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曈一愣。他终于要兴师问罪了,这个所谓的宿仇一点也不为他所在意,手下人却背着他,用这事逼得她出走,还险些自尽而死,他怎可能善罢甘休?紫曈见秦皓白的脸色冷了下来,心慌道:“小白,你别迁怒于他们,他们有他们的道理,其实,他们也是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秦皓白冷笑了一声,“倘若因为他们这次自作主张,害死了你,也害我为你殉情,那才真真算是为我着想!”说着就朝火堆里重重地投了一根柴枝,激起一蓬火星。
紫曈吓得一抖,忙扯了他的衣袖劝道:“小白你别为这事生气,咱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其实……也怪我犯傻,竟以为你会嫌弃我。”
秦皓白这次倒是很快转过了弯来:“没错,我根本不该生他们的气,而只该生你一人的气!”
说着愤愤然地又丢了一根柴禾,转身一把揪住紫曈衣襟,“就算是午天城为了荣华富贵投敌叛国害死我爷爷又怎么了?别说是那么久的事,就算是你爹害了我爹又怎样?你看看我与颖慧可曾为陆齐声的事有何嫌隙?你还以为我会为这种事就嫌弃你,不愿娶你?你想想你都糊涂到了什么地步!”
“我……”紫曈想起走前朱芮晨的那句“我只知道小白绝不会想要你走!”也就愈发觉得是自己犯了糊涂,想解释也无从说起。
秦皓白手上一推,将她推倒在地,又凑上前按住她前襟,恨恨道:“他们搞出再大的事,也不至于害我性命。天下会害死我的人,只有你一个!本来就是全都怪你!”
紫曈被他按在木板地上,惶惶然道:“那……你想怎样?”
秦皓白被她这一问倒是一愣,猛然意识到,此刻这情景的怪异暧昧——他想怎样了?他又将她按倒在地,逼近了她的脸来说话,这情景与方才那失控一刻倒有几分相似。
篝火中的新添柴枝缓缓燃烧,发出噼啪轻响,爆出阵阵火花。两人相对的目光都很快变得柔和,紫曈的脸不觉间又烧了起来。
秦皓白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嗤”地一笑,放开紫曈,很快又笑的前仰后合,仪态尽失,后来似是笑得累了,就懒懒地仰面躺到木板地上:“唉,朱芮晨就曾说过,我十年来都未笑过几次,以后一定会逮到一个机会笑个够,笑个疯狂,把这十年的笑都发泄出来,果然又被他个采花贼给说中了!你说,他做个采花贼又不需要多少智慧,还长那样一个机灵的脑袋做什么呢?”
紫曈重坐起来,满怀不解地看着他:“你这又是笑什么呢?”
秦皓白神态慵懒地转过头来:“你知道比你寻死觅活更好笑的是什么么?”
“是什么?”
秦皓白指着她的鼻子笑道:“是你一个连见到我情动失控都还不知我想要干什么的傻丫头,居然还说什么过了今夜便来不及了,来主动勾引我,想让我要你!”
紫曈早将方才自己那投怀送抱之态忘到了脑后,被他这一提醒,顿时尴尬难言,脸腾地一下烧到了耳根,语无伦次道:“我……我哪有……”
秦皓白指指她身上:“你还想抵赖,看看自己身上正穿的什么。这最后一层衣衫可不是我为你脱的。”
紫曈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还胡乱套着他的外衣,而自己那三层衣衫都脱在一旁,这一下真真是羞得无地自容,赶忙抓过自己的衣服。见秦皓白还躺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她,毫无回避之意,紫曈也不敢去到那漆黑阴冷的屋外,只好背转过身去,将他的外衣蒙到头上做遮挡,先将那层薄绸衫子穿到身上。
还没等系好系带,蒙在身上的外衣就被秦皓白一把揭了过去。
紫曈吓了一跳,慌忙向一旁躲开:“你做什么?”
秦皓白躺回原处,若无其事地将外衣盖在自己身上:“我冷了。”
紫曈不去理他,转向一边去系自己的衣带。
秦皓白饶有兴味地侧了头看着她,邪气满满地笑着:“你确定现在穿好,一会儿不用再脱么?”
紫曈又是脸上一热,回头斥道:“你胡说什么?”却见秦皓白目中闪出吃惊之色,抬手指了指她脸上。紫曈不明所以,往自己脸上摸了摸,才发觉,自己居然淌了鼻血出来!
秦皓白丢过来一条白丝手帕,笑道:“似乎听人说过,情热的时候便易淌鼻血。你既是神医,能否为我解释一下其中道理?”
紫曈用手帕捂住鼻子,气恼道:“我不过是心神激荡,肝火上升所致,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秦皓白故作姿态地点头:“原来如此,反正我不懂医术,即便你骗我,我也不知。”
紫曈不再理他,擦去鼻血,见血不再流了,就迅速拿过余下的衣服一一穿好。
这样静了一会儿,又听秦皓白道:“你想不想知道,在你来投怀送抱之前,我既然已经意乱情迷成了那副德性,又是因为想到了什么而忽然停下手来的?”
紫曈刚静下心神,一听这话,又是一股鼻血汹涌冒出,赶忙又抓过手帕捂住。
秦皓白再忍不住,当即在木板地上笑成一团,指着她道:“郁神医,敢问鼻血流的多了,会不会危及性命?”
紫曈懊恼非凡又无计可施,没好气地转过头去擦拭血迹,不来理他。
秦皓白笑得有气无力:“你还敢说不是情热难耐?我来告诉你,我当时之所以中途停手,就是因为想到你尚且是个懵懂无知的清白姑娘,不忍心在这简陋地方冒渎了你。可如今见到你竟然比我还要心动神摇,难以自持,我倒觉得自己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