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继这句真情告白之后,紧接着便见秦皓白抬手指了他们,恨恨说道:“所以你们这些妄想拿她来要挟我的人,一个个都上了我的黑名单,我不杀光你们,决不罢休!”
众人似被泼了兜头一瓢凉水,又猛然醒悟过来,无论心里怎样为他高兴,他毕竟还是自己的死敌,说不定不久后,自己便是他的剑下之鬼。魔头还是那个魔头,即便是心怀真情的魔头,也一样还是魔头。
章夫人冷冷一笑:“嗜杀魔头也有真情,倒也好笑!”
秦皓白的目光从他们当中扫了一圈,最后又回到紫曈身上,瞥着她道:“你是不是还要不信?”
紫曈虽已惊得呆了,这时却又呆呆地摇了头:“不信。”
秦皓白简直无奈抓狂,周围不少人都齐齐发出一声笑来。
紫曈撇了小嘴道:“你为了不让我死,便又编出这样的假话来骗我,这次还要当着二百余人来骗我,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秦皓白气急败坏,以手指着她道:“好好好,你尽管不信好了。我也懒得再多与你废话,你有本事就一辈子都别来信!反正我是娶定了你,你有本事就等到与我拜堂成亲,同床共枕,再为我生了孩子,都别来信我对你也有真情!”
紫曈顿时惊得傻了。这话又是怎么说的?怎地一下子就说得那么长远去了?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
唐九霄插口道:“秦皓白你……”
秦皓白正当气头上,转头指了他怒喝道:“你住口!我自来与我媳妇说话,你插什么口?莫非你想来与我单打独斗?”
唐九霄被他这狠话一噎,同样是无言以对。谁又敢去与他单打独斗啊?
紫曈皱眉道:“你到底……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我还不是被你逼得,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竟然如此疑我!你说,你到底为何坚持不信?”秦皓白几乎急得咬牙切齿,“就是为我在弥勒庙伤你那件事么?我若不是因为心里有你,又怎会在见你向我刺来一剑时那样愤恨失控?怎会狠心对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孱弱女子下手?你当我是万山岳啊!”
周围众人“轰”地发出一阵笑声。万山岳的脸色顿时铁青。
紫曈却一点也没有笑,反而闭了口,神显落寞。在弥勒庙时他是因为心里有她才会那般冲动,这个逻辑她早已在心中理清,只要想起当时他的那两句话:“你知道有什么事,比知道我母亲是为了我,去杀害我亲生父亲,更令我痛心的么?”“那便是……被自己绝想不到的人出卖加害!”她也就想得明白。
可是,真正伤她最重的,根本不是那一剑。
秦皓白将她的神伤看在眼里,也跟着她心弦一颤,愤怒与焦躁霎时间烟消云散。他怎能想不到,她为何不信。经历过恒余酒馆的那一幕,经历过那样的彻骨心伤,能做到不来恨他,已是极度难得,她怎可能还有胆量信他的真情?
秦皓白叹息一声,温言恳切道:“在那小镇酒馆里……我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我真心。都是我在犯傻,是我不敢承认,我……生怕终有一日会如你父亲所说那样,连累你为我而死。”
紫曈噏动着嘴唇重重喘息,紧紧朝他望过来的双眸中,光彩越来越亮。
没错,当时听了郁兴来的那番话,他确实会存着这份心思,正因如此,他在登临阁不愿见她;正因如此,他在无极崖冒死救她却也不敢对她吐露一字真情;正因如此,他在恒余酒馆又将她冷酷推开——这一切作为,都始于对她父亲那番话的反应,都是因为在他听了那番话后,已被熄灭了接受她的所有信心。
这一切,都合情合理。她终于想通,终于觉得自己可以相信,他不是在骗她,而是真的对她也有着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