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芮晨目光凌厉,正色道:“你们可别以为我是一时冲动,我这人是有时会犯关心则乱的毛病,尤其是临到菁晨的事上,可那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现在我清醒的很,也冷静的很。我和宇文天枢是早早就较上了劲,注定要分个输赢。他自以为武功高过我,势力大过我,便可将我踩在脚下。我就是要让他看看,也让你们看看,我光凭一人之力,也算计得了他,足够让他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这就要催马而走,紫曈拽住他的缰绳道:“大哥,为菁晨报仇也有我们的份,你怎能让我们袖手旁观?”
“你是担心我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不忍心看他死在我手里?”朱芮晨不留情面地抛出这句话来,问得紫曈哑口无言。
朱芮晨叹了口气,深深看了看他们两个,恢复了往日口吻:“我做事,何时需要你们来帮着操心?你们能将彼此照看好了,谁也别再遭人暗算,别再让我费心,就算是帮我了。听我的,这事你们别管。”
说着抽回了被紫曈抓住的缰绳,调转马头,催马离去。
紫曈呆呆望着他远去,过了良久,才转回身朝秦皓白问:“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事到如今还在为他分辩,为他撇清罪责,是在犯傻,是不可理喻?”
秦皓白叹息了一声,微露苦笑:“大哥担心我会冲去王府拼命,你又担心我会计较这事,可见是我从前犯傻太多,才让你们都将我视作一个脑筋不会转弯的愣头青。”
他握起紫曈的手,朝拴马的地方缓步走去,“你不知道,这段时日在我眼里,菁晨是顶着孩子的样貌,却有着大人的心智,而他……纷扬则是与之正相反,看起来像个大人一样成熟理智,实则经常任性而为,难以自控地做些冲动之举,最为孩子气。我也一样看得出,他做事常常不是出乎本意,也总在为他犯下的过错而后悔,因此对他,时不时便有些怒其不争之感。”
紫曈怔怔道:“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他像个误入歧途的孩子……不过,他这回可是玩过头了。”
“没错,这一回,他是真的玩过头了,咱们再想挽救他,也是有心无力。”秦皓白语气凝重,无奈之中也透出了些许寒意,“即便真是个孩子,一旦越过了界限,也只能去付出代价。”
紫曈沉默了下来,她也明白,即使雨纷扬真是为人算计的又能怎样?这一次的过错实在太大,无可挽回,尤其朱芮晨再不可能放过他,即便只考虑到这两个人的针锋相对,无可化解,他们接下来,也只能选择相助朱芮晨,和雨纷扬彻底划开敌我界限……
永宁北郊的小院里,晾晒着些精致的竹席器具,有下人走进内院向戚华夫人禀报说,念玥求见。
她怎么来了?戚华夫人暗觉意外,她知道这个丫鬟几年来看似与雨纷扬形影不离,对他悉心照顾,实则就是宇文禛派在雨纷扬身边的眼线罢了,因此从来都没待见过她。她会跑来这里倒是件奇事,难道是奉雨纷扬之命来传什么话?
等在花厅见了面,念玥施礼之后禀报了来意:“王妃见谅,只因世子不告而别,已经连续三日没回王府,王爷十分挂怀,才差遣奴婢过来询问王妃一声,这两日可曾见过世子?”
戚华夫人秀眉一颤,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儿子这阵子是有些恍惚失常,但像这样孩子气的出走之举,可是平生都从未有过的。
“我没见过他,他也没来找过我,不过你若能仔细说说出了何事,说不定我能帮王爷推测一番他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