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朱芮晨知道的这些事便足以令秦皓白听得心惊胆战,紫曈竟然去找雨纷扬拼命,雨纷扬竟会为她解散定风堂,这些都是大出他意料之外,却又都还不及紫曈曾经失明令他更觉震撼。
秦皓白回过头去,看着正与卓红缨谈笑风生的紫曈,一阵阵地心潮澎湃,叹息道:“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本以为说开一切之后,远离她才能免她伤心,哪想到竟会让她受这许多苦。”
陆颖慧冷淡道:“你才知道自己不该走么?”
朱芮晨道:“也不必这么说,曈儿虽然受了一番劫难,总算好好地过来了。咱们如今去了一个强敌,还得以知晓更多内情,这结果也算不错。”
陆颖慧不满道:“什么去了一个强敌?大哥你还不是认定他有所图谋的?”
“即使是有图谋,至少现今可以肯定,他绝不会再来与咱们公然敌对。”朱芮晨说着朝后面望了一眼,撇嘴笑了笑,“小白你看,这一路行了两个月,我这弟弟倒像认了他做亲哥哥。”
秦皓白回头一看,朱菁晨和雨纷扬并骑行在队伍最末,正自谈谈笑笑,确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他微微含笑道:“菁晨不是幼稚孩子,也是有几分识人本事的。其实……我心里也一直无法将纷扬视作敌人。”
朱芮晨哂笑道:“等你将曈儿隐瞒的那些话套出来再下定论吧。经历了瞿阳那些变故,曈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雪薇见了我也心虚。曈儿的眼睛,绝不是简单哭过一场便失明了的。那位道貌岸然的好人公子,不定做过些什么。”
秦皓白没有接话,隐藏下心底的起伏波澜。雨纷扬能对她做些什么呢?别的男人心仪着她,与她之间发生的事情,他很想知道,很想问个清楚,可又觉得自己已经没了去计较的资格。
既然事过境迁,人家两人都已和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追问?能以什么身份去追问?问清楚了又能怎样?这么想一想就觉得颓然无力。
秦皓白叹了口气:“曈儿自己不计较了,咱们还问个什么?想来纷扬也做不出多出格的事。”
朱芮晨道:“他这种人与我本性相近,要说他会为了情意放弃一切,打死我也不信。更不必说,这情意还根本得不来回报。另外你也别忘了,万山岳做过些什么?能放任手下那么肆无忌惮的人,人品能好到哪儿去?别怪我信不过他,咱们几个也做过错事,却都算得上秉性端正,他可就难说了。我可不会将万山岳的头领看做朋友。”
“那大哥以为,他会有什么样的谋划?”秦皓白问。
朱芮晨侧头留意了一下,发现行在最后的雨纷扬与朱菁晨说话他们听不到,也就知道自己这边说话也不必担忧被他们听见,这才稍压低了声音道:“他当初针对善清宫,不是因为与咱们有仇,而是想将咱们树为武林公敌。而今他与咱们和解,又要帮咱们去对付梵音教,是为了什么?你想想,眼下确认了汇贤居五派掌门的血案是梵音教所为,那他们就不光是与善清宫不共戴天,而是成了武林大害。”
秦皓白恍然点头:“你是觉得他想换个目标做武林公敌?可即便如此,只要他不再与咱们为敌,甚至还与咱们殊途同归,咱们也便无需再敌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