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明镜,知道这一招使出来足以让雨纷扬怒到疯狂,而等到他亲手杀了自己,他也绝不会好过。这是能避免自己被他侵犯,也对他构成强力一击的最后手段。
两个人终于在这一刻,临到了拼个你死我活的境地。
雨纷扬抬手扶额,全身震颤,脸上血色全无,喘着粗气不知所措。他确实是不知所措,她竟会使出这种招数来对付他,以无形之剑将他的心刺个洞穿,目的却只是为那个人守节——没错,她这样处心积虑地戳他痛处,只是为了给那个他最最嫉恨的人守节而寻死!
他究竟该怎么办?是该去向她解释,他从没想过对她行那禽兽之事,还是该任由这股怒气吞没自己,真的杀了她,来个一了百了?
紫曈这时却又变得媚眼如丝,温柔无限:“你若还有那份心,也没什么。我继续如方才那般应付你也就是了。我与小白虽未做成夫妻,却有过许多亲密过往,所以我也知道些取悦男子的本事,我将从他那里学来的招数用在你身上,你觉得还受用么?”
雨纷扬爆喝一声:“你住口!”
紫曈依旧含笑道:“你还觉得那样待我是对我的折磨?我怕什么?你的身量与他近似,闭上双眼我便可将你当成他,我与他做不成夫妻,有你替他来给我些慰藉,也是好的。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雨纷扬再难忍耐,一探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咬着牙狠狠道:“你当真手段高明,好,好,好,算我败在你手里了。我真是不认输都不行!”
紫曈目中的光芒淡去,暗暗在心中道了声:“再会了,小白。但愿你走得够远,永远别来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可以真的去忘了我,好好活着。”
雨纷扬看着她闭上双目,脸上余下一抹平和笑意,她的性命在他手里是如此脆弱,只需气力稍吐,便可如她所愿。而雨纷扬只感到全身颓然无力,终于还是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狠狠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紫曈飞出丈余,“砰”地一声重重摔在门口,头上的凤蝶玉簪被碰碎,叮叮当当地掉落下来,在地上摔成数瓣,长发也随之凌乱披散。
雨纷扬颤着手指着她道:“你想激我杀你,我偏不会遂你心愿。我要你活着,活着去看你那念兹在兹的小白怎样无情待你,你倒试试去寻他,去倒贴上门,看他还会不会如你所愿来要你!到时你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你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紫曈撞在雕花木门之上,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头顶晕眩,眼前发黑,支撑着动了动才算确认自己还活着,又感到颅脑如被撕裂一般,好似有一柄利刃刺穿了眼眶与后脑之间,引起难以忍受的剧痛。她完全听不进雨纷扬的话,只捧住额头闭紧了双目来忍痛。
雨纷扬见她不动,又冷冷道:“你还不走,是铁了心想要我杀你么?”
紫曈松开双手茫然抬头,却见到眼前竟是一片漆黑。她怔了怔,先是疑惑雨纷扬为什么熄灭了灯火,又很快意识到这绝无可能,这间暖阁里亮着好几处不同的烛灯,照的整间屋子亮如白昼,绝不会同时被熄灭,那么她看到这样一片黑暗便只有一个解释:她已失明。
郁兴来可是曾经警告过她,一旦任由自己彻底失明,就再没了治愈的希望。
紫曈如坠冰窖,全身都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