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薇止住了泪,幽幽说道:“当年那个傻孩子长大了。他在放我走的那天告诉我,他爱上了一个姑娘,却曾经误会那个姑娘要杀他。想到自己所爱的人要来杀自己,他愤恨难平,便想将那姑娘杀了泄愤,而等他出手伤了那姑娘,才知道是一场误会,而那姑娘却没有恨他,再见到别人要来害他,还反过来舍命救他。他被那个姑娘的宽容善良所打动,也就爱得她更深了。”
紫曈冷淡说道:“不错,可惜这两个彼此相爱的善良人,却未能如愿以偿地成亲。”
傅雪薇又呜咽道:“妹子,我是做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事,这些天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为拆散了你们悔恨。如果你觉得让我死,可以让你好过一点,我情愿将性命双手奉上。”
紫曈冷漠地转过身面对着她,如同可以看见她一般,问道:“你会悔过,就是因为小白放了你,便感化了你么?”
傅雪薇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更加恳切郑重:“少主放我走,不只是给了我再生之机,还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仇恨是个最恐怖也最恶劣的魔鬼,它不但害人,更是害己。憎恨别人,本就不是在折磨别人,而是在折磨自己,是再傻不过的行径。”
院子里一时又静了下来,紫曈与廊下的雨纷扬都将这番话听在耳中,也听进了心里。
紫曈轻声沉吟:“的确,憎恨别人,本就是在折磨自己。恨一个人便想去报复,可这憎恨的痛苦,哪里会是因报复便能解脱的?”
傅雪薇见状知她是联系到了自己,便试探道:“其实……事情多去从他人的角度想想,也就容易理解对方当时为何会那么做。表面上看有的人是做了坏事,可或许事后会知道,他其实有他的苦衷……”
紫曈冷淡地打断她道:“你只需说自己的事,不必牵带上别人。”
傅雪薇叹息道:“我知道我没资格来劝你。我不过是自以为若能化解你与……与他的恩怨,也是件对你好的事。我罪不可恕,却偏偏得了少主的宽恕,如今有心弥补你们,却不知能怎样去做。”
她顿了顿,语气决然,“妹子,你若有何差遣,或是想让我落个什么下场,尽管说出口来,我傅雪薇绝无二话。”
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受了这些日子来的悔恨折磨,傅雪薇也盼着有个了断,来个解脱。既然没有办法补偿她,如果能以一死换得她的一点舒畅,也算值得吧。
两人相对默立一阵,紫曈始终将双手自然地对揣在衣袖中,似在沉思。忽然雨纷扬悄无声息又动作迅捷地来到了跟前,停步于距她仅有两步之遥的地方。
傅雪薇吃了一惊,不明白他想做什么。雨纷扬并不出声,只是紧紧盯着紫曈,似在防备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