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装置……真是神乎其神。”紫曈正感叹着,却觉得经过了这一弹跳,头脑更是眩晕难耐,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恍惚间觉得有一双手扶住了自己,就此失去知觉。
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搀住她的这双手,竟是秦皓白的。
秦皓白以手臂揽了她,顺着她倒下的势道蹲坐到木板地上,先按上她的腕脉,察觉她脉象平稳,想来只是疲劳过度,并无大碍,便放下心,不自禁地抬起手来,为她理了理搭在脸上的乱发。他的动作小心异常,仿若面前的她仍是当日那个被他刺伤、鲜血淋漓的孱弱模样。
望着再一次昏睡在怀里的她,秦皓白心中也发出一声与雨纷扬相似的埋怨:你终还是回来了,又何必要回来呢……
紫曈昏迷之后,似乎察觉有人为自己盖上了被子,又依稀听见陆颖慧似在与人交谈,之后便是意识一片混沌。
再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清脆鸟鸣。睁眼见到自己身处一间整洁漂亮的木屋之中,一干家具都是松木所制,处处弥漫着松香。自己身上盖着薄被,睡在一张木床之上。见到窗外日光明媚,便知道自己是已睡了一夜有余,想起昨日上到平台后自己便晕倒在地,也不知是怎么来到这床上的,若是陆颖慧跟前并无女子家仆,难道自己竟是被他抱来这的?想到这些真是心烦意乱,暗暗埋怨自己竟不能多支撑一会。
紫曈下了床来,开门走出。陆颖慧正坐在门外的栏杆上,手里又是在雕刻那块荷塘鲤鱼乌木,这时抬头朝她一笑:“你终于醒了。那边有热水,屋内有木盆,有面巾……”他细细致致地指点了一番后,就离开了。
紫曈一个字也没来得及说,就这样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去按他的指点,梳洗整理了一番。想起自己赶了三天路过来,期间脸都未洗过一次,也不知陆颖慧是不是看不过去她的惨状,才第一时间让她醒来便去梳洗。
紫曈将脸埋在泡过热水的面巾里,想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笑。心里暗暗庆幸,好在见到自己这副狼狈相的是他,不是那个人。在她心里,陆颖慧是亲人,狼狈一面被亲人看见,自然是无妨的。
再出门后,紫曈顺着脚下一条木板甬道步步走出。阳光穿透松树枝叶照射下来,温暖而悦目,身周依着树木走势,高低错落地建着房屋、平台、甬道,这一切,竟然都是悬在离地数丈之高的半空,全凭粗壮的松树支撑。若非从甬道缝隙间可看到下面树干和地面,实难相信这是事实。虽然所有房屋都建在树上,脚下却觉得十分稳当,毫无摇摇欲坠之感。紫曈由衷赞叹:这座登临阁真真是一座堪称奇观的山庄!
终于在转过一个弯后,见到陆颖慧正坐在一片露台上,拨弄着一个小火炉里的炭火。火炉周围挡着金属挡板,使得火星不至于落在木板上。见她过来,陆颖慧一如往日地温和微笑道:“来坐,锅里的汤就快烧好了。”
紫曈感到满怀的温暖沁心:“我本来是为你送信,却没想到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麻烦,你能这么急着赶来为我送信,我心里高兴的很。”
紫曈听这话有些奇怪,抬眼看去,见他目光低垂,似是无心所言,便也没多在意。
陆颖慧掀起火炉上一口小锅的锅盖,露出里面滚开的一锅山菌汤,立时香气四溢,“你且安心休息,不必担忧有人来袭。早在我离开吉祥镇那会儿,就是遇见一些小喽啰来滋事,前阵子又来过几个,都已被我打发了。从你这次送来的消息看来,他们总算是要真正向我动手了。这也不错,算是他们给了我好大的面子,我也定不能辜负他们,得让他们看看班输公子的手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