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等到品尝到了这份禁忌滋味,秦皓白的想法是“原来是这样的”,紫曈的想法是“居然是这样的”。这两个想法看似一致,实则内涵差距巨大。
秦皓白想的是:早知这事竟是如此美妙绝伦,我从前早就来付诸行动了,哪里还会步步迟疑,错过了那么多的机会?
紫曈想的则是:没想到这事竟是如此煎熬,我当初可是小看了它了,好在对方是他,这若是换了个我不爱的男人,我哪还有心力来受这种折磨?也不知那些盲婚哑嫁的女子是怎么挺过来的。
秦皓白早就听闻女子这头一遭的感受好不了哪儿去,有意收着力气,可毕竟也是经验全无,免不了在兴起之时有些忘乎所以。紫曈则是一边咬牙苦挨,一边胡思乱想:每一个嫁了人的女子都忍受过这种苦差事么?那些做妓女的,难道天天都要这样苦熬……
等到怪兽终于又变回常人,放了手倒卧到一边,紫曈觉得自己就像刚受过一场严刑拷打,本来满心羞涩想要尽快拉过衣衫来裹住身体,却无奈力气全无,只能烂泥一样地摊在地上喘息。
秦皓白静卧休息了一阵,再朝紫曈看过来。他因内功深厚,耳力目力也都强过常人,能在这昏暗之中仍看清面前的玲珑起伏,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又有些心猿意马。
紫曈被他摸得栗栗发抖,勉强推开他的手,想要拉过中衣来穿,都因手在打颤而松脱下来。秦皓白看到她这精疲力尽的可怜模样,就忍了下来,抻过她的衣襟来帮她穿好。
待系好了中衣,秦皓白抚着她的脸颊,深情款款地说:“曈儿,我之前说的不对,什么余生只剩下一两天,什么这会儿回去都可能遭遇不测,都是信口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会拼尽全力与你一起好好活着,至少要再活四五十年才行。”
紫曈痴痴望着他,正为他这话满心感动,却听他接着说:“若是早早就遭遇不测,方才这番力气岂不是都白费了?好歹我也要看着你为我生个孩子。”
瞬间感动全无,紫曈支撑坐起又是对他一顿乱捶:“还敢奢望什么孩子,你个坏蛋……哎呦。”
秦皓白见她咬牙忍痛,忙扶了她道:“是不是我弄伤了你?哪里痛得厉害,快来让我看看。”
紫曈绷起脸来,推开他的手,自行拿起衣服来穿。秦皓白见状也就明白了过来,这个伤是没法给他看的。他也去默默穿好衣服,借着月色,看着膝头上方染上的一小片血迹,茫然心想:好像伤得不重啊,真会有那么痛么?
紫曈也在想同一件事,套上外衣之后回头来问:“你会不会弄错了什么,怎可能是这么痛的?”
秦皓白故意一脸懵懂地逗她:“不会错吧?你若真想知道,等我回去向采花贼细细询问一番,再来为你解答好不好?”
紫曈一呆,这才想起还将回去面对朱家兄弟,被他们得知自己在荒野之间做了这种事,怎么了得?不由得脸烫如火,狠狠推了秦皓白一把:“你这坏蛋,害我没脸见人了!”
秦皓白哈哈一笑,顺势拉她到怀里抱住:“怎会没脸见人?真心为你我着想的人,只会为咱们高兴,那些不高兴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去理他们便是。”
嘴里虽然这么说,他心里却一样在发愁:方才倒是雄心勃勃,一鼓作气将这道坎儿过了,可回去又怎么跟那哥俩说啊?采花贼那家伙铁定会来奚落我的。
“要不咱不回去见他们了,直接私奔可好?”……
夜色渐深,朱芮晨一直坐在院门外的台阶上等待,朱菁晨则坐立不安,一会儿出一会儿进地走来走去。
待他再次走到门外望了一眼,又唉声叹气地回转天井,朱芮晨起身跟了进来,劝道:“你别担心,即便雨纷扬真有那么快翻脸动手,也没那么容易擒得住他俩。他们铁定是跑去没人地方卿卿我我去了,曈儿等了这许久才等来小白回心转意,他俩可说的话多着呢。”
朱菁晨问:“那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此远走高飞,不来理咱们了啊?”
朱芮晨皱眉道:“你说他们会不告而别,就此私奔,单留下咱们难兄难弟在这里等着被定王捉拿?曈儿不至于那么没义气吧?”
他这话说得明显底气不足,兄弟俩静默对视了一阵,同时在想:不至于那样的吧?
忽听门口风声一响,秦皓白竟然飞身进了门,而紫曈却是被他横抱在怀里的。一眼见到天井中站的兄弟俩,秦皓白就是一愕:“你们……还未睡啊?”
这反应就像小偷行窃意外被抓了现行,冲口问上一句:“你们怎会在这?”
朱芮晨与朱菁晨满心狐疑,都未回答,一齐向他怀里的紫曈看去。紫曈将脸埋在他的臂弯里,一动不动,朱菁晨关切问道:“姐姐怎么了?受伤了么?”
“没有,曈儿是走得疲乏,太过困倦,等不及回来便睡着了。我这就送她回房歇息,好不耽误明早咱们动身离开。”秦皓白十分流畅地解释完毕,抱着紫曈快步进了东屋。
“哥哥你看……”朱菁晨不解地向哥哥询问。
朱芮晨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蹑手蹑脚地向东屋靠近了几步,兄弟俩一齐侧耳倾听。寂静之间可听见楼上传来秦皓白与紫曈极低的对话声。
紫曈抱怨着:“都怪你,还不如让我自己走呢,我又不是真的走不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