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就一辈子躲在树上做猴子!”秦皓白指着他说完,转身大步朝里走去。
“躲在树上做猴子?”朱芮晨蹲在树上重复了一遍,觉得这话听来好是耳熟,忽地想起,不久前被卓红缨拔剑逼去树上时,也听她说过,看来自己这猴子还真是做定了。
紫曈含笑瞥他一眼,也朝秦皓白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正院,迎面正看见成大泳与詹二娘背靠着花厅门口的廊柱说着话。一见到他们走进,原本都满面愁容的成大泳与詹二娘立时吃了一惊站直身子,成大泳率先迎上来道:“少主,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可担心死了。”说着居然喜极而泣。
秦皓白见到他这样子,直感啼笑皆非:“成大叔你是担心死了,还是担心我死了?”
成大泳哭道:“少主快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秦皓白道:“不吉利是不吉利,不过这一回,我倒真真是差一点便被人给害死了。”说着便回头朝紫曈一瞥。
紫曈脸上一红,紧低下头。
詹二娘笑道:“大泳他还不是担心少主你不回来了?也担心郁姑娘出了事,总算见到你们一起平安回来,我们也可松口气了。”
成大泳却只是抹眼泪,话都说不出来。
秦皓白向花厅看过去,只见朱夫人、胡昌兴、计翰一、邹凯、傅雪薇以及其他善清宫主部人众都已闻声走出门来望向他,一个个人脸上都是大大松了口气的神情。除陆颖慧与朱菁晨外,善清宫主部已经到齐。
秦皓白淡然冷笑:“来得好齐全。这样也好,我要说的话你们都可以亲耳听见,不用别人转达,省的再有人来曲解我的意思,做出什么先斩后奏的荒唐事来。”
紫曈听他一上来就语气不善,又忧虑起来,这位少主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啊。正琢磨如何来提醒他,秦皓白却一回身拉了她的手。紫曈在这许多人面前被他一拉,一时尴尬心慌,再也想不明白正事,就这样跟着他走向花厅门口。众人向两边一分,让他们走进,也都跟了进来。
秦皓白进了门,直接将紫曈拉到花厅正面的位子让她坐下。这里本来是大户人家中女主人所坐的位子,紫曈当着这许多善清宫长辈的面,哪好意思在这儿落座?稍一挨到椅子便赶忙又站起,秦皓白直接将她一推,让她不得不坐上椅子,自己又在主位上坐了。紫曈无奈,只得半挨半坐地暂且不动。
堂下人众都已知道原委,也都明白少主此刻定是满怀怒气,一个个满心惴惴,都将目光注视在平素主事的朱夫人与胡昌兴两人身上,等着他们先开口。
朱夫人先道:“少主,你们回来就好了。郁姑娘这事儿是我自作主张,少主若要责罚,我愿领全责。”
胡昌兴一如既往沉着脸也道:“这事不怪朱夫人,都是老朽出了主意,只因觉得由朱夫人开口更为合适,才让她去做了这个恶人。”
朱夫人叹道:“胡叔叔不必说了,即使你不来做主,当初我也会去跟郁姑娘说那番话。”
“是你不必说了。”胡昌兴重重叹息一声,“其实这一夜我也已想得明白。郁姑娘自幼没了母亲,与娘家亲戚断了联系,咱们还介意她的家世,自作主张要拆散她与少主的姻缘,是咱们的不是。更何况郁姑娘还曾为善清宫这许多人医好顽疾,明明是咱们的恩人,咱们赶她走是恩将仇报的行径。即便少主不来怪咱们,咱们也该向郁姑娘赔礼谢罪。”说着,这位古稀老人竟然向紫曈跪拜了下去,“请郁姑娘见谅。”
紫曈大骇跳起,赶忙拦道:“胡先生快别……”
却没等她拦住胡昌兴,堂下其余三十多人都向她跪拜了下来,齐声道:“请郁姑娘见谅!”
这些人倒并非因着秦皓白的追究而故意做作,其实昨日他们当中只有朱夫人与胡昌兴两人坚定认为善清宫不能再收留紫曈,而如成大泳、詹二娘、邹凯等大部分人都并不支持,但毕竟紫曈身世为真,他们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反对这两名首领的决定,只好选择默不作声。
这会儿听了胡昌兴的话,想到自己刚刚接受过紫曈医治的恩情,却没去为挽留她尽一点力,这些人都心有愧疚,真心想来向紫曈赔礼致歉。
紫曈同时受了这许多人的大礼,直惊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