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白忽有所悟,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茶杯:“我从前还未来细想这个交易流程,若是那些人并不守信,到时不放你们回来,我可就无计可施了。”
紫曈愤然道:“你也总算想到这事不是交出秘笈便可轻易解决的了?”
秦皓白斜了她一眼,虽觉不忿,却无可反驳,转而道:“这样说来,确实需要纷扬你出手相帮,他们不知道我们会得你相助,到时只要你在暗中跟上他们,确保曈儿与颖慧可以安全脱身也便好了,能不能取回《上善录》还在其次。”
雨纷扬微笑摇头:“你也不要将我看得无所不能。那些人若真有心毁约伤人,即便我想出手,他们将刀架在紫曈与陆公子的脖子上要挟我,我还不是一样无计可施?而且呢,我这人有个脾气,对待什么事,只要插手,便绝对要做到滴水不漏、十全十美才行。没有把握的事,我是绝不会插手去做的。”
紫曈迟疑道:“那么……”
秦皓白接道:“你是觉得,这事你没有把握,所以不便插手的么?”
雨纷扬神色微微一正,看看他俩:“这件事,我难道不是已在插手了么?”
听了他这话,紫曈与秦皓白顿觉心中一定,不自觉地露出释然微笑。也同时在心里抱怨了一句:这家伙又来故弄玄虚地吓人玩。
雨纷扬这回是将他俩的心思都读了去,又笑得既得意又隐含深意:“你们对我信任有加,我深感荣幸。”
秦皓白道:“纷扬,你是已有了主意么?究竟是怎样的万全之策?”
雨纷扬笑道:“这个主意实在太过简单,说它也算是什么高明的万全之策,我还真不大好意思。”
秦皓白很有些不耐烦,又不好抱怨:“我们这几个人束手无策地来求助你,你这一会儿工夫便想到了主意,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莫不是你又来弄什么玄虚?”
“因为我知道,若不是因为朱大公子与紫曈都因关心则乱自乱了阵脚,这浅显的主意他们早便想到的了,实在无须我来卖这个人情。”雨纷扬信手玩弄着杯盖,看向紫曈,“你应该有办法让朱二公子暂且控制住毒发症状,神智清醒的吧?”
紫曈点头道:“有,想让他暂且恢复正常都可以办到,只是还需拿到解药才……”忽然间就明白了雨纷扬所谓的计策,神情一呆。
雨纷扬微笑颔首:“你果然也想到了。所以我说,这个主意其实太过简单。”
那俩人都想到了,作为三人中最后一个毫无头绪的,秦皓白不禁懊恼泄气:“我还从未如此时这样顿悟,自己原来是个笨人。”
雨纷扬爽朗一笑:“笨人也能学成天下第一的武功?这样的话我倒宁愿做个笨人了。皓白你不过是因为武功太高,长久以来不屑于与人斗智,不惯如此罢了。你别着急,这个计策之中,你还是要做主力的。”
秦皓白愣了一下,随后双目一亮:“我知道了,你们是想让我去那样做。果然是个妙计。好,明日的这时,事情也便有了眉目了。纷扬,等这事了了,我再来与你将那笔旧账算个清楚。”
紫曈听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极是意外:“什么旧账?”
秦皓白一摆手道:“不关你的事,你无需来问。”
紫曈转眼见到雨纷扬还是那样和暖地微笑着,这一回倒像是他俩有着默契,反而自己是个外人了。什么时候他俩变得这么亲密无间了呢?
时间转眼到了次日晨时,紫曈、秦皓白、陆颖慧与朱芮晨四人来在善清峰下长亭外的一片偏僻无人的平地之上。四人的神情都分外凝重,虽然早已确定了每人在这计策中的分工,但想到事情的成败关系到朱菁晨的性命、紫曈与陆颖慧的安危,以及《上善录》的得失,着实事关重大,还是都不免心怀忐忑。
四人都不说话,一字排开向前缓步走去。前方迎面走来了一个周身靛蓝短打的蒙面人,那状如镰刀的弯刀背在他背后。
这边四人停住脚步,陆颖慧沉声道:“就是他们。”秦皓白默然点了点头。
陆颖慧与朱菁晨当日遇袭,以为对方穿得是黑色夜行衣,原来是夜间没有分辨出靛蓝与黑衣的差异。
那人来在他们前面十余步的地方停下,说道:“秦少主既然如约亲临,《上善录》想必已带来了吧?”
陆颖慧率先开口道:“解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