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曈听他猜到,真是又羞又急,六神无主又无言以对。秦皓白又逼问道:“你别告诉我,是这次我让他送你回来时,他竟然趁机对你轻薄!”
紫曈慌忙摆手:“不不,这怎么可能?那时……是在吉祥镇上我才与他初识,他根本不知我对你的心意,更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他那人其实……其实虽然生性浪荡,总不至于做事太出格的。”
却见秦皓白厉色尽去,神情古怪地点点头:“还真是他啊?”
紫曈眨眨眼,愣愣道:“你……你是在诈我啊?”敢情他不过是怀疑,等她这一自乱阵脚来招认才算确定,那办坏事当真是朱芮晨。秦少主一旦机警起来,这智慧也不容小觑。
秦皓白转回头去,气呼呼地静坐了一会,恨恨道:“罢了,我本还真有心不回善清宫去了,就为这事,也一定要回!”
紫曈大吃一惊:“你你你……你还想为这事去找他兴师问罪啊?”
秦皓白没来回答,静默片刻,忽问道:“你饿了么?”
紫曈一呆:“什么?”
“昨日大半天都没吃什么,这会儿也没早点,你还不饿么?”
紫曈其实早已饿过了劲,这时听他一提,更觉得饥饿难耐,正好转开话题道:“的确是饿得很了,可这里能吃些什么?难不成还到下面涧水里去捉鱼?”
秦皓白轻描淡写地从木瓦上掰下一小截细长的木刺,甩手向上抛出。这一早上一直响在他们头上的清脆鸟鸣戛然而止,一只斑鸠坠落下来,被秦皓白接在手上。
紫曈为他的神乎其技惊叹之余,看着这只斑鸠也忍不住道:“好可怜的鸟儿。”
秦皓白刚拿着斑鸠跳下地面,一听这话又回过身,气急败坏地指了她吼道:“你还在可怜它?我还未过门的媳妇被别人亲了,我还不能去与那人拼命,谁又来可怜我!”说完就大步走进了木屋。
紫曈呆呆地在屋脊上坐了一阵,回想着方才这番对话和情景,忽然笑了出来,这一笑就再也收不住劲儿,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直淌。冷不防地感到凉风扑面,原来是秦皓白又跳了上来,一把揪了她的后领,提了她又跳下地去。
日头越来越高,暖洋洋地罩在善清宫大门前,却一点也抚慰不了朱芮晨心里的焦躁不安。他已在大门外徘徊了无数个来回,其间将从里面出来询问的胡昌兴、成大泳等好几拨人劝了回去,一致告诉那些人不要胡思乱想,再等上一阵,定能等到少主回来。
而眼看日上三竿,他自己心里一样越来越是没底,已在琢磨着,恐怕还是落得了那个坏的结果,要着人出去寻找那两人的尸首了。
终于在一抬头之间,望见远处坡下的山道上,出现了秦皓白与紫曈携手走来的身影。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朱芮晨当即释然一笑,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简直全身都脱了力。
哼,这俩小皮孩子,害本公子急成这样,一会儿非得好好损他们几句来出气不可!
秦皓白拉着紫曈的手缓缓沿着山道走上。
“你真打算过不回来了啊?”紫曈问。
“那又有何奇怪?我是想着,如果我就此失踪,武林公敌没了,旁人对善清宫的仇恨或许也便淡了,这场大战正好也不用打了。咱们也正好落得清静,所有人都能消停下来,不是一举多得么?”
敢情他还觉得临阵脱逃反而是种负责任的上策,紫曈也无心与他辩解,又问:“那你又是怎么想明白自己要回来的呢?你可别说只为了找大哥算账。”
秦皓白道:“我想了一阵,觉得不管我怎么想得通透,你是一定要劝我回来的。虽然回来面对这些顾命大臣是件烦心事,但听你说教更加烦心,所以干脆自己决定回来,不给你这个劝我的机会为好。”
紫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善清宫少主居然这么怕我的说教,不等我话说出口,就乖乖顺着我的意思凛遵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