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白吃了一惊,眉头深锁道:“你……郁兴来他从哪里得知的这种招数?”
紫曈见他瞬间变了脸色,有些奇怪:“你知道这招数?”
秦皓白微愣一下,摇头道:“没什么。”金针刺穴来提高功力,曾是善清宫多年前一个宿敌独创的招数,想来郁兴来多年来研究医术,会将这招数搜罗到手也不奇怪。此刻更是不便多说,秦皓白便没有提及。
紫曈神情淡漠:“我知道这招数算是旁门左道,爹爹也曾说,这招虽有提高功力之效,其实是兵行险招,说不定会对身体有损。我从未用过,也不晓得,这针刺下去,会不会令你伤情恶化……不过如今既然已到了无望的境地,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说完自觉好笑,忍不住淡淡一笑,“你也别嫌有失颜面,就当一回这死马好了。”
秦皓白点头道:“不错,我已是你的死马,还有何惧?大不了你这两针刺死了我,也是我欠你的情拿来还你罢了。”
两人临当这样的紧张境地,互相对视了一下,竟一齐笑了出来。
紫曈将一根金针对在秦皓白胸前章门穴处,让他自己扶住,自己又取了一根金针对在他的鸠尾穴处:“眼下我右手使不上力,我来将金针摆好方位,你自己用手把好,我数到三,你便将金针刺入。”
秦皓白点点头,想到她右手使不上力的原因,心底又是一阵隐痛,忍不住问道:“我若真会就此死了,你会如何?”
紫曈缓缓道:“明知故问。”
这平平淡淡的四个字却令秦皓白心神震颤。不错,无论他再怎样盼着她可以放弃他脱身离开,他都明知道,眼下自己若真死去,她自是绝无生念,只余下了自尽殉情一条路可走。真真是痛彻心扉,秦皓白叹息道:“是我将你拖累至此,或许我已然没了说这话的资格,不过我确实……很想在死之前将这话说予你听。”当下又拉了她的手,面色郑重地想要将那告白说出口。
紫曈却微笑道:“何必一定要说呢?我明白也便好了。”
秦皓白意外道:“你明白?”
“看你这幅样子,我还不明白么?你的歉意我已然明了,你无需再来如此郑重的道歉了。”紫曈反手握了他的手,满面郑重恳切,“此时,我已不再怪你。”
秦皓白见她说得诚恳真挚,显然是情发于心,真的不再怪他,不禁呆了呆,转而急道:“不,我不是……”
紫曈又打断他道:“你再为这些话客套下去,怕是要耽搁了最后机会,反而害得我陪你一起死了。”
秦皓白只好叹息一声,转而坦然道:“好,我先不来急着说什么遗言,你来数那三声吧。若是命定咱们只能双双毙命于此,那也是无可奈何。”
紫曈点点头,数道:“一,二,三!”
“三”字一出,两人手上金针同时刺入穴位。
秦皓白只觉胸腹间一阵剧烈的气血翻涌,烦恶之感难熬难耐,一大口血冲口而出,喷洒到了地上。
紫曈已将自己的生死与他紧密相连,临到绝境之巅,心里反倒异常镇静,见此情状也没惊惶,只是左手紧紧握住了短剑剑柄。
秦皓白吐血过后又咳嗽了一阵,重重喘息。如此过了片刻,外面隐隐传来脚步声与说话声。紫曈走去门口向门缝外看去,只见昏暗的院中果然来了数十人,一时间也辨不清个人面目。
再回身向秦皓白看去,见他竟扶着供桌支撑着站了起来。紫曈心头一喜:“你现在觉得怎样?”
秦皓白道:“勉强可以支撑走路,只是内力仍无法恢复。与人硬拼还是远远不行。”
忽听外面传来唐九霄那响亮的声音道:“首领,部大侠他们进去后一直没有动静,你看现下如何是好?”
紫曈急于确认这首领是何身份,却没听到对方回音,想来那人也在思考对策。
秦皓白捡起弩箭,道:“一会我来向那头领叫阵。你开门站到门口,依然自称是部争宇的女儿,说你是被我挟持,让那头领过来救你。到时我给你信号让你闪开,便用这弩箭将其射杀。”
紫曈恍然,若可以偷袭首领成功,或可以寻到机会趁乱脱身。如今没有更好的计策,只好行此险招。
只听连环儿忽道:“不……不可……不可出去露面。”