爬起身来,向那对母子望了一眼,再没说什么,扭头逃进了林子。
紫曈一头雾水,才知原来这不是一家三口,那男人是保护这对母子的人,可是如此说来,难道他要来杀的,竟是这对母子?
秦皓白果然将目光转向了那妇人。
紫曈试探道:“你……一定要杀她们么?”即使她再怎样劝说自己去相信他杀人一定有其理由,看着那怯生生的妇人与孩子,也无法硬起心肠置之不理。
秦皓白还是没理她,朝那妇人走了一步。妇人领着男孩退了一步,惶然无助地朝紫曈望了一眼。
紫曈再也忍不下去,冲上前来,挡到秦皓白面前道:“你要达到目的,会有很多办法,何必一定要杀人?”
秦皓白目中寒光一闪,恨然道:“你想找死么?”
紫曈心中轰然一震,看他这神色,倒像是她要阻他杀人,他便会下手杀她。她钟情的这个人不将她放在心上也就罢了,难道还会杀她的?那简直是世间最最可怕的事。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怪叫,紫曈慌忙回身,见那妇人一改温顺怯懦模样,宛若狰狞厉鬼般朝她扑了过来。紫曈顿时被吓呆了,未及反应,已被秦皓白一把扯到身后。
他凌空一掌击了过去,那妇人惨呼一声,嘴里喷出一股红色雾气,身子向后飞出,撞到小屋墙上,再滑落在地,便不动了。
紫曈惊魂稍定,才得明白,秦皓白那句“你想找死么”的后面半句不是“竟敢来拦我”,而是“竟想去保护一个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