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纷扬问:“可知道朱芮晨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昨晚找来过,然后就分头去查探了,留了我来照看你。”
自己这病夫惨状是都被那伙人看去了,雨纷扬的抑郁又多加一重,只能用虱子多了不痒的道理自我安慰,又问:“他们也知道你喂我吃了这种灵药?”
紫曈很不理解地蹙眉看他:“这也有什么丢人的么?”
雨纷扬有苦难言,清晰地推想出朱芮晨和陆颖慧的幸灾乐祸:叫你耍性子出风头,被逼吃蛤蟆汁了吧?活该!
他简直懊恼得几欲抓狂暴走,先转身朝远离那堆死蛤蟆的方向走了几步,感到四肢仍有些大病之后的绵软虚浮,随后试着调运内力,灌注到右手,以顺水行船的掌风朝前方的一丛草木发功过去。
这里只有些雾气,没有毒瘴,也就不怕再次中毒,而他毕竟伤了元气,还远未复原,这一招发出去只将前面的枝叶撼动了少许,还引发了他气息不畅,令他喘息咳嗽了一阵。
雨纷扬颓然无力地坐回到草地上,开始了怨声载道:“不成了,我要武功尽失成个废人了,你还不会照顾我一辈子,这何其凄惨?还不如昨晚死了干净,好歹能让你心有负疚记得我。”
紫曈一时还没明白他为何抱怨,怔怔道:“你昨晚伤得那么重,能这么快地行动自如已经很好了啊。等离开了这里,再修养几日也便可以恢复如初,不会留下遗症的。”
雨纷扬听后却一点也没高兴起来,反而软哒哒地躺倒下来:“那更糟了!我受了这么大的罪,光是血就吐了那么多,事后养好就一切如初,痕迹全无,岂不是更要被你抛诸脑后,忘个干净?这苦可都白受了!真不如死了的好!”
紫曈看得目瞪口呆,眼前这分明是个撒娇发脾气的小孩,怎可能与从前那个成熟干练的幕后主使是同一个人?当初他不过是偶尔显露些促狭姿态,口头上卖个乖罢了,怎还会有这样的时候?
唉,果然是身娇体贵的王孙公子啊!想来小白和大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样的一面。紫曈如是总结。
雨纷扬偏过头来看看发着呆的她,抬手指了她道:“你看,你果然无动于衷,既然如此,昨晚又何必费力救我?我都说了,宁死也不要吃那蛤蟆。你如今可是让我生不如死。”
紫曈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坐下来问:“那敢问宇文少爷,你觉得我该如何待你才算仁至义尽啊?”
雨纷扬委委屈屈地蹙着眉头想了想,道:“陪我在此多呆一阵!”
“好。”紫曈点头,自己本就是留下照顾他的,还有什么可说?
“不许将我的惨状说给别人听!”
“好。”
“嫁给我做世子妃!”
“……”紫曈可没那么容易上当,溜到嘴边的一个“好”字及时被咽了回去。
看着紫曈皱起的眉头和绷起的小脸,雨纷扬本想把娇继续撒下去,却终于绷不住劲,笑了出来,又笑得气喘连连,总算觉得自己找回了几分颜面。
紫曈真是既不忿又无奈,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句:哼,贱人!
她抬头看看逐步亮起的天光,想到自己还需负责照看这位少爷一整天,不知还要被迫听他多少撒娇卖乖的疯话,紫曈深感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