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我弄个外宅,金屋藏娇啊?”雨纷扬鄙夷嗤笑,“你怎不想想,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将你弄到手,命都差点丢了,就落个金屋藏娇的结果?你甘心,我也不甘心啊!再说了,王府里少个王妃又该如何?难道我再去娶一个进来?”
紫曈忙道:“正是此意,其实,吟吟那么喜欢你……”
雨纷扬瞬间将脸绷了起来,吓得紫曈不敢再说,他抬手指在她脸上说:“我知道了,你这是在为自己留退路!说什么将我当做丈夫,竟还存着让我将别的女子娶进门的心思,这哪有半点做我妻子的诚意?你就是打算的做个外室敷衍住我,将来随时动摇,随时可以拔脚就走,既然这样,现今何必来做这惺惺之态?还不如趁早分道扬镳的好!”
说着就一把抓起自己的衣服想要起身走去,紫曈慌忙扯住他的衣袖急道:“不是啊纷扬,我哪有那样的打算,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答应,咱们再商量就是了!”
雨纷扬没有半点真生气的意思,见到自己一逗,她就这么焦急万分,心里不禁得意非凡。唉,虽说一点也找不来寻常未婚夫妇的暧昧,这样倒也挺好,至少是被她在乎着。
当即又板着脸道:“那将来可要说话做事留心着点,不要总来如此过分。”
紫曈点头不迭:“你还有第三条出路呢,再说来听听吧。”
这乖顺又战战兢兢的模样当真可爱,雨纷扬坐回原处,单手托腮,看得心神荡漾,早将什么第三条出路忘了个干净,只一心想着,此刻只有她与自己两人独处,说的话题还是在谈婚论嫁,这事真比做梦还美。忍不住跃跃欲试地想要更进一步。
紫曈见他面无表情地呆望着自己,半晌无言,只好又恳切道:“纷扬,我真没有半点想给自己留退路的意思,你就别生气了。”
“来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雨纷扬脱口而出了这句话,又意识到失言,现在可远没到可以随意孟浪的时候呢。
紫曈果然立时小脸白了,没错,不是红了,而是白了。这才真切感觉到昨日的决定意味着什么重大转变,依道理说,他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可是,将来自己真就要去对这人投怀送抱、与他卿卿我我了么?为何心底觉得那么恐怖……
之前的平淡无感,就因为雨纷扬的这一句露骨挑逗而被戳穿。
雨纷扬很快调整了姿态,正正经经道:“罢了,你有这悔过之心就好。这第三条出路呢,说起来对咱们最是有利。你看,现在第二条出路之所以难行,主因都在于上面有我父亲压着,一切都要仰他鼻息,所以,只要回去将他杀了,让我取而代之,掌控整个定王府,咱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再无顾忌了。”
紫曈完全怔了个结结实实。他这是在说什么?
雨纷扬却说得极度认真:“你想想,云贵两省都是定王属地,定王的权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里山高皇帝远,两省之内的事务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对当今皇帝而言,乐不得看到藩王混吃等死不务正业。若能将王爵拿到手,什么晨昏定省,什么幽居深宅,什么应酬交际,只要是你不爱做的,绝没人去逼你做。咱们可以在这里做自己的土皇帝,一直逍遥快活直至终老,也不用像私奔那样担忧被人追拿。岂不是绝佳出路?”
紫曈抬起颤巍巍的手指,磕磕巴巴问:“你你你……方才说说说……回去杀杀杀了你父亲?”
雨纷扬抱起双臂,挑着眉看她:“怎么,你一个想要亲手弑母的人,还会看不得我去弑父?没听说过么,皇族贵胄家里的亲情凉薄如纸,根本算不得什么。我母亲对他也没什么情意,杀就杀了,没人会怪我,能换来咱们几十年的无忧日子,才是真的。”
紫曈觉得没什么道理可与他讲了,便叹了口气,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说:“走吧。”
雨纷扬还起身追问:“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又走去哪里?”
紫曈没好气地说:“你还真有心为我去杀你爹啊?我就是去做管家婆的命,只好认命得了!”
看着她气冲冲大步走出的背影,雨纷扬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嗯,管家婆,听起来也挺好的。
他早就猜到,善良如她,只会选第二条循规蹈矩的出路,可事实上那第一与第三条出路,他还真不是在逗她,而是真的冷静去盘算过的。
其实即使是遵从第二条,他也有信心避免让她去做那些她不喜欢的事,故意那么说,只不过因为他心里隐隐盼着能将她吓住,让她在另外两条出路中选择,给尚且没有下定决心的他,也增加一把推力……
雨纷扬熄了篝火,无声地叹了口气。动摇是动摇,可该面对的,还是只能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