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谓的朋友,是不该扣住朋友的亲人为人质!”朱菁晨毫不畏缩,一样说得铿锵有力,“纷扬哥哥,我本不想与你翻旧账,可方才讲了这些道理,也没见你听进去几个字,我真想问问你,事到如今,你真觉得错在我们么?吟吟姑娘之死,颖慧哥哥是有责任,可归根结底还是你错在了前头,你又已经重伤了他,总不该还要他来抵命。至于曈儿姐姐,你直至此时还一心想要留下她,难道你觉得,在这种情形之下,我们还应该去低声下气恳求你放人?没错,我今天确实不是来求你放人,而是来劝你放弃,这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谈话之道!”
来前他也曾质疑,这样谈话的同时就去背着雨纷扬救人,未免不够道义。哥哥朱芮晨是不对说服雨纷扬抱希望的,便对他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你那纷扬哥哥早该冷静下来了,他要真有点诚意,就该自行将人放了,若是等你讲完了道理他都不想放人,还要为咱们自行救了人而恼怒,你觉得咱们还有什么道义可与他讲?”
秦皓白也为雨纷扬欺骗紫曈、牺牲风吟吟和这次扣押紫曈陆颖慧的事对他十分失望,当时也说:“就依大哥说的办吧。咱们对他迁就的已经不少了,相比他犯过的错,咱们这次根本算不得有何过分。”
说到底自从当初算计秦皓白开始,都是雨纷扬对他们出手,而他们一再容让,从未反击,还给雨纷扬留过多次机会。同是习武的男子,哪会有那么多的耐心与他消磨?这一次他们也到了忍让的极限,差了朱菁晨来与他讲理,没有直接兵戎相见,就已经算得上客气了。
而这一来,可就着实点燃了雨纷扬的满腔怒火,他面色阴冷,将方才的彷徨与焦躁一扫而空:“菁晨,你们今日此举,除了营救他们两人之外,是不是也想露上一手,向我昭示你们不惧与我反目、也有与我对抗的本事?”
“如果我真是没有半点诚意,就是存了与你反目的心而来的,又怎敢与你坐在一处?难道我就不怕你恼羞成怒,扣下我再去要挟哥哥他们?”朱菁晨越来越觉得他无可理喻,也就越说越是激愤,“我方才还想着,但凡你吐个口,流露想要放人的诚意,我便将哥哥他们救人的事说予你听。可你听了我这么多话,还不是打定主意扣住姐姐不放?你觉得咱们二人是谁更缺乏诚意!”
“诚意?你到了此时竟还来与我说什么诚意……”雨纷扬切齿冷笑,想到方才自己还在为素玧和宇文禛去找他们的麻烦而担忧,有心对他开诚布公,觉得自己真是傻得荒唐。人家早就一步步设计好了,谁稀罕他的开诚布公啊!
“纷扬哥哥,我已仁至义尽,你若还要觉得是我们对不住你,那就当我方才的话都未说过,将来何去何从,也都随你了。告辞。”朱菁晨冷淡说完,直接起身离去。
这就是他们的仁至义尽,雨纷扬定定坐着,唇边尽是嘲讽。紫曈和朱菁晨,甚至是秦皓白,都曾摆出一副很理解他、为他着想的姿态,若真如此,又何须背着他来搞这些名堂?何须这么轻易就觉得仁至义尽?
果然如母亲所说,幻想他们来拿他当自己人看,纯粹是痴人说梦!
走至茶楼门外的朱菁晨朝楼头回望一眼,忍不住怅然一叹。这一回可是将纷扬哥哥彻底惹毛了,他们之间的反目成仇,终究是无可避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