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往她这边凑了凑,单手托着腮道:“其实我本就不是个顾忌俗礼的人,咱们既然是两心相悦,要不要一定等到洞房花烛之夜才能行其好事,我倒是不在意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个相貌奇美的男子躺在面前,姿态慵懒地托着腮朝她望过来,长发披散,眸光灵动,笑意之中邪魅满满,还说着露骨的挑逗言语,那确确实实要令人心动神摇,更关键的是,他还是她的心头挚爱。
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紫曈简直晕头转向,怔忪间便觉得,那事儿确实也没什么不好,不但没什么不好,似乎……还好得很。可望着他呆了片刻,她就又羞得面红耳赤,对自己这番动摇深以为耻,自己端端正正一个人,怎能去想这种事?紫曈转身往一旁避远了一截,愤愤道:“你真是好没正经!可见今天是还没被吓够。”
她那片刻的迟疑被秦皓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撩拨得他心里野草狂生。她明明是不排斥的,甚至也是想的,只不过是依着年少处子的矜持,不敢表露罢了。秦皓白心里好似有个小鬼在不断教唆:直接上手就好,还顾虑个什么?什么地方简陋,什么要等洞房花烛,两厢情愿就已足够,管它那么多呢?
与紫曈不同,秦皓白虽也是情窦初开,却至少知道那是个怎么回事,这会儿他是既蠢蠢欲动,又慌张犹疑。面前的少女毕竟在他眼里一直是冰清玉洁,点尘不染,若说一步跨过鸿沟去与她亲近到那个程度,光是想一想,便令他隐然生畏。说白了,就是个懵懂少年对初尝禁果满心憧憬,却又不敢越雷池一步。
紫曈背对他坐着,听他没再说话,还当他消停下来不想再逗她了,完全不知秦皓白这番纠结挣扎。秦皓白已然坐起,直愣愣地望着她,心里不由自主地细致筹谋起一副情景:自己凑上前去,扳过她的肩膀,吻上她的唇,手上解开她的衣带……
忽见紫曈转头看了过来,秦皓白慌忙转回头规矩坐好,好似被逮到的小贼,连看也再不敢看她一眼,更别提有什么行动了,心里暗骂自己一句:“真没用!”
“你又不高兴了?”紫曈又看出了他脸色发黑。
“没有,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今日险些被你害死,劫后余生,我高兴得很。”秦皓白朝她夸张地咧嘴一笑,暗暗岔开自己的思路,压制下那个躁动小鬼。
紫曈被他这表情逗笑,又凝视着他道:“小白,为什么你往常很少笑的?”
秦皓白没好气地道:“谁说我很少笑的?我只不过不来笑给你们看罢了,其实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在笑个不停。”
紫曈无语绝倒。秦皓白也被自己这话逗笑了,两人都笑了个浑身发软。暧昧的气氛倒又暂时散了。秦皓白暗暗自我劝解:罢了,日子还长呢,何必急在这个别别扭扭的时候?
他静默了一阵,略显怅然道:“从前我是很少笑,朱芮晨他们都要来取笑说,少主是个不会笑的怪孩子。那会儿也不是我刻意不想笑,而是……有什么好笑的呢?”
紫曈也沉寂下来,他为什么不会笑,这事很好想象。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又待他冷淡,后来又经历了那场剧变,他哪里还提得起兴致去笑?
“那么,后来为什么又被我见到你笑了这么多次?”紫曈隐然悸动,面色恬静,盼着能听见他说些真情话语,“是因为我么?”
秦皓白又笑得戏谑:“没错,就是因为你这人太过好笑。你连寻死都要想出刺穴反震这样的古怪法子,难道还不好笑?”
紫曈想起方才自己一心求死,竟惹得他也险些殉情,不禁心有余悸,凑过来依在他肩上道:“小白,这次……真是我不好。我竟然糊涂成这样,险些将咱们两个都一并害死了。实在是太对你不住。”
一阵心酸涌了上来,泪水又簌簌而下。
秦皓白抬手为她擦了擦泪,怅然一叹道:“我因为你,笑了许多,你却因为我哭了许多。我怕你命中注定,是要被我害得失明。正如……你爹爹说的那样。”
紫曈忙擦了泪:“我以后一定处处小心,可不能害你带着个小瞎子度日。”
秦皓白无心再去玩笑,正色问道:“你今日之所以伤心欲绝地离开,都是因为,你以为我昨日显露出的忧虑就是在为你的身世介意,对么?”
紫曈点点头。
秦皓白叹了口气,将她抱紧在怀里:“终究还是我的错,又是我差一点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