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紫曈这一招确实见效,那五人见到柔弱如她都表现得如此决绝,心中豪气都被点燃起来。
等到再度上路离开时,秦皓白有意避开余人,过来拉了紫曈的手说:“我知道你话虽说得硬气,实则心虚的很,必须来劝劝你才行。正如朱婶婶所言,善清宫顶着这个身份,其实随时都准备着迎接这样的一天。生死之劫咱们也算过了好几遭了,最坏的结果大不了是被人家一网打尽,又还能坏到哪儿去?”
紫曈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这时最心虚的是什么。”
秦皓白面色严峻,微微颔首:“你担忧的是,纷扬不来站在咱们一边。”
紫曈道:“这种改天换地的大事,可不是光有豪气与胆色便能做成的。连宇文禛都还需要以咱们的死来给天下群雄最后一记沉重刺激才能成事,现在咱们好好活着,得悉了咱们这‘反贼’身份之后,还能有多少江湖中人自愿追随,都未可知。而且,先前所有人都看到咱们归顺了宇文禛,如今又要来揭破他的野心,声称是遭了他的算计,又如何能取信于人?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纷扬这个关键人物来帮咱们,才有希望成功,他要是铁了心帮宇文禛……”
“他不会。”秦皓白坚决地打断了他,“我看得出他眼里的动摇,他是在乎咱们这些人的,绝不至于那样对咱们。”
紫曈无望地摇摇头:“我可不敢抱这个希望。我本以为时日尚早,慢慢来总会争取过他来倒向咱们,可这次变故来得太过仓促,现在时候未到,我完全没有能争取来他的把握。小白,他或许是不至于帮宇文禛来对咱们落井下石,可你觉得他和宇文禛反目、来帮咱们揭露其阴谋的把握又能有几成?如果咱们硬生生地抛出和宇文禛决裂的姿态,他真去站在宇文禛一边,向贺远志他们声称是咱们的错,甚至……帮他们来打压我们,可怎么办?”
秦皓白貌似认真地琢磨了一下:“那说不得,我只好忍痛使出最后一记绝招——放我媳妇去色诱他了。”
紫曈气结,狠狠甩开他的手。
秦皓白笑了笑,却将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恢复了正色恳切道:“你曾经比我还信任他,如今怀疑了他,只是因为对我们关心则乱罢了。曈儿你想想,从前往往是咱们待他好,他也会待咱们好,偶尔咱们待他坏了,他才会发怒去做些坏事。纷扬是个知好歹的人,清楚谁是他的亲人,该对谁好。只要咱们信任他,摆出一副始终将他视作自己人的姿态,他绝不会忍心恶待咱们。我虽答应了一切都听你的,但这件事上,希望你能信我一次。”
“但愿,他不会令你失望。”紫曈轻叹了一声,心里依旧无法认同雨纷扬那么值得信任,不再坚持,只是因为情愿顺从秦皓白的意思罢了,“小白,你这性子比我还要善良,可真不适宜去应对机关算计,造反复国什么的,实在不是你适宜做的事。”
秦皓白朝行在后面的朱夫人等人望了一眼,又道:“皇帝会来与咱们这些人翻旧账,关键还是因为善清宫里有我这个前朝皇子存在,不然的话,谁会去计较几个旧朝将军的后羿做些什么?说到底还是我在连累他们。我方才也想好了,即使纷扬不会倒戈过来帮咱们对付宇文禛,也至少不会眼看着咱们被皇帝追缴、被宇文禛暗害,还坐视不理的。他至少会帮咱们谋条出路,形势就不会恶化得太厉害。总之,咱们先走着看吧。”
总之,是前途险恶,吉凶难料。紫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心里却在向雨纷扬遥遥默念:你最好别来辜负小白的这份信任,否则,你要真去帮宇文禛,我也不会让你有何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