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白瞥她一眼:“那又怎样?你想怪我趁人之危轻薄你么?”
紫曈仿佛头一天认识了他一样:“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秦皓白一脸的不以为然:“我这样的人又如何?在那之前我确实是不近女色,从不觉得女子有什么可爱之处。那会儿我也未觉察对你动情,但那天你中毒之后胡言乱语的模样着实可……笑,不错,是可笑的很,令我忍俊不禁,我本想多逗你说一会话,却担心你心情激荡会令毒伤反复,便点了你的昏睡穴。那一晚的月色又着实撩人,我看着你脸上挂着泪珠,昏睡在我怀里的模样,便觉得……”
紫曈追问:“觉得什么?”
“觉得……原来采花贼一直对女子那样兴味浓厚,也不无道理,怀里这个女子当真是个可爱的物事,于是一时情难自禁……”秦皓白说到这里,既觉甜蜜又感不好意思,脸上浮上一层红晕,再说不下去。
那一晚的初吻滋味着实美妙,令他回味无穷。现在想起仍是心里暖意融融。
紫曈愣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之后招来成大叔他们送我走的时候,才会嘱咐他们不要跟我讲话,原来……原来你竟是做贼心虚!我当时还当你是个表里如一、正正经经的人,谁知道……谁知道你也像朱芮晨一样!是个浮滑浪子!”
一向以不近女色自居的秦少主陡然被扣上这么大的帽子,可着实有些发懵。秦皓白尴尬地愣了愣,转而嘴硬道:“是你那会儿硬要随我出行,这难道不该算是你送上门来被我轻薄的?”
紫曈气愤愤道:“你……竟还倒打一耙!你说,我若是那时忽然醒来,你要怎么向我解释?”
秦皓白不屑撇嘴:“笑话!你这点本事,被我点了穴还想醒的过来?简直天方夜谭!”
紫曈简直气结,指了他道:“你堂堂的善清宫少主,居然仗着自己的武功高,便做出这种事,还一副有恃无恐、知错不改的嘴脸!”
秦皓白望了她一会儿,忽地指着她笑道:“我知道了,你不是怪我轻薄了你,而是怪我向你隐瞒。当时我若是趁着你清醒的时候吻你,你非但不会有何怨言,还会心花怒放。”
紫曈气急败坏地挥着拳头:“什么心花怒放!”
当即就想再一把将他推下地去,而见到秦少主轻轻松松地坐着,看着她想要推过来的双手毫无惧色,紫曈就清醒过来,知道对方醒了,自己就不是对手,简直气得抓狂,指着他道:“你看看你这副模样,真真是朱芮晨附体!”
秦皓白怡然自得地理了理头发:“采花贼说的果然有理。偷自是有偷的乐趣。像你这样规矩人家的女孩儿,想必是没听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的道理。”
紫曈冲口接道:“那还‘偷得着不如偷不着’呢!你为什么要偷着?”
秦皓白一愕,转头看她:“你连这话都听过?谁对你说的?赵管家不至于连这都当故事讲给你听吧?”
紫曈也是一愣,这才想起,这话是在吉祥镇客栈中听朱芮晨说起过的,想到这种昏话竟被自己冲口而出,不由得羞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秦皓白忽然醒悟过来,他二人得知这话的来源,应该是同一个:“你也是听他说的?那家伙竟连这种话都对你说?”
紫曈愤然道:“这人果然流毒甚重,居然连我都深受其害!不过可见你表面上冷漠正经,其实骨子里也跟他差不了哪去,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秦皓白静默了片刻,忽又转为愤然:“我还险些被你给蒙了过去!”
紫曈一怔:“你说什么?”
秦皓白冷了脸朝她脸上一指:“你少来装蒜!方才说起偷吻的事来,你还曾说在绿芜山庄之前,你也被人吻过。而我这两次偷吻你的事,你显然都毫无觉察,那么你所言的吻你之人既不是我,那又是谁?”
紫曈霎时冒了一头冷汗,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只为一时与他斗气,口无遮拦地将朱芮晨强吻她这事透露了出去。这事她当时是生了不小的气,但打了那个耳光之后便已消了大半,加之后来受了朱芮晨这许多照顾,早就没想过去计较。可她却想象得出这事被秦皓白体察到了是个什么后果,这还了得?
紫曈赶忙强作平静道:“没……没有谁,我是……故意那样说了,要骗你自己说真话来的。”
秦皓白道:“你来仔细看看我。”
紫曈朝他看看,见他板着一张脸,微蹙双眉瞪视着她,除了有些生气之外,看不出什么特异,便问道:“你让我看什么?”
秦皓白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大声喝道:“你看看我像不像一副脑满肠肥、很好哄骗的样子?”
紫曈慌了神:“小……小白,这事儿……不像你想得那样严重,你别去……别去计较了,好么?”
秦皓白瞪了她一会儿,竟然什么都没再说,将她放开,又自行朝向一边安静地坐着。
两人这样别别扭扭地静了一阵。紫曈讪讪道:“昨晚上……我好像听你说起,你不想回善清宫了,不知是不是当真的?”
秦皓白却没出声,像没听见一般仍面朝一边发着呆。
紫曈心慌试探道:“小白?”
秦皓白紧皱眉头转过脸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昨晚说的,什么跟我私奔,不回善清宫了……”
秦皓白又转为严厉神色,向她逼近了一截:“你少来打岔!你别以为你不说,我便猜不到对方是谁了!你既然不敢直说,便说明那个吻你之人一定与我相熟,你怕我追究尴尬,才缄口不言。而我识得的人中,除了他,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