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位“高堂”一出言调侃,紫曈与秦皓白对看一眼,都是脸上一红。秦皓白方才尚可侃侃而谈,这一得他谅解,反倒很有些莫不开,也是一时回不过神来,看向郁兴来想要说话,又张口结舌。
郁兴来微笑道:“想要改称呼,也等成亲之后吧。”
秦皓白讪讪点头道:“那五日后的婚礼……”
郁兴来默然一阵,又笑了出来,摇头叹道:“真想不到,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过去,我这个原本对善清宫深恶痛绝的人,居然就被你说得不得不去那里参加女儿的婚礼了。唉,这个女婿不但有着天下第一的武功,竟还有着如此高明的手腕,当初将我藏在深山之中的女儿找了出来已是不易,如今又能说得我心甘情愿将女儿嫁他。你们两个,我更该夸谁眼光独到呢?”
秦皓白与紫曈又都是脸上一红,各自心里喜慰释然。
郁兴来又道:“我知道皓白的双亲已然不在,你们的婚礼上,若是一位亲人长辈都没有,也未免太过冷清了。你们放心,腊月初六,我当日必到。”
秦皓白与紫曈一齐点了点头,都露出欣然笑意。
郁兴来望向紫曈:“曈儿,今日爹爹走前,还有最后一个忠告给你。”
“爹爹请讲,女儿听着呢。”
郁兴来说得慎重:“以后,不要再与雨公子有何来往了。”
紫曈一愣:“这是为何?爹爹与纷扬生了什么嫌隙么?”
郁兴来转过目光,见秦皓白目中虽也有着意外之色,却与紫曈不同,很显然,他是知道自己为何有此忠告的。一时间,翁婿两人竟首次有了默契,并且心照不宣。
郁兴来正为难不好解释,见此情状就放了心,淡然一笑:“你听爹爹的就是。先去安心等着成亲,其余的事都放到以后再慢慢说。我这便走了,你且保重,咱们初六那日再见。”说着便转身要走。
紫曈一阵不舍,情不自禁地探手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郁兴来回身道:“怎么,要出嫁了,开始觉得舍不得爹爹了?要不要现在随我回去,趁婚礼前这几天再多陪陪我?”
紫曈一怔,又向秦皓白看去。秦皓白的双眉已然早早地蹙到了一起。
郁兴来笑道:“罢了,女儿有了丈夫不要父亲都是常理。我又怎会来自讨没趣?咱们来日方长,还有的是时日可聚。更不必说,你留在善清剑仙身边,显然比跟着我更为妥当。”说完在紫曈的手上轻拍几下,又向秦皓白点了一下头,就此转身离去,不多时便隐没于街巷之间。
余下两人又静立一阵。秦皓白忽然转头看看这小巷两头,说道:“还好还好,秦宫主跪求老丈人的丑态没有被外人看了去。”
紫曈扑哧一笑道:“看见了又能怎样?”
秦皓白哼了一声:“谁看见了我便杀谁灭口!”说完也不去理愕然当场的紫曈,径自走去一旁,在墙根处的石墩上坐了下来,揉揉膝盖,“还从没跪过这么久,当真腿酸的很。”
紫曈跟过来道:“小白,我实未想到你会对我爹爹说出那样一番话。不过,你这一次当真是兵行险招。你是拿准了他不会强行带我走么?你那样欲擒故纵,就不怕他来个顺水推舟?”
秦皓白促狭冷笑:“哼哼,他想顺水推舟,也得推得动才行。”
紫曈讶然道:“难道你竟然想的是,如果他真想带我走,你便与他翻脸?”
秦皓白道:“翻脸?我才懒得与他翻脸,我会直接与他拼命!”
紫曈吃了一惊,惶惶然地朝郁兴来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皓白道:“放心,我此时已然留了意,现下周围绝没一个人在偷听,即便是练成了心如止水神功的人,也休想逃得过善清剑仙特意查察的耳力。”
紫曈望了他一会,又笑了出来,来在他脚边蹲坐下来:“不管怎样,你能这样让我爹爹对你刮目相看,情愿将我嫁你,我高兴的很。”
而秦皓白默然一阵,却转为肃然语气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么?我从不在意做个恶人,更不在意旁人如何看我,可我不能让你因为我的性恶,被别人逼问得哑口无言!别人想说我强娶了郁家的小姐都由着他们,可我不能让你嫁我嫁得底气不足。我确有必要让旁人看到,我秦皓白是个配得上你的人!”
紫曈最怕的莫过于见他自怨自艾,忙握住他的手道:“小白,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心话,知道你为了我,什么都肯做。能得你如此厚待,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我真是知足的很。哪里有什么配不配的上之说了?”
秦皓白面色阴郁,握起她的手道:“弥勒庙的那件事,如果换成旁人遇到,都不会刺出那一剑,对不对?”
紫曈惶然道:“小白,那事都已然过去那么久了,你与当时相比早已变了许多,不必再去想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